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一个年轻警官走了进来,俯身在男警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待那警官走后,男警神色渐渐变得有些难以言喻地看着林小檬说:“刚刚有个证人来了警局,证明昨晚林安然确实蓄意谋杀。”
林小檬下意识问:“谁?”
……
从笔录室出来后,林小檬来到警局大厅,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银凡!”林小檬急忙朝他走过去,待走近他之后,她又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你什么时候醒的?现在感觉怎么样?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顾银凡神态略显虚弱,但还是不徐不疾地说:“我早上醒过来的,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才知道你家出大事了,又听说你报警抓你姐姐……所以,我就过来了。”
林小檬屏息问:“那你过来是指证安然的?”
顾银凡点头。
林小檬心里是震憾的。
顾银凡对安然的感情虽说很复杂,但怎么说也是曾经产生过感情的,现在他竟然肯来指证安然,有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因为她吧……
“谢谢你,银凡。”林小檬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我不得不这么做,她做了错事,就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知道的,小檬。”顾银凡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如果不能理解你的做法,我就不会过来了,况且,我说的事都是事实,我手里还有昨晚跟她的通话录音,绝对有站出来的必要。”
“你一醒就过来了这里,身体没问题吧?”
“灯姐给我吃了药,我恢复还不错,你不用担心。”
“灯姐跟你一起过来的?”
“她送我过来的,但没有进来,她不想掺合这事。”
林小檬点点头,心想,这倒是符合白灯秀的性格跟身份。
两人正说着,刚刚那位给林小檬做笔录的男警走过来,跟顾银凡说来:“顾银凡是吧?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跟我过来一下。”
“好的。”顾银凡答应着,然后看向林小檬说道,“那我先过去了。”
“去吧。”
顾银凡刚跟着男警离开,一个女警又朝林小檬走过来:“林小檬,我们这边还需要你签个字,你过来一下。”
有了顾银凡的指证,警局将林安然正式定为嫌疑人,留局关押待审。
但是一天下来,林小檬跟爸妈都在警局配合警察调查,接受审问,直到天黑,他们才回家。
家里的氛围前所未有的凝重跟沉默。
林振东更是将自己关在书房,直到吃饭才出来,但在饭桌也迟迟没有动筷子,显然闷了一肚子的气,沉默了好一阵之后,他才沉声问:“小檬,爸爸有些话问你,你务必要如实回答!“
看着他这么严肃的样子,林小檬立刻正色道:”爸,我一定如实回答。“
你姐姐为什么要杀你?还有你说想起当年你大伯摔下阶梯的事情,那是真的?当真是安然推他下去的?”
林小檬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想好了怎么跟家里说,但真到了这一刻,她的心脏还是慌慌地跳了起来,她抬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才说:“是真的,就在我今天上午从楼上摔下来的时候,想起来的,大概两件事情类似,刺激了我的记忆,我突然就想起来了。”
林振东严肃道:“我们跟安然生活了那么久,怎么看她都不是那样的孩子!你确定你没有记错?”
深知父亲一直对安然都有很深的父女情,把安然当亲生女儿一样的,一时半会定然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林小檬无奈地举手起誓道:“我要是记错或是撒谎了,那该死的人就是我,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黄芸香当下就急了:“你这孩子,乱说什么!”
林小檬握了握她的手,郑重地说道:“妈,我没有乱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不是我彻底看透了安然,你觉得我会忍心将她送进警察局?”
“那安然为什么要杀你?是因为怕你想起当年发生的事情?”林振东想想又觉得不对,“但是这些年来,你们的关系也都还好啊?她要杀你,有的是机会下手吧?”
“她要杀我,不是怕我想起当年发生的事情。”林小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爸妈,你们还记不记得,那年我跟大伯一起从阶梯上摔下来之后,我就变得特别能吃了?”
黄芸香点头:“可不是,煮再多你都能吃得完,还以为你长身体,结果你吃那么多,还是瘦瘦小小的,不知道都吃哪儿去了。”
林小檬勉强地轻笑了一下,接着说:“我们一直以为,那是正常的现象,但事实上不是,这些年来,你们以为我吃的很多,可是,我从来没有真正的吃饱过,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要真正的吃饱,再多的食物都无法满足我的胃,所以,我每次只要吃到不那么饿了,我就制止自己不能再吃了,我怕你们担心,一直没跟你们说,我也去检查过,但医生说我一切正常,可是我那么能吃,怎么可能是正常的?直到前段时间,我遇到了伯洐,他告诉我,我是饕餮血觉醒者,我能吃正是饕餮的特性。”
“等等!”林振东突然打断她的声音,“什么饕餮血觉醒者?”
“就是说,我身上有饕餮血,所以我会有饕餮特性。”
林振东怒道:“什么鬼话!胡说八道,会吃就是饕餮了?你别被他给骗了!”
“爸,他没有骗我,我真的特别能吃,不是普通的能吃!常人是不可能像我这样的!”
林振东当下反驳:“能吃的人多了去了,那大家都是饕餮吗?真是笑话!”
林小檬觉得他这话还挺耳熟的,当初,她也这样跟伯洐说过吧?
她无奈地苦笑:“伯洐没有骗我,因为他也不是普通人,我见识过他的能力,今天我被安然甩下楼的时候,就是他救的我!”
林振东用力拍了下桌子:“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林小檬闭了闭眼睛。
一旁的黄芸香忍不住责备他:“有话好好说,拍桌子做什么?”
林振东指了指林小檬:“你听听她讲的什么鬼话!要是有外人在,还不立刻就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去?”
黄芸香神色中透着一股坚定,她不轻不重地说:“小檬才不是精神病,我相信她。”
林振东被噎了一下,僵了一会,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没话说了的表情,撇开头去不再看她们,自个生闷气去了。
黄芸香这才看着林小檬,耐心又温和地问:“就算你的身上有那什么饕餮血,那跟安然有什么关系?”
林小檬小声说:“因为安然身上也有饕餮血。”
林振东闻声,赫然回头瞪视着她。
黄芸香也微微惊了下,下意识问:“安然也有饕餮血?但她又不贪吃,哪来的饕餮特性?”
林振东在一旁闷闷地说了一句:“饕餮的特性,又不是只有贪吃。”
“这事说来复杂,起初伯洐和我们也是被别人蒙骗了,以为安然也是饕餮血觉醒者,可是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知道,安然只是普通人,她不是饕餮血觉醒者,但是在这之前,我们还有安然,真的以为她也是饕餮血觉醒者!”
黄芸香斟酌着问:“那安然一直想杀你,也跟这事有关?”
“伯洐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取走饕餮血,所以,他一开始是想杀我的。”
说到这时,林小檬明显注意到父母的脸色当下就变了,她只得赶紧又说:
“但是,他一直没舍得杀我,他不会杀我的,你们放心吧!只是,后来得知饕餮血觉醒者有双生,事情又发生了变化,如果是双生,那就不必两个人都死,只需要其中一个人死掉,饕餮血也能取出来,安然为了自保,自然就想到了杀我……”
黄芸香跟林振东都吃惊地愣住了。
正在这时,门铃突然被人按响,黄芸香跟林振东还处于震惊的状态,林小檬起身去开门,在猫眼里看了一眼,问道:“谁啊?”
门外有个男声回道:“送快递的,签收人是黄芸香。”
林小檬知道妈妈自从学会网购后,经常会有包裹送上门,她下意识就打开了门,就在开门的刹那,一把锋利的刀子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