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婉清跟宸王还有陆长宁等人交好,而她本人虽然是一个不通武功的女子,可是只刚刚跟你接触了一瞬,便让他感觉到此人的可怕之处。这个人,若为友则是难得知己,并且能够受益终身;若为敌,则早晚会被坑死!这样的人,其实按照他的性子,自然是杀了一了百了。
可是,对上那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容,和那双盛满光彩的眸子,他忽然有些下不去手了。这样一个人才,若是死在自己手里,实在是太过可惜了。
他终究还是摇摇头,罢了,这事儿还是往后再说吧。
婉清出了皇宫,红芍和碧桃这脸色才渐渐地正常了。
婉清转头打趣儿这两人说道:“你们二人,平日里在我的面前不是挺横的吗?怎么这一进宫,就跟鹌鹑似的了?”
“小姐,奴婢们再怎么横还不是仗着您对奴婢们好吗?这宫里是什么地儿?奴婢们可没您那样好的心态,站在那儿跟皇帝对峙,竟然也能那般从容自在!”
“现在呢,感想如何?”
碧桃摇摇头,说道:“不如何,下回若是再有这样的事儿,您还是带夏暖和红柳来吧,奴婢还是安安静静的待在落霞院就好了。”
“你们啊。”婉清无奈的说道。
过了不久,红芍又问道:“小姐,刚刚那位禁军统领看着您的眼神似乎非同一般呢,这个人什么来头啊?那眼神奴婢觉得让人十分不舒服。”
婉清皱眉说道:“那个人是个什么来头,我暂时还不能肯定。不过有一点儿可以确定,他定然不是一般人。”
他刚刚对他说的那些话,看似是自己猜忌心中,但是这其实就是婉清故意说出来的,这些话都太过直白,不管这个人是敌是友亦或者是中立,听到婉清那些话面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变化,而婉清则可以从这些变化的异样的表情中得出一些结论。
然而这个人,虽然有面具作为掩护,但是他身子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就连眼神的变化也十分少。婉清并没有看出来什么,不过却也不是没有一点儿收获的。
至少,从那个人没有一丁点儿反应上头,婉清能够看得出他定然不会是友。
能够做到听了这些话还还能面不改色的人,心理素质定然十分强悍。他是完全有能力在不引起旁人怀疑的情况下,适当的给自己的同盟一点儿提示,而婉清却是一点儿提示也没有接收到,这只能说明,这个人并非是友,同时他也不想让自己发现他的立场身份。
这个人,十分危险!
若是可能,婉清并不想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看他的眼神,总给她一种偏执可怕的阴森感!
婉清回到府里,奚世堂那边立刻便得到了消息。
奚世堂立即派人将婉清请到了墨菊院,府里几个相对重要的人,这会儿都在里面坐着。婉清先给奚世堂还有老夫人请了安,这才问道:“不知道父亲请女儿来此,所为何事?”
“皇上怎么会忽然宣召你入宫?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
婉清好笑的看向奚世堂,只眼底的嘲讽太过明显,奚世堂显然是被触怒了,不过这会儿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发怒,只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看看你现在,心都野了,哪里还有半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再过些日子,你姐姐就要入宫参加选秀,趁着教养嬷嬷还在府里,你接下来的时间也少去外面溜达了,就留在府里好好学一学规矩吧。”
相府底子薄,是没有什么世家传承的那一套的。但是裴氏却是出身自裴家这样的世家,虽然裴氏并没有教导婉清些什么。但是平日里的言传身教,也让婉清整个人都沾染了些世家的清傲之气,规矩上婉清更是不差的。若是叫婉清和奚清芸站在一块儿,光是气质,都要将奚婉清比下去好大一截儿。
婉清笑了笑,说道:“父亲,想来还是不必费这些事儿了,毕竟这皇宫里面的规矩还不知道有没有定国公府的好呢。再者说,女儿也不用去参加选秀,学那些宫里的规矩也没甚用处。”
当初太祖皇帝打下这个江山,之后开始制定一系列的规矩,而在宫里的规矩礼仪这方面,除了承袭之前的,而有所改动的地方,便是世家学者指点的。
趁着奚世堂这会儿怒火还不曾发泄出来,婉清又继续说道:“今日皇上宣召并没有什么大事儿,不过皇上吩咐需要保密,自然也是不能对父亲您说的了。不过还请父亲放心,这事儿跟咱们相府一丁点儿关系也没有!”
