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锦神思恍惚,不知不觉的开口:“那时候,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么?你都听到了……”
他恨极,忽然咬住了她的舌尖,将车座放平将她狠狠地额压在了身下:“只为了出人头地给你妈妈争口气,只为了把温家的人踩在脚下?只为了这个耀眼的陆家大少夫人的位置?你把我,放在哪里了?温素锦,你说,你说,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了?”
他重重的喘着粗气,素锦的眼泪却是一点一点的淌了下来。
他口口声声质问她,将他放在什么位置上,为什么不自己先想一想,他把她温素锦放在什么位置上了?
“那么你呢,我在你心里又是什么位置?你又能回答我吗?”
素锦绝望的望着他,为什么他就在她的身边,可是她还是感觉抓不住他?不单单是抓不住,那个人就像是云雾中看不清楚的模糊的影子一般,她只能远远望着,似乎这一辈子,也只能远远的望着。
陆泽楷的身子缓缓僵住,她问住了他。
他也曾经想过,在心底问过自己很多遍,温素锦之于他,到底算是什么?
他身边女人多如过江之鲫,费尽心思的唯有她这一个人,他看到她受委屈受伤害的时候会心疼,看到她开心的时候,亦是会跟着开心,他甚至愿意和她结婚。
在繁素离开那么多年之后,他唯一一次动了结婚的心思,就是对她。
喜欢吗?算是喜欢了吧,哪个男人会对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费尽心机?
可是爱呢?却又称不上吧,他一直都认为,繁素的离开,彻底的摧毁和埋葬了他的爱情,也让他失去了爱上另一个人的能力。
“我把你当我的妻子看,你也是唯一让我动了结婚心思的女人。”
他的答案让素锦微微的愣怔了一下,虽不是幻想中那样圆满,却也比最坏的那一种答案好。
“我也把你当我的丈夫看,我既然嫁给了你,就一定会全心全意的跟你在一起。”
她的声音渐渐低落了下去,陆泽楷似笑非笑,手指擎了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起来;“那么,这算是你给我的承诺吗?你会不会永远留在我的身边?素素……”
他梦呓一般喊着她的名字,眼睛却像是朦胧的雾气,似在看着素锦,又似乎飘到了极远的地方去。
素锦听他这般痴缠的叫她的名字,那声音里竟是那样的温柔和疼宠,是她从来都没有听过的甜蜜,她不由得轻轻搂住他,将脸缓缓的贴在了他的胸前:“是,我会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除非,除非有一天,你背叛了我对你的心。
他紧紧的抱住她,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了救命的浮木,那么紧,那么紧。
空荡荡的心,似乎被什么补上了,那原本空缺的伤口,好像也被什么给填满,陆泽楷长长轻叹一口气,不知自己现在这般,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
其实他真的太自私,他不该逼迫着素锦说出这样的话,不该逼迫她许下承诺,可是不知为何,他想到她总会离开,心中竟是百般的抗拒,也许是习惯了她的存在。
对,也许就是这样,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在自己的身边。
习惯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可以百般温柔的,一声一声,叫着素素,素素。
像是当真在叫着,我的,繁素。
一时之间,他看到她脸上甜蜜的笑意,竟是说不出的怜悯,她和他,都身在一场梦中。
只不过他比她幸运的是,这梦的制造者,是他陆泽楷。
从那晚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两人的关系明显的更近了一步,素锦躲不过他的要挟,趁着休息的时候,又搬回了当时结婚时住的那栋别墅。
收拾妥当之后,素锦和陆泽楷去医院看了闻茜,再见面,看到闻默昇的时候,他的神色已经不再像是当初那般阴森冷冽,甚至还对素锦轻轻点了点头。
茜茜恢复的极好,再过几天,她将会被闻默昇送到美国去做康健,若是老天垂怜,康复也就指日可待了。
素锦陪闻茜说了许多话,两人把分开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彼此和对方说的一清二楚,又是抱头痛哭了一场,只心却是贴的更近,更是认定了彼此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再也不误会对方。
从医院出来,素锦心中很安慰,脸上的笑意就多了起来,陆泽楷见她开心,就趁热打铁的将沉吟了许久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的事情说给了她。
“我,我害怕,阿泽,我可不可以不去……”素锦一听陆太太已经从法国回来了,而且提出要见她,立刻就紧张的全身发抖起来,可怜巴巴的抓了陆泽楷的手臂直摇晃。
她是听过一些传闻的,这个陆太太很是一个女强人,向来雷厉风行,手腕狠辣,而且出身名门,早就放话出来陆家的媳妇必然要是门第极高的世家千金。
她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更是和温家断绝了所有来往,和温宪声断绝了父女关系的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灰姑娘,她又怎么敢去见传说中陆氏家族的“太后”?
更别说是温家的私生女,就算是她温素锦是温家正正经经的千金大小姐,也根本连陆家的门边都碰不上。
她又怎么会不害怕,不担心?
见她害怕的像是受惊的小猫一样窝在他的怀里直哆嗦,陆泽楷倒是有些怜惜的摸摸她的小脸:“只管大大方方的去就好了,好歹有我在呢,再说了,只是去吃一顿饭,不会有什么事的,母亲没有外界传言的那样可怕。”
“真的么?”素锦却是半信半疑的,她在网上搜过陆太太的照片,一看就是不好对付的精明女人,她这样的单细胞草履虫,恐怕只有被玩死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