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周薇半点欢喜的意思也没,只嘟了嘴答道:“还别致呢,你知道这鞋上的铃铛是怎么回事,那是因为上次我离家出走,娘一气之下就在我所有的鞋上系上了铃铛,为的就是防我悄悄地乱跑。”
李煜一怔,这才想起南郊‘助祭’,薇儿不顾危险赶去救自己。事后,她又不肯随自己进宫,而坚持悄悄离去的事。
想来,被瞒在鼓里的周夫人必是狠狠惩罚了她的。想到此,李煜不免惭愧:“小妹,姐夫让你受委屈了!”
“好啦,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我不怪你!”周薇一下又笑了,似阴霾的天空突然放晴,明媚灿烂。
李煜不禁看得痴了:“小妹,你越发标致了,这让朕想起你姐姐初入宫时。你与当年的她……太相似了!”
一番话说得周薇脸红不止,她垂了头去,刚才的明快化作矜持:“姐夫太夸赞薇儿了,姐姐乃我朝第一美女,薇儿岂能与姐姐相提并论?”
“不不不!”李煜竟急了,赶紧说道:“依朕看你姐妹二人一个高贵典雅,一个天生丽质,双双绝色是也;不过……”
说到这里,李煜却有意非意地停了下来。周薇便眨着如秋水、似寒星的眸子望着他,催道:“不过什么,姐夫怎不说了?”
她是这般可人,惹得李煜澎湃不已。他望着她,真诚地笑道:“不过在朕眼里,小妹的美更胜你姐姐一筹。”
“姐夫又乱说,薇儿才不信咧!”周薇只觉得双颊烧灼般的发热,这时已不知如何与姐夫相处了。
李煜何偿不是?
彼此的沉默,再次换得一室的尴尬。
“薇儿妹妹,薇儿妹妹……”恰在此时,妖魅欢喜的声音响起,接着走进一身盛装的江婉容。
见了李煜,江婉容却又装了惊讶的表情,急急行礼:“原来国主也在此,臣妾无状,打扰了……臣妾这就离开!”说着作势就要走人。
“江妃!”李煜赶紧叫住她,故作云淡风轻,说:“既然你知道小妹的身份,也没什么好避嫌的了,说吧,你来这里所谓何事?”
江婉容暗暗惊喜,心想:看来这一次我又赌对了!
于是便嫣然一笑,答:“国主忘了,臣妾打小就识得国后一家的啊,对薇儿妹妹自是不会陌生;如今妹妹进宫,国后却病卧在床,臣妾自是要帮着照顾妹妹才是!所以,臣妾私自做主,为妹妹送了些上好的缎子与日常用品过来。”
周薇听言,赶忙过来道谢:“麻烦江姐姐了!”她并不称呼她为‘江妃娘娘’,而是叫她‘江姐姐’,并不是因为她刻意讨她喜,而是宫中的礼节,周薇半点不懂。
江妃却乐坏了,亲切地握了周薇的手,装了惊喜地笑道:“我真喜欢这一声‘江姐姐’,就像一家人似的。”说到这里,她看了李煜,有意无意地笑问:“国主,您说呢?”
听出江妃的弦外之音,李煜心情大好,连连点头笑答:“朕也是这么觉得,江妃说得在理,在理!”
细眼打量二人,一个情窦初开,一个眼神火热,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妃心里鄙夷不止,面上却带笑提议道:“国主,既是如此,那不如今晚举办一场歌筵,算是为薇儿接风洗尘,如何?”
此提议正中李煜下怀,没有任何犹豫便赞同:“还是江妃想得周到些,如此朕准了,一切交由你安排吧!”
江婉容一喜,即侧礼应下:“臣妾遵旨!臣妾这就告辞去准备了!”
李煜点头,扬了扬手,说:“你去吧!”然后微笑了看着江婉容离去。
“姐夫?”直到江婉容的身影不见,周薇才迟疑着开了口,说:“这不妥吧,薇儿是进宫来照顾姐姐的,此下应该去探望姐姐才好。”
李煜就像鬼迷了心窍般,随便找了个借口,劝导她:“无妨的小妹,你姐姐的病也不是三两日了,这些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这会儿你就是去了,也不见得能与她说话,还是等她醒了,朕再安排吧!”
“好吧!”听此,周薇也没往深里想,反正她巴不得多陪着姐夫一些。说不准让姐姐知道自己进宫了,再想与姐夫这样共处一室说话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