奚世堂听到婉清这般说,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没再过问究竟是什么事儿。
。只说道:“没事,父亲也不问皇上究竟是什么事唤你了。不过,不管皇上吩咐你什么事儿,你都给我警醒着点儿,办好了差事才是。”
婉清轻轻地应了一声,才说道:“不知道父亲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奚世堂沉吟片刻,说道:“你兰姨就在这几日便要生产了,今日便同我们一块儿过去看望看望她去吧。”
婉清似笑非笑的看向奚世堂,反问道:“父亲,现在小张氏就快要生了,您当真要在这最后要紧的关头喊女儿过去?到时候倘若她出了什么问题,可跟女儿没有半点儿关系的。”
婉清话音刚落,外面便有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传进来:“老爷,老夫人,小张姨娘那边已经发动了了。这会儿稳婆们正在接生呢,奴才想着老爷您们听到这个消息定然会十分开心的,便自作主张的过来报信儿了。”
奚世堂倒也还显得有几分矜持,老夫人却已经开心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当真?好,好啊!”
接着又看向奚世堂,说道:“以前为了孩子好,并没有让这个孩子在府里出生便也罢了,这会儿你刚好有空,孩子也已经发动,不管如何,都得过去看看才是。”
“是,母亲您说的是,我马上就安排一下,过去白水庵。”
谁都没有看到,自己婉清低头的一瞬间,唇边溢出的一丝冷笑。
笑吧,你们现在越是开心,到时候那脸就会越疼!白水庵那边香火不错,因为有婉清的可以安排,这几天每日里都有不少人过去烧香还愿什么的。这些人里面,除了有离得近一点儿的附近村民之外,还有不少达官显贵之家。
奚世堂领着人走到半途中,眉头皱着问道:“怎么这儿会有这么多人?这会儿庵里很多人在吗?会不会不利于生产?”
“老爷,您这是有所不知啊。白水庵的香火很好,据说这边十分灵验,因此来这边儿求签的人非常多。这对小公子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不是?反正关于生产接生方面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不会出现什么别的问题的。”
“那就好。”
一路上,奚世堂还当真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马车标志。
什么国公家的,侯府上的,还有各种侍郎尚书府上的,看样子这白水庵还当真是如同小厮说的一般,是个香火十分鼎盛的地方。
一直到了白水庵,在庵里面师太的带领下,奚世堂和老夫人这才一路到了小张氏的产房外面。
过不多久主持师太也过来了,看到奚世堂,便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原本佛门清净之地,我是不应该让那位施主在此生产的。不过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也答应下来,但是佛门简陋,还希望奚施主莫要嫌弃才是。”
“啊!啊……”
里面一声声叫声传出来,听起来凄惨无比。
奚世堂听着也觉得十分瘆人。
外面还有大夫在守着,他皱眉问道:“里面叫的这样惨烈,当真没有什么问题吗?”
“这……妇人生产一般都会有这一遭的。”
奚世堂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能够安慰到小张氏,索性对着里面喊道:“兰兰,莫要害怕,我在这儿,不会有事儿的,你一定能够平安的生下咱们的孩子的。”
而里面的张兰兰却是衣着完好的躺在床上,旁边的小丫头手里端着一盆水,是不是的帮她擦着脸,唇色看上去也是极其苍白的样子,一眼看过去十分像是用力过猛脱力的感觉。
但房间里面却是整洁极了,一点儿异味儿都没有,小张氏只需要扯着嗓子喊两下便是了。
老夫人也在口中念念有词,求菩萨保佑母子平安。
而在前面拜神拜佛的几个人,也是隐约听到了这边的声音,便皱着眉头问旁边的师太:“师太,这儿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还有妇人在此生产的声音?”
师太说道:“是有人在此生产,据说那个孩子是当今相爷的。听说是有了道长批命,这个孩子在这儿生产才能保的母子均按,我们主持心地仁善,纵然这不合规矩,但是到底关系着人命,便同意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主持师傅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