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安巧还在跟唐嘉佑争执不休。
“唐嘉佑,你还要不要脸?”竟然当着乐琦说那些乱七八糟的。
完了,以后该换乐琦打趣她了。
唐嘉佑长臂一伸,自然而然搭在安巧肩上,没觉得有丝毫违和感,温润的嗓音仿佛从大提琴最低键发出,“宝贝,这跟要不要脸有什么关系么?”
“别叫我宝贝,恶心,你……”
安巧还想说什么,耳垂突然被人含住,男人磁性的呢喃声传入耳朵,“我有说错吗?宝贝,我们本来就……睡过了。”
后面三个字咬得极其重,语速慢得赛过蜗牛,似是刻意安巧什么,男人性感的唇角邪肆的扬起,温润的嗓音染上一丝痞痞的味道,眸光灼灼的盯着安巧。
安巧的脸,‘唰’的一下,红了,浑身上下,各种不自在,总感觉有异样的眼神在往这边投,扭头,抬起手就往唐嘉佑脸上招呼过去,“你还说。”
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还知道脸字怎么写么?
唐嘉佑一把抓住安巧的手,趁机放到嘴边吻了问,“我说的是实话啊,宝贝,放心,我不是那么不负责任的男人,既然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肯定也是你唯一的男人,我会娶你的。”
安巧抽出自己的手,拿过纸巾,嫌弃的擦了擦,“谁要你负责了,我跟你说了,那天晚上是意外,意外,意外,懂么?我不需要你负责,你也不用因为内疚而娶我。”
丫丫的,听不懂人话是么?
如果不是那晚喝多了,怎么会发生那种羞人的事?
”虽然我是第一次,我的思想,还是比较open的,绝对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用这个来缠着你的。”
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一颗好好的大白菜,就这样被唐嘉佑那头蠢猪给拱了,安巧心里的那个苦啊……恨不得拿把剪刀将唐嘉佑双腿间的那罪魁祸首给剪了。
“可我不想当成是意外,也不是因为内疚才要娶你的。”唐嘉佑说得认真。
如果是因为内疚就娶,那他这辈子,要娶的女人,估计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
那可是精心谋划的,虽然,节奏是有点儿快得上天了。
“你终于承认你是早就设计好的了?”安巧条件反射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提高分贝,扭头,看别人正对她投以注目礼,又悻悻的坐下,压低嗓音。
“好你个唐嘉佑啊,亏我还当你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想不到你竟然如此龌蹉,竟然设计、设计……”
难怪那天一个劲的让她喝酒,美其名曰敬爷爷,原来……
奶奶个熊的,安巧双眸怒火闪闪,太阳穴青筋隐隐浮动着,有种想要泼妇骂街的冲动。
“不,宝贝,你误会了,我没有故意设计你,我的意思是虽然你当那天晚上是意外,我可不当是意外,我是思想保守的人,既然睡了,就要从一而终,睡一辈子。”
唐嘉佑语气温和,态度认真,绅士的模样跟炸毛的安巧形成鲜明的对比。
思想保守的人?第一次带她回去就能将她带到他床上,这思想……还真是保守。
想必,这样的事情没少做吧!被他占过便宜的人没有一火车也有一卡车吧!
安巧起身,抬起脚,对准唐嘉佑白白的运动鞋,猛地踩了下去,“唐嘉佑,你慢慢玩吧,本姑娘要回去参加答辩了,再见。”
刚抬起脚,又回头,“对了,别忘了把单买了,这是展现你男人绅士的时刻。”
抬头,对不远处服务员交代,“他买单。”
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唐嘉佑看着自己空落落的臂弯,和臂弯下方空荡荡的位置,掏出两张毛爷爷,潇洒的甩在桌子上,“不用找了。”
大步追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在安巧后面呐喊,“宝贝,别生气,刚刚忘了告诉你,爷爷说,既然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让我们赶紧把事定下来,把婚礼举办了,不然,等回头肚子大了,穿婚纱就不漂亮了。
你也知道的哈,我那天晚上没有做措施,你也没有吃药,你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有了我们唐家的小少爷了。
我也知道,一开始我没有把话说清楚,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但现在,我愿意娶你,愿意对你负责,你就别傲娇了,好吗?”
破天荒的,唐嘉佑向来温润的嗓音此刻跟拿了破喇叭似的,一个劲的在后面呐喊,辐射面积炒鸡大,过往的人都忍不住对他们指指点点。
丫丫个呸的,唐嘉佑这个不要脸的,那破嗓门,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他睡了,听他那意思,她生气,是因为他不愿意对她负责。
而现在,他愿意娶他了,她还生气,就是傲娇?
