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画独自呆在陌生的卧房内,心跳时缓时快,时间越晚越觉得不安。
今天是她和沈慕希的新婚第一夜,这意味着什么她心中明白,可只要一想到床上那种事情,她就觉得即难堪又紧张。
她和沈慕希……多么陌生的关系,却要过上同床共枕的夫妻生活。
沈慕希迟迟没有回来,她心中一片庆幸的同时又有些悲凉,三年前她和林源的新婚夜也是这样,她独自等在处处充满着他的气息与痕迹的婚房里,他在外头一夜未归。
不知今晚的沈慕希是不是也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拥着别的女人一夜缠绵呢?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窗外突然响起一阵由远而近的车声,紧接着是门童的问好:“大少爷回来了。”
程天画心头一动,原本蜷缩在沙发上的她本能地将双腿摆到地上,挺真身板。呆怔了两秒后,从沙发上站起,像只无头苍蝇般在屋内乱转。
她是该躲入被窝装睡呢?还是安静地站在门边等他进来,跟他问好?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锁‘嗒’的一声,在她还没有决定该怎么做的时候,沈慕希那掀长健硕的身体迈了进来。
程天画盯着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丁点声音。
沈慕希看到她,只有片刻的不适应便恢复正常,握着门板的手指一松,开始脱身上的大衣。
从大衣到领带到衬衫的扣子,沈慕希一边慢条斯理地解着,一边侧头瞟她一眼,寻问的语气有些困倦和漫不经心:“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声音不轻不重,但足够程天画听清。
“什么?”程天画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慕希扭过头来,加重了语气:“上一次的生理期是几号?”
“三号。”程天画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出于本能地如实答道。
沈慕希解除衬衣扣子的双手一停,沉吟片刻,随即兀自说道:“那危险期就在这几天了。”
程天画猜不透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一动不动地站在卧房中间,看着他解下最后一粒扣子,步入浴室,然后便是淅淅沥沥的水声和他性感的剪影在若隐若现地冲击着她的感官。
沈慕希洗好出来的时候,程天画仍然站在原地。
他身上裹着浴袍,光脚踩在绒毛地毯上,发稍上还挂着几粒晶莹的水珠,性感而优雅。
迈步走到程天画面前,深邃的目光在她佯装平静的脸上流淌,一本正经道:“我的情况想必你已经完全了解了。”
他的情况?程天画其实一点都不了解,甚至是今天到了民政局才知道原来她要嫁的人是他。但她却轻轻地‘嗯’了一声,以此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敞开着说好了。”沈慕希顿了顿,继续说:“你有你的心头爱,我亦有我的掌中宝。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你,当然也不指望你会爱我,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公平交易。在沈家,没人可以动摇到你的地位,所以你可以安心地住在这里,但你必须得配合我。”
“配合什么?”程天画出于本能地问。
“我一个月只会碰你一次,所以你要算好每个月的危险期,尽量早怀孕彼此早解脱。还有,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幸福快乐一点,特别是在奶奶面前。”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程天画一字一句地听着。
虽然滑稽,但却字字值千金。
他说得没错,早点怀孕彼此就能早点解脱。
只是……她心里却如被刀绞般的疼,只要一想到自己和那些妈妈没有区别的的身份,一想到等孩子出生后,自己注定不能一辈子陪伴他成长,她就觉得难过。
“我会的了。”她轻轻地点头应承。
“你放心,等孩子出生我会跟你离婚,给你自由,到时想必奶奶也不会再为难我们。”沈慕希说完,转身往酒柜的方向走去,从里面取出两只水晶高脚杯和一瓶红酒。
红酒滑入水晶杯内翻起小小的巨浪,妖艳而娇媚。
沈慕希端着两只盛着红酒的杯子折回身来,递给她一杯:“喝点酒,放松放松神经。”
程天画睨了一眼他手中的酒杯,抬头盯着他:“酒精影响精子质量。”
“小小的一杯红酒而已,没关系的。”他说。
程天画迟疑着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两杯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响,程天画轻啜一口红酒,苦涩中带点甜,向来不爱喝酒的她难受地皱起了秀眉。
看着沈慕希仰头一口喝尽,她轻轻地闭上眼,将杯里剩下的红酒如数滑入口中。
沈慕希说得对,现在的她确实需要一杯红酒来平复狂跳的心脏和紧绷的神经。
然,酒真不是个好东西,不但刺喉还丝毫不能帮到她,原本就狂乱的心跳在这个男人独特气息的包围下更加乱得像要冲破胸腔。
掌心一空,腰身一紧,沈慕希一手摘走她的杯子,一手挽住她的细腰往怀中一带,低头一把吻住她的唇。
杯子落地,惊起两声闷响。
程天画瞬间呆怔,瞳孔圆睁地瞪着眼前这张不足一厘米距离的帅脸。
他的唇那么软,那么热,带着淡淡的酒香,仿佛要在这一刻将她彻底焚烧。
这种感觉是那么的怪异,又是那么的令人无地自容。
虽然三年守活寡,但她也并非没有接过吻,毕竟她和林源曾经真正相爱过。不提林源,她和沈慕希今天也不是第一次了,早在酒店那次就被他吃干抹净,后来又在他公寓被他强吻过一回。
虽然两次都不是在两情相悦下进行的,但两次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没有错。
他的唇轻轻地掠过她的面颊,停在她的耳际轻声下令:“闭上眼。”
程天画脸色一红,忙闭上双目。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随着沈慕希的手臂力度旋转,紧接着身下一沉,她被压倒在席梦思大床上。
“你是第一次?”他愕然地问她。
“不是。”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跟你在酒店那次。”因为有愧于心,程天画显得格外配合,他问什么她都如实回答。
此话一出,沈慕希像触电般从她身上翻滚到床的另一侧,然后抓过一旁的被子扔到她身上,无语至极:“你还真是笨得无可救药。”
他很惊奇她的三年婚姻里,居然一次床第之欢都没有过。
但他更惊奇的是……天底下既然有这么笨的女人,连自己有没有做过都不知道。
那次在酒店因为把她当成是杨恬欣,他确实差一点沦陷,但却在最后关头认清了她根本不是杨恬欣,如是好心地放了她一马。
没想到她会笨到把那次当成是自己人生的头一回,真是笨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