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动,立即想到了什么,不由也难过莫名,但还是打起精神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笑道:“不过,生不生孩子还不一定呢!有时候,我觉得孩子很烦,生下来后得为他担心一辈子。所以,紫篱,要不我们做丁克家族吧!”
她听了,立即明白心思机敏的他完全洞察了她的担心,可是却因为害怕她难过,所以故意为她找着借口。
当下越发地难过,却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上,温柔地说:“不!我们一定要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他笑着温柔地说:“行!什么都听你的。不过,这种事讲究缘份,反正咱们也不采取措施避孕,就这样顺其自然吧!他什么时候想来就来。”
“嗯。”她轻轻地点头。
他看她精神仍然有些郁郁的,便搜肠刮肚地想了很多轶闻趣事说给她听,她知道他的苦心,起先只是附和着他,但时间一长,也真的慢慢想开了,不再纠结于孩子一事了。
他们到家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廖玲正站在门口伸长着脖子四下张望。
当看到车子停在门口时,立即飞似地跑了过来。
穆紫篱和墨砚寒刚下车,便被她不由分说地一人给了一个掏心拳,照她的话来说,他们两个都太矫情,惹人烦,活该挨她一拳。
廖玲拉着穆紫篱往屋里走,穆紫篱却四下看看,奇怪地说:“我以为SCOTTE会在这里等着的。”
廖玲悻悻然地说:“别管他,他不在最好!”
“你们吵架了?”穆紫篱笑着问。
“谁爱跟他吵?”廖玲皱了皱鼻子,接着甩手,“现在我对他没兴趣。来来来!赶紧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来!一点一滴可都不准遗漏!”
穆紫篱指了指咽喉,“我口渴,想喝口水!”
廖玲随即指挥墨砚寒,“赶紧给你老婆倒水去!”
“什么啊!”穆紫篱脸红了,悄悄地掐了廖玲一把。
廖玲反掐她,“难道还不是老婆吗?”
墨砚寒呵呵地笑,“你们先聊着,我去帮你们沏茶。冰箱里有没有存货?没有的话,我就开车去超市买,待会由我亲自动手做饭给你们吃!”
“呀!那敢情好!不过冰箱还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先给我们沏茶吧!沏好后就赶紧去!”廖玲大咧咧地指挥着。
墨砚寒笑着应了,自去沏茶。
看他如此听话,廖玲才叹道:“真好。他终于又回来了,还像从前一样宠你爱你!”
穆紫篱的眼眶悄悄湿润,却用力笑道:“是啊!其实老天真的对我不错。一直将最好的替我完好无损地留着。”
“快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吧!”廖玲有些急不可耐了。
“好。我……”她刚要说,突然却传来敲门声,于是便要起来开门,廖玲却按住她,“你这几天一定累得够呛,还是我去吧!”
说着一跃而起,几步跑到门前,一开门却二话不说地将门重重摔上。
“谁啊?干嘛要这样摔门?”她急忙走了过去。
廖玲不耐烦地挥挥手,“不相干的人,别理他!”
她却已经隐约猜到来人了,便笑道:“人家来敲门肯定是有事,哪能这么没礼貌呢?”
说着便伸手打开了门。
门口果然站着垂头丧气一脸憔悴的SCOTTE,哪里还有半分当日英俊潇洒的模样?
最可怜的是,方才廖玲的重重一摔,可能撞到了他的鼻子了,此时他正忙不迭地拿着纸往不断冒着鼻血的鼻子里塞着。
见到她便冲她挤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苦笑,真真的是狼狈至极。
她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还好还好。”他忙不迭地应着。
“哎!赶紧进去卫生间拿水洗一洗。”她看到他的嘴巴边脖子上都流了血迹,便急忙说。
“呃。我就不进去了。她现在很不待见我!”他苦笑着摆手。
“行了!没事的。跟我进来吧!我自有理由说服她!”她不由分说地将他推了进去。
廖玲一见他便阴阳怪气地说:“这人谁啊?跑这来干嘛?”
他讪讪地转头向穆紫篱投去求救的眼神,穆紫篱急忙笑着说:“呆会不是要砚寒去超市买东西吗?我怕他一个人不知道买些什么好,多个人就多个主意!”
