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痛苦得几乎想发狂。
一双眼睛变得通红,死死地盯着那张纸,不甘心地想找出她对他的一丝留恋。
可是那几句简单的字他翻来覆去地看了无数一遍。
几乎烂熟于心,都无法看得出她对他有一分情感!
她走了!
走得这样绝情这样彻底!
甚至连一句分手都不屑跟他说!
其实她早就决定跟他只是做一对暂时的露水夫妻吗?
又或者她对他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感情可言。她对他的温柔,对他的依恋根本就是
一场戏。
和他在一起,仅仅只是为了获取母亲的医药费。
一旦母亲病好,便是她远走高飞的时候了罢!
怪不得保安当时也说绝对不可能是绑架,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要反抗的痕迹。
母亲发现了女儿做了耻辱的事情,于是找上门去,给了她一个耳光后,让她作出选择。
于是她很快就作出了选择,甚至没有想到过要给他一个交待!
只要一个交待啊!他不会死死地赖着她不放的!
可她为什么就是这样不屑于做呢?
难道对她来说,他予她真的只是一个金主吗?
想到这里,原来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一下子窜连了起来。
事实很清楚,却又很残酷!
他觉得他受到了这一生最大的羞辱和嘲笑!
感觉他被抛弃了,被欺骗了,被她戏弄成了一个笑话了!
他恨她!如果她在面前,他相信他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掐死她!
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
完全忘记了明明前几分钟,他还在为自己对她的专制和粗鲁感觉到愧疚。
他气得浑身直发抖,用力地将手中那张纸撕成了粉碎。
然后挥手一扬,看着那纸片如雪花般片片飘落。
他的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发了毒誓。
莫瑶,你逃吧!
最好远远地逃离!
再也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不然我们见面的日子,便是你噩梦的开始!
房东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禁胆战心惊,讪讪地问:“唉!你们吵架了?怎么闹得如此不可开交呢?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让她对你心灰意冷,竟然连给你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留?你好好冷静冷静,或许会找出原因。”
他讥诮地一笑,冷冷地说:“不必了!这种女人不要也罢!因为她浪费精力和金钱,根本就不值!”
说完,将房东粗鲁地一推,大步流星地就走了。
房东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不由悻悻然地小声嘟囔,
“脾气那么暴躁,再有钱又有什么用?人家不要你,纯属活该!”
裴宸轩回到别墅,冷眼看到茶几上的手机和钥匙,不由冷笑一声,拿起手机就毫不顾惜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然后冲进卧室,将她所有东西全都归拢到了一起,用一个很大的皮箱装了,然后扔了出去。
当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干净之后,他颓废地坐在了客厅上。
心里只觉得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他明白扔了她一切的同时,也将那个温柔多情的裴宸轩给扔了!
一阵阵寒冷的北风呼啸在穿梭在他的心房里,将他的心吹得如冰窖般冰冷……。
他在那幢曾经充满了甜蜜回忆的屋子里呆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洗不睡。
只是一次次地回忆着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片段。
直到当晨曦再一次划破黑幕,透过窗幔照亮整栋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时,他才缓缓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挪动着僵硬的脚,一步一步沉重而迟缓地朝卫生间走去。
一小时后,一个干净利落,冷峻睿智的他走了出来。
那个女人,曾经让他冷硬的心变得温暖,变得有人情味,可同样是那个女人,毫不留情地,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地将他再度打回了原形。
从此之后,他仍然是名副其实的裴宸轩。
一个心里没有爱,只有事业!
他在关门的时候再度看了一眼屋子,讥诮地一笑,不再迟疑,‘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莫瑶从麻醉里醒来,却看到床边坐着一个同样也缠满了纱布的女人。
一开始,她以为那也是一个来医院做整容的女人,不由觉得奇怪。
因为她住的是贵宾房,普通人是不能进来的。
正想开口问,那女人却突然一把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手一接触,一种熟悉感立即震得她差点晕了过去。
再一抬头,朝女人的眼睛看去。
当发现果然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睛时,她禁不住浑身直打哆嗦。
好半天,才鼓起勇气,尝试着轻轻地问:“你……你是谁?”
“我是妈妈。”
莫淑芬有些激动地回答。
她是先将莫瑶送时手术室,然后才进的另一间手术室。
可是先醒来的是她。
当听到白振龙说女儿还未从麻醉中清醒时,她害怕得无以复加。
不顾一切地就来到了女儿的身边,就这样坐在床边呆呆地守候了一个多小时。
医生来了好几次,跟她保证一定没有问题,让她也好好休息。
可她就是不肯。
她不敢离开!
在没有见到女儿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无法离开!
“你……你怎么……”
莫瑶只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伸出手轻触母亲脸上的纱布无法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既然要做戏,那么就让这场戏变得无懈可击吧!”莫淑芬轻轻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