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洋,我没有办法在接受你,而且……
她微微的抿住下唇,目光像是清泉流淌过他的脸。
这个年轻的男孩子,她深深的爱了一年半,可是只用一天的时间,他就摧毁了她对他全部的感情。
亲眼看着心爱的人和别的女生做出那样的事情,她永远都没有度量去容忍。
我不再爱你了李思洋,你和路雨薇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没有办法再爱你了……
她低低的说着,李思洋忽然垂下眼帘,一行眼泪缓缓滑了下来。
简宁心中酸楚无比,她恨过他,可是也同样深深的爱过他。
他留给她那么多美好的回忆,纵然是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她仍是感激他。
感激他给了她美好的初恋,给了她人生的大大教训,给了她眼泪和欢笑,给了她一段,难以忘怀的时光……
小宁……我们真的,就这样错过了么……
李思洋捂住脸,声音中都带了哽咽,他是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错的,实在是太过于离谱。
当初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当初怎么就相信了路雨薇的那些幼稚可笑的花招呢,当初怎么就会以为路雨薇是个纯真美好的女孩子从而放弃了简宁这样单纯执着的女孩呢!
简宁含泪点头,却又摇头:不,李思洋,我们不是错过,这是必然的分开,我们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再在一起了……
她说完,就轻轻的走出了房间,房门关上那一刻,李思洋压抑的哽咽还犹如在耳边一样。
简宁擦干了眼泪,抬头望向那明媚灿烂的天幕,哭泣过后,该是欢笑了吧。
而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周末开例会的时候,班长带来了一个让同学们惊愕惋惜的消息——乔俊驰去了法国,他们班要重新换一位班导。
简宁一早是知道这件事的,并不吃惊,却难免心中一阵失落。
他出国之前,没有找过她,也没有和她告别,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仿佛从来没有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一样。
简宁一整个晚上都魂不守舍,文佩拿着手机不停的发短信,还时不时的傻笑,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等到例会结束,两人一起出了教室,文佩才察觉到她的异样,她脸上原本挂着的甜蜜的笑容就渐渐消失,然后握住了简宁的手。
小宁,长痛不如短痛。
简宁心下明白这一切,这是最好的结局了,他离开,她遗忘,然后,他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一样,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简宁点点头,声音中却含着浓浓的悲凉:我都明白,小佩,给我一点时间吧。
文佩心知感情的事情,不是说放下就可以随便放下,因此也就不再勉强她。
两人慢慢的走回宿舍,洗完澡之后,又一起去大水房洗衣服。
路雨薇和几个女生也在里面,看到她们进来,原本高声交谈的声音,一下子就消失无踪。
简宁只是和文佩低声的说着话,对于路雨薇一行,只做没有看到。
那几人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聊起天来,简宁起初并没有注意,却在听到她们提起乔俊驰的时候,搓揉衣服的动作,微微的停滞了一下。
听说……乔学长是和未婚妻一起去的法国,说是去乔家国外的企业历练,实则是提前度蜜月……
未婚妻?乔学长不是……不是和……
有个女生狐疑的看看简宁,压低了声音:乔学长不是和简宁在一起的么?
这声音很低,却在哗哗的水声中分外的清晰,简宁只觉耳边一阵嗡鸣,似是鲜血汹涌而上的声音在耳边潮汐一般的呼啸。
未婚妻,蜜月……
原来,如此……
原来那些甜言蜜语,也不过都是镶嵌在蛋糕上漂亮的樱桃,只是点缀,却不是实在的承诺。
他对她,自来都是虚假的哄骗,他所要的,也不过是征服的快感,并不是当真,当真喜欢她,当真宠着她……
简宁只觉胸口一阵闷痛,握在掌心里湿漉漉的衣服被她无意识的绞紧,水珠稀里哗啦的落在盆子中,就像是那些压抑的痛苦宣泄出来了一般。
简宁立在那里不能动,那些窃窃私语挡不住的传入她的耳中,她只觉自己的听力都渐渐失灵了一般。
切,这样的事情亏你们还相信,殊不知,在那些豪门世家,最讲究的也不过是一个门当户对而已。
路雨薇窈窕的身姿斜靠在一边门上,洗衣机微微的震动着,她唇角似笑非笑,声音隔着那嗡嗡的震颤传来,却犹如一锤重击,要简宁瞬间清醒过来。
乔学长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家世?也得那些名门小姐才能攀附得上他,纵使他会心血来潮喜欢一些不起眼的小女生,但当真男婚女嫁的时候,却又要另当别论。
路雨薇一说话,那些女生就连连附和起来:这是自然,小门小户的女孩,终究还是上不得台面,乔学长的太太,那可是嫁过去就是长孙长媳,那些子小家子气的女人,带出去畏手畏脚,没得丢了家族的脸面……
是啊,那简宁……也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她还当真以为自己飞上了枝头……
一群人捂住嘴诘诘嘲笑起来,文佩手中的衣服往盆子里一扔,水花四溅而出,她不怒反笑,漂亮的眸子扫向一边的路雨薇。
路雨薇被她看的有些心底发毛,作势扭了洗衣机,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
路雨薇,你好像把这些事都摸的很通透啊。文佩抱住手臂,唇角似笑非笑的上扬。
路雨薇不做声,只是低着头将甩干的衣服往盆子里丢。
只是,你既然把有钱人的心思摸的这么清,怎么还上杆子的去追乔学长?还是你……只不过是想和人家春风一度,仰或是只做个地下情人张开双腿赚点外快就心满意足?