奶奶个熊的,太不要脸了,真想一巴掌把他拍死!
……
顾铭琛刚回到家,见乐琦一个人窝在懒人沙发里,眉头紧蹙,一脸心事的模样,脚步微微顿了顿。将臂弯中的外套往衣柜一挂,大步迈过去,俯身,将她揽在怀里,轻声道,“老婆,今天答辩怎么样?”
“唔……你回来啦?”乐琦悠悠的转头,看向顾铭琛,眼里迅速闪过一抹异样的情愫。
“嗯。”顾铭琛揽着她的手紧了紧,“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入神到他回来了,都没发现,他叫她了,一时都还没反应过来。
“没、没什么?”乐琦有些心虚,扭头,别开顾铭琛的视线。
“嗯?”微扬的尾音,摆明不信。
自从认识这丫头以来,她在他面前时而牙尖嘴利,像炸毛的兔子一样,会咬人;时而温顺得像绵羊;时而撒撒娇,赌赌气……
像现在这副模样,还是头一回见。
顾铭琛忍不住蹙眉,暗自揣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她失魂落魄成这样。
难不成答辩没有过?老师刁难她了?
想想不应该呀,先不说他都打好招呼了,单凭她的实力,也不该属于没有过的行列啊!
是什么事呢?
顾大公子突然发现智商不太够用了,有点儿冥思不得其解。
也有点儿后悔同意让她回学校参加这个毕业答辩了,不然,他敢保证,她还是像之前一样生气勃勃、活蹦乱跳,对他横眉竖眼的……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顾铭琛额头抵在她的头顶,柔声问。
“没什么。”
耳边闪过下午同Cheryly的谈话:
’顾铭琛中了同心蛊,是我外婆给他下的。’
‘同心蛊,是什么东西?’
‘巫术的一种,你应该没有听说过,就是用巫术将两个人的心连在一起,如果一方跟同心蛊另一方以外的人发生关系,另一方能感受到,而发生关系的人,心脏会疼。
一开始或许不是很明显,随着发生关系的次数越来越多,疼痛会加剧,最终……死亡!’
最后两个字如一道惊雷,霹在乐琦身上,抬眸,不可置信的盯着对面精致的女人,‘你、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顾铭琛同心蛊的另一半,是我,所以,只要他跟除了我之外的人发生关系,他的心脏都会疼。
你们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发生关系的次数也不少了吧,他的疼痛,应该已经很明显了,不过,凭他的毅力,现在还在可忍受的范围之内。
但是,以你们现在发生关系的频率,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超出他忍受的范围,到时候……’
Cheryly突然下来,抬眸,看向乐琦,后面的意思很明显。
一晚上好几次,原本几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几个月后就会发生在顾铭琛身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我爱他,你信吗?’Cheryly漫不经心道。
‘不信。’乐琦笃定。
真正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即便是真的爱,也爱得太变态,乐琦表示不能理解。
‘我在他身边二十年了,无怨无悔,你说那不是爱?’Cheryly反问,摆明不服。
‘你只是想用手段占有他,我没有看出你有多爱他。’乐琦坦言。
如果她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只要他幸福,就可以了。
也许,她的想法很天真,落在被世俗锤炼过,目的性极强,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的Cheryly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或许吧,我并不是真的爱他,爱的,只是他身后的背景,或者说,只是我外婆的一颗棋子,用这样的方式,嫁给他,嫁给顾家。’
乐琦惊,没想到她会如此坦然,‘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给他解除?’
‘你说同心蛊吗?’Cheryly扬眉,‘我为什么要给他解除?为了成全你们吗?我没那么伟大。’
‘你……’乐琦惊讶的看着Cheryly,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打断。
‘想说什么?我狠心吗?的确,我是狠心,但顾铭琛,也不是善类,你恐怕不知道吧,前段时间,我曾想法给你下过一次毒,但是,你的毒还没有发作,顾铭琛倒让我先尝试了一遍毒发的滋味,还将我关在阴冷的地下室,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说话间,Cheryly挽起衣袖,将两条手臂伸出去,‘这就是他的杰作,是不是很恶心。’
乐琦抿唇,没有说话。
Cheryly自嘲的扬扬嘴角,‘顾铭琛对你的宠爱,还真是让人嫉妒,所以,他越是爱你,我越不会让你们好过。’
这是什么鬼道理?