墨砚寒笑着端着茶杯过来,也应声附和,“可不是,还能帮我提提东西。”
廖玲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吭声。
穆紫篱便急忙让SCOTTE进卫生间洗脸,SCOTTE见廖玲不再反对,知道事情已经有了回旋的余地,立即开心地跑进卫生间去了。
不一会,已经是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站在廖玲身后搓着手讨好般地问:“亲爱的,你想吃点什么?”
廖玲见他已经足够低三下四了,方才还流了那么多血,气也渐渐消了,淡淡地说:“随便呗。”
“那我挑你喜欢的买!”SCOTTE大喜,干劲十足地对着墨砚寒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SCOTTE。”
“斯蒂芬。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墨。”墨砚寒笑着与他握手。
廖玲不耐烦地挥手,“你们快去吧!别可劲儿在这寒喧个没完没了了!”
“咱们赶紧走吧!”SCOTTE立即与墨砚寒勾肩搭背地走了。
等他们走后,穆紫篱这才将自己如何在飞机上巧遇墨砚寒,而墨砚寒又如何不肯相认,最后又怎么由半路杀出的PETER出手将他们撮合在一起的事情一一跟廖玲细细地说了。
廖玲听了直叹,“你们这对冤家,都到这份上了,竟然还都一味地矫情!多亏你们遇到了PETER,若没有他,只怕你们之间都要黄了!到时候,你们自个哭爹喊娘地后悔着去吧!”
穆紫篱笑,“不会的!就算没有PETER,我也会一直一直努力地追他,把他追到手才罢休。”
“也是。这个世界上哪去找一个与墨砚寒一样痴情的男人啊!幸亏你没放弃!”廖玲感慨万分。
“人家SCOTTE也挺不错的,你别太霸道了!”穆紫篱想起SCOTTE方才的惨样便提醒她。
“哼哼!谁叫他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还跟我闹别扭来着!这家伙,竟然说我在乎你远远超过在乎他!还怀疑地问,我是不是喜欢你!这不操蛋么?我和你多少年的感情,他能比得过么?再说了,若换成是你,我若是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没声没息的,墨砚寒在你身边还跟你闹别扭,我相信你也会像我这样做的!“廖玲愤愤然地说。
她听了,不禁有些失笑,“我肯定也会像你一样心慌意乱,不过也不能怪SCOTTE,他并不知道我的过去,所以根本不会觉得我无缘无故消失几天会有什么问题,你这么着急,他自然会有诸多猜忌的!”
廖玲一摊手,“所以说喽,他要那样想,活该!”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他今天能来,证明他已经向你认输了!心甘情愿你将他放在第二位!这样的爱,可是真真切切,半点假都没有,你要好好珍惜了!不要因为知道他爱你宠你,就肆意地挥霍他的爱情。爱情也需要用心地呵护,越用心,爱情越浓越牢固,你要好好把握分寸。”穆紫篱苦口婆心地劝着,生怕她错过这份来之不易的真情。
廖玲脸色平和了很多,点头说:“我其实也知道。哎!或许他真的宠我宠得我有些忘记自己是谁了吧?”
“现在意识到这一点就行了。下次不要再那样对他了。从前他是个多高傲的男子,现在为你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知道了。”廖玲老老实实地点头,随即一跃而起,“对了!我打电话给爸妈去,让他们查查日子看哪天是吉时吉日,你们赶紧把喜事给办了吧!”
穆紫篱笑着点头,并没有拦她。
是啊!浪费了这么多日子,是该牵着他的手走进婚姻殿堂了吧?
一切,真的是苦尽甘来了!
她笑着坐着那里,端起茶来润一润已经因说话说得太多而干渴得不行的嗓子,时不时地听听廖玲在那边兴奋地诉说着她的故事。
听着这一切,她的心有着从未有过的安静与惬意。
不一会,廖玲冲她招手,她会意,急忙起身去接电话。
是廖妈妈不相信廖玲说的话,要亲口听她说一遍才行。
于是她笑着又将自己与墨砚寒之间的事情细细地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已经是一个多钟头过去了,廖妈妈在那边激动得哽咽不止,不停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
她心酸酸的,只因为她太清楚廖妈妈廖爸爸这些年因为她的事有多少个日夜根本夜不成寐。
他们真的是将她当亲生女儿一般地看待的啊!
