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尿急得厉害,当下也不再跟PETER客气,转身撩开帐篷钻了出去。
朦胧的月光下,墨砚寒迎风而立。
听到她出来的声音,便举步朝柴火堆走去。
她急忙跟在了他的身后,问道:“你要去哪里?”
他没吭声,只是继续走,她也只好不吭气了。
走到一块岩石前,他才停下来,转过身对她说:“你就在那岩石后吧!我在这等着。”
她听了也不说话,几步越过他走到岩石后解了裤子蹲了下来,不过一会便一身舒畅地站起身来,几下穿好了裤子,然后走了出去红着脸小声说:“我好了,你也去下吧,我也在这守着。”
他看了她一眼,见她仅穿了件白色的背心,可能因为海风有些大,她有些冷,双手抱在胸口护着取暖。
他脱下了衬衣往她身上一罩,然后也没说什么,自转身去岩石后。
他的衬衣穿在她的身上,带着他的气息,让她感觉自己像躲进了一个避风港一样,温暖而安全。
紧了紧衣服,看向天边的明月,她美美地笑了。
不一会,他走了出来,经过她的时候也不看她也不说话就那样高傲地越了过去。
她并不介意,因为她知道虽然他们分离了这么多年,但实际上,他们的心从未曾有过一分一秒的离开。
亦步亦趋地紧随在他的身后,每一步都踩在他踩出来的沙窝里,只觉得这样便可以一生一世地走下去。
走到帐篷前,他撩开帐帘让她先进去了,自己才进去,细细地拉好了拉链,然后才在自己的铺位上躺了下来。
关掉灯,还未闭上眼,却听见布帘后面的她用细若蚊蚋般的声音说:“晚安。”
他没回应,眼眶却悄悄地湿润了……
第二天,三人早早地起来了,自忙碌着做了早餐吃过后,便开始往身上穿装备。
穆紫篱是PETER帮着她穿好装备的,因为她光看着那陡峭险峻的崖壁就感觉有些头晕目眩,所以在穿的时候有些混乱。
PETER帮她穿好后,鼓励地说:“你别怕,这不是有我们在的吗?我先打头阵,你在中间,斯蒂芬最后。”
“好。”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PETER便背着绳索首先往上爬,在爬到近百米高处,有一个突出来的平台,可以容纳五六个人的模样,正好舒适休息。
他将绳索在崖壁上的马钉固定好,然后抛了下去,双手合什对着下面叫道:“赶紧上来吧!”
穆紫篱听到他的呼喊,看到他的手势,便又深深地吸了口气。
墨砚寒走上前,拿起PETER抛下来的绳索系在她的腰上,然后又递上安全帽帮她带好。
她一边甩着手脚一边问:“你们不用戴吗?”
“保护好你自己!”他却只叮嘱了一句。
“好。”她用力点头,然后在他的帮助上开始徒手往上攀去。
在攀爬的过程,根本不敢往下看,就这样硬着头皮往上爬,有一两次脚没踩稳差点失足,所幸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可站在下面的墨砚寒却看得心惊胆战,脸色发白。
当看到她终于成功地接近,由PETER伸手将她拉上了平台之后,紧窒的心这才为之略略地放松。
可是想到接下来的冒险可能更为艰难,紧皱的眉头却怎么也没办法舒展得开。
这时PETER将绳索从穆紫篱腰上解了下来,然后抛了下去,对墨砚寒做了个OK的手势。
他点点头,将绳索绑在腰间,然后开始往上爬,在向上爬的时候,无意中一抬头看到穆紫篱身子几乎前倾了一大半,一脸焦虑担心地看着他,里面浓浓的关切之意毫无掩饰,他心里暖暖的,但却皱着眉头叫道:“PETER,把她往里面拉点,别让她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PETER闻言,这才注意到穆紫篱的姿势确实过于危险,当下急忙将穆紫篱拉着脱离崖边。
穆紫篱却极为不放心地挣扎着,“不行!我想看着他。”
PETER叹道:“你都能爬上来,他还不行吗?乖乖地呆着吧,别害得他分心,这样反而容易出意外。”
“呃。那好吧!”她一听,只好乖乖地答应了。
她可再也不能接受墨砚寒有任何的不测了。
她永远记得当年看到他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之上,自己那撕心裂肺的感觉。
那种疼痛真的记忆犹新,永生永世都无法忘记那像有人用细细的钢丝将自己的心切割成一瓣又一瓣的感觉。
不一会,墨砚寒就安然地爬了上来。
她急忙拿着水走上前,“喝口水歇歇吧!”