乐琦表示不能理解。
……
拉回思绪,乐琦转过身,伸手回报男人的腰身,“没什么,就是有点儿想你了。”
说完,乐琦的脸就红了,虽然两人已经亲密过许多次了,这样肉麻的话,她还是第一次说。
如果不是条件所迫,她,应该说不出口的。
顾铭琛微微一喜,但还没完全被怀里的女人的糖衣炮弹哄得没了理智。
主动投怀送抱,如此低情绪,更说明有问题。
还没来得及问她究竟怎么了,怀里的女人已经主动送上自己的粉唇,并伸出小舌头……
顾铭琛哪经得住这样的挑逗,很快反守为攻,化被动为主动,一把抱起乐琦就往大床走去……
如此重要美好的时刻,不管什么事,都不重要了。
他也相信,他的表现,能赶走她的低情绪,殊不知……
……
战斗结束,乐琦的心,并没有意料的那般愉悦,反而,更加沉重了。
原本以为Cheryly只是胡诌乱编,以破坏她和顾铭琛的感情,没想到……是真的。
她刚才看似竭力迎合,尽情享受,一直都在偷偷瞄顾铭琛的表情。
他看似愉悦的俊脸下面,是极大的隐忍,忍着身体的不适,给她愉悦。
乐琦的心,仿佛被针扎。
原来,这段时间来,他们之间看似和谐的生活,都是以这个男人的另一种牺牲换来的。
Cheryly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
‘顾铭琛的时间不多了,他是死是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你要我做什么?’
‘离开他。’
‘我离开了他,他就会爱上你?’乐琦扬唇,讥讽。
别开玩笑了,他们一起二十年都没有爱上她,怎么可能她离开之后还能爱上她?
‘我没指望他会爱上我。’
‘那你为什么?’
乐琦不理解,如果是她,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替他解出同心蛊的困惑,给顾铭琛留给好的印象,即便不能做恋爱,还有二十年的友谊。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给他解除同心蛊,成全你们,让他感激我?’
乐琦点头,不置可否,为她的读心术点暂的同时,后背升起一片凉意。
这个女人,太可怕!
‘我说过,我没那么伟大,既然都已经撕破脸了,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不能嫁进顾家,顾铭琛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
但是,既然他不让我好过了,我也不会让他过得这么舒坦。’
……
思绪再次被拉回,乐琦伸手,抚过顾铭琛流着汗滴的脸庞,柔声道,“累吗?”
心里除了痛,别无其他。
这个男人,暗中替她做了那么多事,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甚至,在两人在做最愉悦的事的时候,依旧在承受痛苦。
一边愉悦,一边心痛,他是怎样做到的?
也不管他和Cheryly之间有没过什么,乐琦都不想再追究,那些,都Cheryly属于过去了。
顾铭琛宁愿忍受身体的不适,也要给她愉悦,这足以说明,他已经深深爱着她。
比她爱他还多。
“我还可以再累一点,你要不要试试?”大掌抚过她光滑的后背,顾铭琛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喘着粗气,那是某种运动后特有的。
乐琦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伸手,在他胸口轻轻一锤,“你脑子能不能不要那么污,大白天的发/情,顾大公子,请问你是禽/兽么?”
“大白天发/情?禽/兽?”顾铭琛抓住乐琦的小手,轻声咀嚼,“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先勾/引我的,两只小手紧紧抓住我的腰,小舌头在我唇上蹭来蹭去……如果我是禽、兽,那你是什么?”
乐琦脑海中迅速闪过三个字——母禽/兽!
脸,又是一阵红,羞愧得立即往被子里躲。
真的是太丢人了。
“出来。”
“不。”乐琦捂住被子,瓮声瓮气,光滑的身子在顾铭琛身上曾来蹭去,吐出的热气……
丢死人了,她才不要出去呢?
“你确定你要这样?你知道的,我对你,向来没有抵抗力。”
这样曾来蹭去,这不成心点火么?
借着被子透进来的昏暗光芒,乐琦隐约看见男人的身体在悄然发生变化,下一秒,掀开被子,蹿了出去,只听男人道:
“晚了。”火已经被点燃了。
“别、别……”
乐琦双手撑在顾铭琛胸膛,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没忘记Cheryly说过的话,次数越频繁,心痛越明显,离死亡,也就越近。
对上顾铭琛迷离的双眼,乐琦可怜道,“我,我饿了,能不能先让我吃饭?”
“我这就给你吃。”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真的要吃饭了。”
“好。”即便知道她在找借口,顾铭琛仍放开了她。
只因为,不想让她饿。
“晚上补偿我。”
丢下这句话,顾铭琛抱起乐琦,转身,往浴室走去。
两人刚从浴室出来,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是佣人来叫他们吃晚饭。
乐琦羞愧的躲在顾铭琛怀里,暗想,这佣人的时间观念,会不会太强了一点儿。
该不会之前一直在门口吧!
哦买噶!
感觉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