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娥皇想好措辞,从嘉却替她答了,说:“母后,儿臣相信娥皇,也相信林将军的为人,况且这要真出自他手,他大没有必要写两份啊?想使坏的人,既然能临摹娥皇的笔迹,自然也能模仿林将军!”
钟后点了点头,认为有理。过后却又问:“可是这人跟娥皇又有何仇呢?为什么又要将林仁肇算在里面?”
“儿臣认为,这个人真正目的是让儿臣与从嘉互生嫌隙,让儿臣不忠不孝,成为皇家憎恶之人,想分开我跟从嘉!”有些事到了现在,再不说已不行了。
听言,钟后与从嘉同时一愣,极为意外。
娥皇只好将一切从头说来,说第一次进宫被人从假山下推下来的事;说大婚前一日,父亲被人掳走、毒杀的事!
说起林仁肇,她只说是被连累的;至于江婉容,她则说俩人之间从小便合不来,这可能是一场误会。
从嘉终于知道当日娥皇为何会受伤晕倒在他们的‘结缘池’。也解开了他心中的一个结:他一直认为岳丈之死跟他与娥皇的婚事有关。
当下不禁越发气愤,这个背后的歹人,竟如此之毒。掳人、下毒、冤人……这一切就发生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在娥皇身上,当得是好生大胆。
想到这里,从嘉既悔又恨,斥道:“太过份了,岳丈过逝时,儿臣便觉得应该严查此事;如今想来,当初真不该遵他‘不宜追究’之遗言,白白放过了凶手,使得他再生毒计!”
钟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联想今日种种,她忽然想到了弘冀当日言行。
难道这一切真是弘冀所为?
弘冀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钟后的心越来越寒,越来越乱,竟止不住全身颤抖起来。
“母后,您怎么了?”从嘉与娥皇一左一右地扶住了皇后,满面焦虑之色。
钟后摇了摇头,似有些疲累,道:“从嘉、娥皇啊,此事母后心中已然有数,但却不能告诉你们实话;今日之事,咱们确实是冤枉了娥皇;至于林仁肇,本宫不能说他坦荡荡,也许他真的对娥皇存有暗恋之心,只是娥皇你心思太过单纯,只管当他是兄长而忽略了其它而已。好了,你们都回吧,明日,本宫会对此事作个了断,该罚的罚,该赏的赏!”
从嘉心底既好奇又愤恨,试探着多问了几句:“母后,您知道这个歹人是谁?可为何不能告诉儿臣呢?难道母后打算放过他吗?这……”
“王爷,母后不说自有道理;母后累了,咱们退下吧!”见机,娥皇打断了他,遂拉着他向钟后告别。
钟后欣慰地点了点头,又对从嘉语重心长道:“从嘉啊,你如今已为人之夫了,疼爱妻子虽好,但也要学会保护她不受伤害,明白吗?”
回到郑王府,娥皇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肩上似卸去了千斤重担,蓦然间才觉得身心俱乏。
今日,她本可以顺着环翠的话编排一番,将一切蒙混过去的。但若真如此,就会将一个活生生的把柄,平白地落在了李弘冀手里。
想起李弘冀,她恨意难减,如果再因这个把柄而受他更多的要挟,她宁愿将一切和盘拖出,哪怕到了最后,母后与从嘉不信她。
如今证明,她的决定是对的!
只是环翠那丫头……
“娥皇,今日委屈你了!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见回到王府后,娥皇一直发呆,难辨喜怒,不与他说话,从嘉急了。
“啊?”娥皇一惊,醒过神来,随后便偏开视线,却嗓音宛转:“臣妾哪敢生王爷的气,王爷一走便是一月,回来后又只顾向父皇邀功。哪里知道有个女子急坏了心,连闯升元殿抢夫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