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妈妈……”素锦忽然大哭出声,扑在莲的怀中泪如雨下,掌心里的戒指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套牢了他们两个人。
素锦从不曾想到,这样离奇而又温暖的故事却是发生在她的身上,也不曾想过,犹如天神一样的安若莲,这么多年从不曾背弃过亡母的誓言,一直都在寻找她,一直,都在等她。
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无依无靠的,所得到的温暖远远少过于承受到的伤害,这世上的人待她好,无不有着形形色色的理由,就像是她掏心掏肺的爱着的那个人,他说喜欢她,也不过是喜欢着那个相同的名字罢了。
可是,在她心如死灰的时候,才骤然的发现,这世上竟然一直都有一个人在寻找她,爱着她。
这样被人在意,被人爱着的感觉,素锦感觉实在太过于美好。
莲有力的双手轻轻的环住她,任她在自己的怀中不停哭泣,素锦的脸就贴在那粗硬的布料上,哭的几乎哽噎。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莲的眼底却是缓缓的弥漫起说不出的哀伤,她是在为自己的过去哭泣,也是在,为着自己那般飞蛾扑火的爱了一场而哭泣。
他从来不想逼迫她,可是这一次,为了得到她,他却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虽然他所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的,但是,他其实知道,素锦心里,也许早已不再爱他了。
用这样沉重的誓言,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莲不敢想,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还是错。
如果素锦可以重新爱上他,那么,皆大欢喜,这就是一个团圆喜庆的大结局,若是素锦一直忘不掉陆泽楷,却要无奈的待在他的身边过一辈子,那么,这绝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而此时此刻,曾经无所不能,在面对死亡都不曾眨过眼的安若莲,却是陷入了无法排解的犹疑和矛盾之中。
若不是因为太在乎,若不是因为太爱,他怎么会卑微到要去顾及她心里每一个小小的想法和念头,然后在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中,让自己整日不安?
莲无奈的轻叹口气,渐渐收紧了双臂将她抱紧,他闭上了湛蓝色的眸子,用法语在她的耳边轻喃:“素素,我宁愿这辈子,没有见过你。”
如果没有见过你,我就不会让自己沉入这样痛苦的深渊中受这无边无际的煎熬,如果没有见过你,我还是那个锁了心门的安若莲,尝不到情动的苦楚,如果没有见过你,我怎会让自己这样心甘情愿的低下头,臣服在你的手下,为你一笑而甘愿献出我的生命,如果没有见过你……
莲苦涩的一笑,谁又知道,我这一生是不是白活了?
“如果受尽情伤,我能再一次握住你的手,那么,我安若莲,甘之如饴。”
陆太太在医院住了整整一周,而季繁素确实对她照顾的十分尽心,抛开那些曲线救国的小心思,季繁素如此,却是因为陆太太一直对她疼爱有加,而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将她当做敬重的长辈照看,所以这短短一周的时间,两人相处的越发好起来。
陆泽楷又来医院的时候,正看到季繁素坐在陆太太的床边,两人在看同一份报纸,她很耐心的一句一句念给陆太太听,陆泽楷站在门外足足半个小时,自始至终,都未曾见到繁素脸上有一丝的不耐烦,甚至,他还注意到自己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母亲,时不时的会露出开心的笑容。
陆泽楷看的有些心酸,这么多年,母子两人聚少离多,就算是同在一个城市,也很少见面,一年到头,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不会超过十次,而这么久了,陆泽楷从未见过母亲露出这样的笑容,一时之间,想要进去赶季繁素的离开的念头,却又被自己死死的压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游移不定,却又无法再逼迫自己惹重病的母亲伤心,进退两难,一时之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如同雕塑一般。
安城连着唤了他三四声,陆泽楷才回过神来,一扭头见是安城,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安排的事情,慌忙示意他向一边的走廊走去。
“见到她了没有?”陆泽楷的声音有些低沉,安城见他点了一支烟,眉心紧皱,整个人憔悴不堪,不由得有些心酸,话到嘴边,又不敢说出口来。
“怎么不说话?”陆泽楷一见安城沉默不语低着头一脸为难的样子,不由得大骇,心中乍然想到会不会是素锦已经遭遇不测,一时之间,心头犹如烈油兜头泼下一般,他脑袋里嗡的一声,就是一把抓住安城,浑身颤抖,声音都哆嗦起来:“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安城抬头看到陆泽楷惨白的脸,也吓了一大跳,慌忙摇头:“少爷,温小姐没事,她好好的……”
“没事?”陆泽楷似乎有些不信,他狐疑的看着安城,心底却如同钝刀一下一下的切割着自己的心脏一般,一想到因为自己的自私和独断,对她的猜忌和污蔑,以至于让素锦身无分文一个人在外面流浪,他就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几十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