他没有拒绝,接过了她手里的水喝了一口,然后问PETER,“接下来,我们是继续爬?”
PETER却摇了摇头,“不。我们不再继续往上了。我们直接过索桥。”
“索桥?”墨砚寒四处看,“在哪里?”
PETER笑着一挥手,“跟我来吧!”
说着就绕过了平台。
墨砚寒与穆紫篱便双双尾随在他身后。
绕过平台,这才发现平台的另一头,竟然有一座通向另外一座险峻陡峭的崖壁的铺着木板的索桥。
那座索桥铺着木板,当有山风吹过的时候,便在空中微微晃荡。
穆紫篱看着索桥下那汹涌奔腾的河水,还有那一大堆的乱石不由脸都白了。
过这索桥,简直比方才那攀岩还要惊险些。
万一一个不小心踏空,人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飘飘荡荡地坠落而下,要不就是砸在石头之上,摔个身骨寸断,脑浆迸裂,要不就是掉进激流中被冲走,在冲的过程中,身子头部一定不断撞击河水中的乱石,照样是被撞得身骨寸断,一命呜呼。
她,本身就具有恐高症的她,真的要冒这次险吗?
一时之间,心里恐慌又矛盾。
这时,PETER已经打头阵走在了前面,每走一步,这桥都会晃荡。
也不知是不是她过于敏感,她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他脚底下木板发出‘咯吱咯吱’似乎快要断裂的声音。
这更让她恐慌莫名,只觉得窒息得无法呼吸,一颗心更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墨砚寒发现她的异样,知道她害怕,便拿了一根绳索出来先绑住了自己的腰,然后又不由分说地绑在了她的腰上。
她脸色有些发白,慌乱地去解,“不要绑在一起啊!万一我掉下去……”
“不准胡说!”他一个厉吼,眼睛里折射出一股锐利的箭光。
她知道自己在这种地方说这种话的确是不吉利,是冒险之人最忌讳的言语,所以讪讪地解释,“我……我只是担心……我……不想连累你……”
他听了,脸色变得越发地难看,抿紧了薄唇,越发用力地将绳索一紧,她轻叫一声,觉得自己柔软的腰肢都快被他用绳索勒断了。
知道他一定盛怒了,当下也不敢再多说了,讪讪地闭了嘴巴,只是一颗心真的越发地惊惶起来。
一根绳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那几乎是一荣俱荣,一损即损啊!
万一自己有个差池,可就直接连累了他了啊!
一时之间,只觉得压力巨大,看着那晃悠悠的索桥越发地紧张无比。
这时,PETER已经快步走到了对面,然后站在那里开心地朝他们挥着手,灿烂的笑容在金色的阳光下耀眼夺目,白色的牙齿像钻石一般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若是在平日,她一定会觉得那笑容会感染得自己的心情也阳光起来,可是现在,她却觉得那笑容完全失去了魅力,自己那颗颤悠悠的心始终冰冷一片。
“走吧!你走前面。”墨砚寒看那索桥已经不再晃荡了便直接下了命令,轻轻地推了她一下。
她有些踉跄,抬眼看PETER,却见他突然朝自己深具意味地眨了一下眼。
她怀疑自己是看错,于是凝视看去,果然见他正常无比地笑着,没有任何异常。
她想自己肯定是在精神紧张之下出现了错觉。
身后墨砚寒见她总是不动便皱着眉头说:“你若是怕,咱们便下去吧!我护着你下去。你就在原地等着我们,我们在黄昏之前必定赶回来。”
“不要!”她心一惊,立即拒绝。
这里山高路险,极容易出意外,与其让她一个人在原地紧张地等待,倒不如自己跟着他们一起去。
万一真的有意外,她也多少能帮点忙。
若他真有什么事……
她不敢再想,急忙摇摇头在心里恨恨地咒骂着自己,责怪自己老是想些不吉利的事情,那分明就是在变相地诅咒他啊!
用力地将不好的画面从脑海里摒弃,咬咬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迈出了僵硬的脚。
当她的脚刚踏上索桥的时候,她明显地感觉到索桥用力地一晃。
她的脸立即刹白,有些不敢动了。
就在这时,墨砚寒走上前,身子几乎紧紧与她相贴在一起,好听的声音低沉地在她耳边轻轻响起,“走吧!我就在你身后!”
他的声音深具磁性,他的体温通过薄薄的衣裳传递了过来,就在一瞬间,她的心突然就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