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不知道,方才在晚宴上,六皇子一开始明明对咱们娥皇青眼有加,可是这死丫头却不冷不热的,倒教那江家小姐得了便宜,整个席间只听见她与娘娘和六皇子谈笔风生,这丫头她……她真是气死我了!”周夫人说完坐到一旁的软椅上,黑着一张脸生起闷气来。
周宗见夫人生气,便好言相劝:“夫人,这宫里每走一步都惊心动魄,你看不见吗?你扪心自问,这一日来,你要说什么、做什么,是不是都先在自个儿心里衡量了一遍的?连夫人你都要如此,又何苦要将娥皇送进这危险之地来,过这种时时得慎言谨行的日子?娥皇是咱们的心头肉啊!你忍心吗?”
一席话说得周夫人理亏又后悔,她站起拉过娥皇,手抚上女儿刚才被自己打过的脸,心疼地道:“女儿,疼吗?为娘不是真要打你的,为娘只是一时着急,你不要怪为娘!”
脸上尽管还火辣辣的疼,但是只要爹娘不再逼自己讨好六皇子,娥皇才有些释然,淡淡道:“娘,是女儿让您伤心了,请娘千万不要生气伤了身子!”
表情是释然了,可心里头却不知怎么着总有一种失落的情绪。是为从嘉吗?
晚宴上,不是她故意沉默,而是她突然发现从嘉喜欢的人是江婉容。看着他与江婉容一唱一和,眉目传情的样子,娥皇就像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原来世间的男子再怎么非凡独特,终逃脱不了美丽女子的吸引。
从嘉亦不过如此!娥皇在心里头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周夫人只好认命,抬头问丈夫:“老爷,那现在我们该如何?”
“能如何?明日一早请旨离宫,然后搬离金陵,回润州老家过咱们的安生日子!”周宗答道。
娥皇听得父亲这样说,只能暗笑一声:罢了罢了,本来就没打算争什么!此时心思早已飞向了老家,巴不得黎明快快来临,好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黎明真的来临后,娥皇却陷入了另一片恐慌之中。
晨起后,周宗与夫人便被钟皇后宣了去,留了娥皇一人在清风殿等候。
殿外枝头上鸟儿叽叽喳喳的,围墙上爬满藤蔓,青翠之间开出朵朵小黄花,远处宫女敲响早起的作钟,庄严而有序……
良辰美景,怎不心情大好,娥皇见殿外有一个小花园,爹娘又未归来,便只身来到院中,坐在藤蔓秋千上荡起来,裙摆飞扬,浅笑嫣然。,
忽然——
“娥皇小姐早啊!”李弘冀不知何时已悄悄来到了清风殿。
娥皇一惊,人已从秋千上摔了下来。
只轻轻一带,李弘冀便将她接住,拉进了怀里。真是好美的一个可人儿!美人在怀,李弘冀在心里叹息着,只觉满足。
娥皇惊恐地抬头,待看清来人后,立即一把推开了他,然后声音里带了一丝羞愤,道:“燕王,请您自重!”娥皇记得他便是昨日坐于右下角的男子,如果自己猜得没错,他应是燕王李弘冀无疑了。
李弘冀被这一推,面上不仅无恼意,倒还介绍起自己来了:“小姐不要怕,我不是坏人,我叫李弘冀,是从嘉的大哥!”
奇怪的是,娥皇对于李弘冀竟无半点好感,此时只想离他远远的,她礼貌地行礼:“参见燕王殿下,既然燕王在此,那臣女告退了!”
刚踏出一步,又被燕王拉住,“娥皇小姐,清晨空气清新,何不多待一会?”
娥皇退后一步,微挣开他的手,心里冷哼:有你在,再清新的空气也变浑浊了!但面上依旧恭谨:“臣女即刻要离宫,这就要回去收拾行装,不打扰燕王殿下了,臣女告退!”
“站住!”李弘冀没有了好性子,娥皇开始怕了起来,只好原地站住,身子连动也不敢动一下,“本王有那么可怕吗?过来坐下,陪本王好好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