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手枪,食指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砰——
惊恐的睁开双眼,瞳孔急剧收缩。急促的呼吸声憋闷再氧气罩里,想扯下氧气罩,才发现手上牵扯着不少的针管器械。
他动作缓慢,抬起手臂扯掉了脸上的氧气罩,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床边趴着一个女人,脸色苍白,乌黑的发丝里混杂了几根白发,她睡得很沉,即使他现在动作不小,她也还没醒。
他就这样坐着静静的看了她好一阵。
他抬起头环望四周,意识逐渐清醒,他抹了把脸,轻声叫醒了床边的那个女人。
“雁虞,雁虞,雁虞……”
那双眼睛,从清醒到震再转至狂喜,蓄满眼眶的泪水夺眶而出。
“管仲谦!你……”她深吸几口气,咽下一口唾沫,颤抖的握住他的手,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管仲谦抬手将她轻轻的搂在怀里,一遍遍的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别哭,我在这里,我醒了。雁虞,我睡了多久。”
陈雁虞紧紧的抓着管仲谦的衣服,埋在他的胸口处不愿抬头。
“一年了。”
她开枪了。
尽管她当时发病了并不知道在干什么,她杀了陈麒,把最后一颗子弹给了管仲谦。
她真的没想过要杀他啊!即使当初再恨他,她也没想过要杀他啊!
她最终成了沾满了满手血腥的人。
当陈雁虞的病慢慢好转后,清醒后的她才意识到自己很久没见过管仲谦了,她以为自己真的把他打死了!
如果不是吴妈告诉她管仲谦还活着,恐怕她早就受不了,再次自杀了。
她守在他身边一年,起初她无比的希望他能醒过来,时间越来越长,她开始觉得管仲谦只要活着就好了,可是到后来,她开始怀疑,管仲谦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像一具活着的尸体,他是不是也在痛苦,甚至有时候她还想过是拔掉了管仲谦的氧气,是不是就能让他不再那么痛苦了。
幸好,她没有那么做。
陈雁虞紧紧抱住管仲谦,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阿谦,对不起。”
久违的再次听到这个称呼,管仲谦勾起嘴角,眉眼里尽是甜蜜的笑意,他抬起陈雁虞的脸,认真的替她抹掉脸上的泪水。“不是你的错,不用向我道歉。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等我好了,我们去加拿大吧。”
他们之间的账早就算不清了,也不用再算了。
陈雁虞吸着鼻子,皱着眉,断断续续的开口说道:“还有……还有小阿愿,我们也要……带她去的……”
管仲谦拿床单给陈雁虞擦了擦脸,顺了顺她的背,没听清她的话,“你刚刚说什么?还有谁?阿远是谁?”
陈雁虞吸着鼻子,舔了几下嘴唇,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下,眨着眼睛看了管仲谦几眼,小心嗫喏道,“那个孩子,我生下来了,是个女孩,我叫她阿愿,想着等你醒了再起正名的。”
管仲谦努力听清后,几秒钟消化后,整个人震惊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