原来自己还没死啊。
这是陈雁虞睁开眼后，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和吊灯的第一感受。
喉咙里干的不行，咽下去的口水刮着管壁，陈雁虞声音嘶哑，“水。”
趴在她旁边的人听见声音动了动，听见声音后，缓缓抬头，两眼一对，那人惊喜得立马扑了上来，“雁虞，你醒了！想要什么？”
“水。”
“好好好。”管仲谦立马起身，床头只点了一盏微弱的小灯，黑暗里传来不小的动静。
管仲谦不敢一次喂她太多，喂了几小口后，就把水拿开了，陈雁虞这时候也觉得好受了些。
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彼此交错。
借着微亮的光，陈雁虞看见了管仲谦眼下的青影，她难堪的别过头，眼神复杂。
管仲谦的神色有些受伤，他抠着指腹，声音略带沙哑的，小心翼翼的喊着她，“雁虞，我错了，我太天真了。”之前他认为的交心，根本算不上交心，只是他单方面坦白而已。
等待良久，也没有等到她的回答。
他闭上眼，大掌盖在她的手背上，像教徒一样虔诚忏悔，“是我太自私了，我从没有顾及过你的感受，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注意到你的痛苦，对不起，是我太混账了。”
大掌下的手有一丝的颤抖，陈雁虞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你先帮我把床摇起来吧。”
管仲谦马上摇起病床，帮她理了理鬓边的发丝，替她将被子拉了到胸口。这样小心的动作，让陈雁虞突然感到愧疚。
陈雁虞想过，如果自己自杀失败，被她抛弃的管仲谦肯定是怒火冲天的，却没想到他开口不问她为什么自杀，还是这么小心的姿态。
“你没必要这样。”
看到陈雁虞这般惊讶的神情，管仲谦苦笑，“雁虞，你怀孕了，你知道吗？”
“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陈雁虞惊得目瞪口呆，她怎么可能怀孕了，好歹是经历过一次的人，孕妇该有的反应，她通通没有啊。
小腹那附上一只温热的大手，一谈起这个孩子，管仲谦脸上写满了期待，“医生说一个半月多一点的样子，有时候孕妇没有那些反应也是正常的。”
陈雁虞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那里，真的又有了一个小生命吗？她诧异得说不出话，想起之前自己差点带着这个才成型的孩子一起死掉，忍不住的后怕起来，可也说不上有多高兴，子健的弟弟妹妹……
陈雁虞突然抬起头，紧张的看着管仲谦，神色慌张，“那子健……子健怎么办？”
“子健？”被她的问题搞得莫名，却还是细细想了想回答她，“子健会很高兴的，有弟弟妹妹来陪你。”
被他这么一回答，陈雁虞又突然激动起来，“不！不会的！子健会伤心的，会委屈，妈妈是不是不爱他了，爱别的小孩了！是的！肯定是这样的！仲谦！这个孩子不能要！”
管仲谦被她的话震惊的回不过神，“雁虞，这是我们的孩子啊！”
“所以不能要！子健会难过的！会以为妈妈不爱他了！我怕听到子健哭，仲谦我再也不想听到子健哭了！”
陈雁虞想起来，手上还插着针，管仲谦立马把她按住，“雁虞！别乱动，我们就这样说，别激动，我们慢慢说。”
陈雁虞倒回床上，情绪依旧很紧张，“我和子健说好了要去陪他的，我怎么可以又抛下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