两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最后廖妈妈喜滋滋地说要去查查黄历看看,看什么日子适合嫁娶。
她急忙说不急,等他们回来再一起商量,因为她还不知道墨砚寒父母的意思。
廖妈妈听了,也同意了,让她赶紧随着墨砚寒一起去见见他的父母。###第162章:又一场噩梦
接着又跟廖爸爸说了会话,直到手机没电了才不得不罢休。
刚挂断电话,便听到汽车的声音,知道肯定是他们回来了,便与廖玲一起迎了出去,果然看到那两个大男人双手抱满了满满几大袋的东西。
她们想去帮忙却无一例外地都遭到了拒绝。
接下来,厨房也被那两个大男人占据了,身为女人的她们只好委屈地坐在沙发上一边悠闲地嗑着瓜子一边看着偶像剧,时不时地大叹如今的男人真的是十八般武艺样样能行,身为女人的她们只好自愧不如了。
到正午的时候,饭菜已经烧好了,仍然是他们过来请她们入座。
在他们殷切的关怀下,她们安然入坐。
吃饱喝足后,廖玲终于不再故意为难SCOTTE了,乖乖地随着他自去影院看电影去了。
而穆紫篱和墨砚寒则双双地走到了外面,就那样直接坐在了绿茵茵的草地上,依偎着窃窃私语。
春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有几绺发丝不停地在他脸上搔动着,痒痒的,却让他欢喜不已。
她无意间聊到方才给廖妈妈打电话的事情,他听了突然沉默了。
她意识到他的沉默,便轻轻地问:“你不想我们太早结婚?”
他摇头,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叹道:“我这些年来盼的可不就是这一天么?我恨不得明天就把你娶回去。”
“那你……”话刚说出口,她突然就知道原因了。
他轻轻地说:“再给我一些时间吧!我想给你一个完美无缺的婚礼。”
“好。”她点头,没有任何怀疑。
这天晚上,墨砚寒留宿在她那里。
墨砚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发现她并不在身边,想到她可能是下楼做饭了,便急忙掀被穿上衣服匆匆地下楼。
相比较起来,她比他更累,他真的不舍得她再受累了。
谁知却在餐厅那摆满了丰盛饭菜的餐桌上,找到了她留下的字条。
——砚寒,因有急事,我跟你请假一星期。我去的地方通话不方便,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可能联系不上。但请乖乖地等我回来,爱你!
他看着那秀丽的笔迹,心突然感觉到空落落的,害怕不已。
急忙打电话给廖玲,廖玲一听,立即叹:“估计又是她资助的哪个小朋友又出什么困难了,她过去常常这样,一接到那种求助电话便会立即赶去!你别急,好好地在家里等着她回来便是了!不会有事的!”
他一听,尽管踏实了些,但仍然有些惴惴不安,只恨不得立即随了她去,可惜问廖玲,廖玲也完全不知道,因为这些年来,她资助的儿童遍布各个国家,也就是说她的去处根本就无迹可循。
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好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老老实实地就呆在她的家里等着她,即便公司有事,也全都是远程遥控,因为他害怕一旦离开,就会与突然回来的她失之交臂。
他,真的是太害怕太害怕与她的分离了。
但愿这一次,不会如同从前……
而此时此刻的穆紫篱正坐在回中国的飞机上,看着那浩瀚的云海,她的心平静无比。
因为爱他,所以即便知道即将面临种种刁难种种艰难她也毫不畏惧,因为心里有他,身后有他,便勇气无限。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她便下了飞机。
出了机场,坐上的士,报出那个让人敬而生畏的地址后,便安静地依着窗看着那陌生的街道。
她记得多年前,她乍闻噩耗,便不顾一切地收拾东西想要去见那个因她而三番四次遭了冉未庭毒手的他,谁知他的母亲从天而降,软硬兼施地迫得她放弃了他,放弃了他们的爱情。
那一次,她连去病床上探望他的机会都没有。
那时候,生不如死便是她当时的绝望心情吧!
此时此刻,想起从前,真的觉得就如做了一场又长又残酷的梦一般。
幸好,他一直安好,幸好,他们终于再续前缘。
他为她吃了太多太多的苦,接下来该她为他做一些事情了。
往事渺渺,时间转瞬即过,当司机告诉她已经到达的时候,她才如梦方醒。
急忙付了钱,推门下车,看着那雄伟的大院门前立着两个一脸严肃的武警有些微微的发愣。
这个地址曾经是黎丹告诉她的,她那么一听便死死地记在了心里,只因为那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那里有他的骨肉血亲。
愣了一会,正欲举步上前,突然看到一辆车从身边经过,一张熟悉的脸就此闪现。
她心一跳,想也不想地急忙追了上去,边跑边叫:“叶阿姨!叶阿姨!”
