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不是你知、我知、他知的事儿吗?这才过了这么下子,就增加了四个人知道了?这世上的墙果然都透风啊?
孙翠花惊得面色都铁青了,指着花牡丹等人,恐惧地问:“你们,你们四个也知道了?”
四人同时点了点头,艳水云说道:“楼子里这么多客人,你们这里又吵得那么大声,没听到就怪了!”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孙翠花再次瘫痪下去,再也无力爬起来了。
花牡丹看着她软弱的样子,愤然说道:“嬷嬷,你怕什么,理在咱们这儿,那肖三丰也不见得真来抢人!别忘了,这世上是先有王法,再有江湖的;咱福乐楼可是每年都向官府交了大笔税收银子的,我就不相信官府会对这事儿视若无睹!”
怕就怕官官相卫啊!萧灿灿在心底轻叹,却不敢说出来了,孙翠花已经吓得不轻了,若再多说,她会疯的。
几人默默地出了朱雀轩,回了宿舍楼。
这一宿,谁也没睡着。
天一微亮,孙翠花便将楼里几个当红的姑娘叫到了萧灿灿的房里集合。这其中自然包括了悠彩蝶。
一夜之间,孙翠花像是苍老了许多,鬓间都添了白发了。
沉默了半响后,只听她无比沉重地说道:“嬷嬷我考虑过了,福乐楼就此关门结业,对于你们的下半生,我也作了一些安排,福乐楼这些年也赚了不少,嬷嬷我算了算,应该够大家分一分了……”
“嬷嬷!”未等孙翠花说完,那个向来安静的悠彩蝶破天荒地插话了:“福乐楼有今天的成就,多么的不易?我们大家伙儿为之付出了多少努力?如今您怎能为了一人就草率地决定结业呢?这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喂,悠彩蝶,你怎么这样?”花牡丹没想到悠彩蝶会在这个时候表现自私的作法,一时看不惯,便站出来斥责道:“那只是一个人吗?那是我们的姐妹,姐妹有难,我们当然要同甘共苦,你怎么这么没有义气?”
萧灿灿发现,她再一次被花牡丹这个泼辣的女人感动了。
悠彩蝶半点没有退缩,冷笑着道:“义气?义气值几个钱?若没了福乐楼,姐妹们怕是又得沦落到另一家乐楼了,这世上有几家妓院‘卖艺不卖身’?你要知道,福乐楼只有一家,这卖艺不卖身的乐楼,也只此一家,你凭什么葬送其她姐妹们的幸福?这不是逼着她们往火坑里跳吗?”
“你聋了还是怎么了,嬷嬷刚才不是说了吗,她会分钱给大家,这笔钱足够姐妹们下半生的生活了;最多,我一分钱不要,反正这些年我赚得也足够养活自己了!”艳水云瞪了悠彩蝶一眼,满脸的鄙夷与气愤。
花牡丹立即应合:“我也不要!”
“还有我们!”花瓶与花痴这对姐妹,自是不落人后。
萧灿灿感动得热泪盈眶。
虽然悠彩蝶的态度非常不友善;但她不怪她。她很明白:悠彩蝶之所以会这样说,其实也是为楼子里的其她姐妹着想而已。
没了福乐楼这个依靠,她们的命运会变得怎样,这又有谁能说得准呢?但能肯定得是:她们过得一定没在福乐楼时好!
说不准,还真要去跳‘火坑’,进入另一家妓院了!而苏照国,确实再也找不出第二家卖艺不卖身的乐楼了。
这个时候,她若再沉默下去,她就不配做她们的姐妹了!
想到此,萧灿灿冷静地出声了:“嬷嬷,福乐楼不能结业,您先让大家伙儿回房吧,我有事要与您商量!”
萧灿灿豁出去了,祸是她闯的,她必须要赌一赌!如今只希望身在蔚城的唐凯能早点听到消息,也希望他对她有一丝好感,会赶来找她。
待所有退下后,萧灿灿闭紧了房门,将孙翠花拉进了花厅,才小声地问:“嬷嬷,您说肖三丰会怕朝廷吗?”
孙翠花先是一愣,尔后回答:“废话,这世上的人与事,再大他也大不过皇帝、大不过朝廷去啊,只是苏苏,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在朝廷也有人?”
说到这里,孙翠花不敢置信地盯着萧灿灿看。
也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了些异样,更加怀疑苏苏的能力是否太过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