文佩这话说的有些难听,饶是路雨薇一向对文佩有些害怕,却也是控制不住的铁青了脸!
许文佩,你别太欺人太甚,我不过是说的事实而已,你凭什么出口伤人?
事实?你哪只眼睛看到乔学长带了未婚妻出国?你又那只耳朵听到乔学长和简宁只是玩玩而已?空口无凭就这般红口白牙的诋毁别人,还听不得别人说你几句难听话?
文佩这席话说出来,简宁却是惨白着脸牵强扯了嘴角笑了笑。
小佩也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吧,路雨薇一向为人刻薄,但今天说的话,就连她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太对。
云泥之别,这个词用来形容她和乔俊驰的关系,再恰当不过。
小佩。简宁凄楚一笑,伸手拉了拉文佩,对她摇摇头:不要说了,我们回去吧。
小宁!文佩最是恨简宁的不争,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怎么还是这般的畏畏缩缩!
还有那个乔俊驰,前些日子还对小宁献殷勤,一转眼就悄无声息的出了国,到底心里在想什么!
路雨薇眼见简宁脸色惨白,神情凄楚,只觉窝在心里的火,终是发泄出来了一些。
她在陈若涵那里献过几次的殷勤,这次说出来这样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想到简宁一场美梦到头来落得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心中就只觉畅快无比。
到现在还存着一丝侥幸,既然你们不信,那么就去随便找人打听去,许氏财团的二小姐早已是乔太太相中的儿媳妇,这一次乔学长出国,作陪的就是许小姐,这当中的意思,难道明眼人还看不出来?
路雨薇讥诮的说着,简宁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许氏的二小姐,她还记得,那次宴会上见过。
就站在乔太太的跟前形影不离,两人如母女一般亲昵无间,却原来是这般。
她只觉双腿一阵一阵的发软,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只欲作呕,而小腹中偏生一阵一阵下坠的剧痛袭来,要她忍不住的身冒虚汗,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文佩正欲开口,却发现简宁的不对劲儿,她慌忙扶住了她,小宁,你这是怎么了?
简宁腹内痛的难忍,贝齿只将下唇咬出一排的血痕,她死死的攥住文佩的手腕,方才勉力的支撑住了身子。
而下身却忽然一阵热潮汹涌外涌,简宁只觉腹内如同刀绞一般,她竟是撑不住的痛呼一声,就软软的靠在了文佩的怀中……
路雨薇见她这般也吓了一跳,转而却看到两条细细血线从她睡衣宽宽的下摆滑下……
她不由得冷笑一声,不屑开口:不过是来个例假,也这般大惊小怪,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
你他妈给我闭嘴!文佩气的火冒三丈,劈头骂了过去,路雨薇见她脸色愤怒至极,终究还是强忍了怒火,和几个女生说说笑笑的扬长而去。
简宁痛的全身都在发抖,她身子一向单薄,例假更是常常不准。
几乎每一次来都要痛经,但却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痛的要她只觉自己快要死了……
小腹内就像是有一把刀子在剜着她的肉,她全身都在抽搐。
文佩吃力的把她拉回宿舍,只在身下垫了几条毛巾,也顾不得换衣服,就要她在床上躺下来,又拉了厚厚的被子盖上。
简宁哆嗦着贴了卫生棉,却还是觉得小腹一抽一抽的痉挛着疼痛无比。
身下的鲜血却似乎渐渐的止了,只是腹内仍是像有一团火在烧一样,要她躺着都不得安生。
文佩这一夜因着担心简宁,几乎都没怎么睡。
而第二天就是期中考,虽然不是什么大型的考试,但若是缺考也得去系里申请。
简宁对于学业一向是十分的上心,要她缺考,简直是不可能,更何况,只是来例假,除非她病的起不来……
这一夜煎熬不断,待到凌晨两点钟,简宁方才觉得那疼痛稍稍的和缓了下来……
她赶了文佩去睡觉,疲累的身子也有些撑不住,困意袭来,也渐渐的沉入了梦乡……
不知是因为身上痛的厉害,还是心中痛楚得不到缓解的缘故,简宁这一夜噩梦都没有断过。
只是那梦中,自始至终出现的,都只有乔俊驰一个人。
一忽儿是他抱着她,低声细语说着,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宁宁……
一忽儿他又变成了凶神恶煞,拿着那冰块狠狠的向她脸上砸去……
梦里面迷雾重重,简宁看到自己一直都在追逐,不停的追逐,每次她快要追上他的脚步,他的身影却又倏忽儿的飘远……
她跑的筋疲力尽,他却自始至终云淡风轻。
简宁早晨痛醒来的时候,只觉脸上干涩的难受,而枕畔却是一片湿漉漉。
宿舍里的人都还没醒,简宁不欲惊醒文佩,就一个人躺在床上死死的忍着那揪心的疼痛。
这一次的情况好似有些不对劲儿,简宁默默的在心里算了算时间,竟然是迟了两个半月才来。
也许是推迟太久的缘故才会这般煎熬难耐吧,她心里劝慰着自己,转而却又忽地想起什么,不由得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