车内的叶方乔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却从后视镜里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张清丽而不俗的脸。
急忙招手让司机停下,然后推门下车,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怀着敌意看着那个匆匆跑上前的女孩。
当她靠近便冷漠地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想来找砚寒了?这一次,你又遇到了什么难事?”
她的言辞直接而刻薄,再无任何保留。
她真的真的打心底里讨厌眼前的这个阴魂不散的女孩,正是由于她的出现,才害得她最最心爱的孩子三番四次险遭噩运,也正是由于她,才弄得他们一家支离破碎!
一年多前,墨砚寒突然宣布退婚,理由是他要去找他喜欢的女人。
墨悦凯大怒,抽出皮带将他打得遍体鳞伤,血迹斑斑。
她当时看得心都快碎了。
可是墨砚寒没有哼一声,等得墨悦凯打得皮带都断成了几截,还将自己的皮带抽了出来双手奉了上去,用淡得不能再淡的口吻说:“那条断了,就用我这条吧!”
气得墨悦凯双眼翻白,差点当场晕厥了过去。
一行人忙着上前喂药喂水,他也默默地在一旁帮忙,本以为他会回心转意,谁知他见墨悦凯好转了便又将皮带送到了面前,“爸爸,如果您还没打够就继续打吧!”
墨悦凯听了气得差点再度晕厥过去,对他彻底失望了,指着他痛声喝斥道:“你这个不孝子,我也懒得再打你了!你若要走便走吧!只是你记住,在你踏出这个家的门坎时,你便不再是我墨悦凯的儿子!你不能再姓我的姓!你前脚一出,我立马就登报申明脱离我们父子关系!”
他不言不语地跪下对着墨悦凯‘咚咚咚’就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就走。
叶方乔急得泪水横流,扑过去拦他,可他又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响头后就义无反顾地走了。
叶方乔还想去追,墨悦凯大叫一声:“不准再追那个忤逆子!”
声音未落,眼一翻白,人就往后便倒,竟是气得再度晕厥了过去。
这一晕便让墨悦凯在病床上足足躺了半年之久,病好后,头发便全白了,精神也大不如从前,对什么都心灰意冷,竟然就此放弃了他热爱并且奉献了大辈子的事业退休赋闲在家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他表面上已经恢复平静,并且过着优哉游哉的退休生活,可是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墨砚寒’三个字。
也没有人敢悄悄地去找寻墨砚寒,因为谁都不敢冒险再刺激他了。
医生已经说过,以他的心脏再受一次刺激的话就肯定要去见他敬仰的马克思了。
这样一来,那个从她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然像凭空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让她痛不欲生。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悄悄拿出她瞒着墨悦凯偷偷藏起来的墨砚寒的照片黯然流泪……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对儿子的深深思念都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酷刑,天天都在切割着她的心……
如今,那个害得他们家如此破碎的罪魁祸首竟然敢如此大咧咧地站在她面前,还那般亲热地叫着她‘叶阿姨’?
哈!笑话了!她和她有什么狗屁关系啊!
穆紫篱看着眼前这个头发苍白,面容憔悴得完全不似从前那个仪态万千的贵妇时,心也又酸又涩。
想不到她与墨砚寒两个人的爱情竟然将他的亲人伤得如此之深!
她,该怎么弥补啊,她又该说些什么才好呢?
一时之间,竟然愣怔在那里,措手无策。
叶方乔见她微微上挑的双眸泪意闪动,只呆呆地看着自己却不说话,别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由越发地厌恶,冷冷地说:“我很忙,没空陪你多说!”
说完就欲转身上车。
穆紫篱一惊,再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扑上前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低低地说:“叶阿姨,我找到他了,他好好的。”
说着说着鼻子发酸,原本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便如珠链般滚滚而落。
她欠他们太多太多,她这辈子便是为他们做牛做马也还不起啊!
叶方乔一听,浑身一颤,不敢相信地转头颤声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