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圣旨还未下,她还有机会不是吗?
不论如何,她一定要绑上燕王这条大船!
父亲那边其实并不难说服,虽然宸王昏迷根本就没有登上帝位的可能性,可是皇上却还是最宠爱宸王殿下,如果有人能够治好宸王殿下,那么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悦的。只要父亲推荐奚婉清去帮宸王治病就好,治好了整个相府都有好处,治不好也能将罪名推到奚婉清一个人身上。而且万一被奚婉清瞎猫碰上死耗子的给治好了,到时候在让父亲以方便照顾宸王殿下为名,直接请求皇上将奚婉清指给宸王,这不正是合了皇上的意?
到时候她这边再努力活动一二,想来嫁给燕王殿下并非是什么难事儿。
奚清芸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越想便越是心动,原本的那一丝丝不安都已经完全没有了。
落霞院中,婉清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身上穿着一件天青色的素淡衣裙,手里捧着一卷书,旁边香炉里还有她亲手调制的露凝香,看了好一会儿书,显得是有些累了,婉清便随意丢开手里的书,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问道:“奚清芸应该已经回府了吧?”
红芍刚刚剥好一个橘子,递给婉清,一边回答道:“来人刚刚回禀说大小姐那边回府之后便跟老爷在书房谈了一会儿,这会儿才刚刚回到海棠院。”
“嗯,那海棠院可有什么动静吗?”
“并没有什么动静。”
婉清说道:“那估计是结果不好不坏,想来那边应该还会再出一些幺蛾子,注意着点儿。”
自从小张氏的事情出了以后,奚清芸的隐忍让婉清有些不大放心,太安静的,那表现就像是出事儿的是一个跟她无关紧要的人似的。
婉清顿了顿,才又说道:“现在奚清芸确实长进了不少,而且也在皇宫待了这么长时间,想来宫里的一些阴私事儿她也是有所见识的。这会儿说不定就更加隐忍了,所谓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我现在这心里总觉得她会做出点什么来,不安的紧。也或许,这不安并不是来自于她,不过还是先乱一乱她们的阵脚,看看她们母女究竟又在做着什么样的打算。”
碧桃问道:“小姐您想怎么做?”
婉清说道:“还记得王牧吗?”
当初小张氏不管是在老夫人面前,还是在奚世堂面前,表现的都非常好,看上去便是一个一心为着心爱的人着想的痴情女子。她干下的那些勾当,也都被她隐藏的很好。后来还是王充文死了之后,小张氏这才变得激进起来。
。那么这会儿倒是可以用王牧刺激一下小张氏,再用小张氏刺激一个奚清芸了。
也不知道,这王牧在小张氏的心目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地位了。
这般想着,婉清心底竟然隐隐的有些期待起来。
她将一瓣橘子放入自己的口中,“我还真是越来越坏了呢……”
靖王府中,宋昭看着自己手里刚刚接到的奚婉清的信,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是将自己当成了她行动的手下了?还真懂得利用身边的一切资源。
“何盛,王牧现在如何了?”
“正被关在柴房中,已经半个多月没有人跟他说过一句话了,估计现在就算没疯也差不离了。”
宋昭点点头,“咱们这次能够赚来这么多银子,全靠奚二小姐的合作,既然她现在需要咱们的帮助,本王不介意送她一份大礼。将王牧打包好了,送到奚府去,顺便在他的衣兜里放一张王充文的肖像画。”
“是,王爷。”
第二日一早,相府下人们已经开始活动起来,还是各司其职,看起来分外和谐。婉清用了早膳,便在院子里练了会儿养生拳,不一会儿外面林卫进来禀告说道:“主子,刚刚有一辆马车停在相府门口,没有进来却是将一个人丢在了相府的门口。看那人的身形打扮,有点儿像是靖王前管家王牧。”
婉清嘴角微微上翘,显示出她现在的好心情。
“嗯,现在这个消息老爷大概也已经知道了,只怕他现在已经出现在相府门口了呢。”
不管是官银的事情,还是让奚世堂参与煤矿事业中的事情,这些都跟靖王府脱不开干系。现在奚世堂挪用官银的事情暴露了,而他也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他投进去的那笔银子,亏的一分不剩,他纵然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宋昭做些什么,但是看到跟靖王府有关的人,他要是能够忍得住,那才是怪事儿了。
不过想想那笔在自己手里的官银,婉清也觉得烫手无比。
尽管现在皇上已经知道了她手里有这一笔官银,但是根据这些天的观察下来,就算皇上想要清算奚世堂,也不会株连。而这些摆在明面上的证据,定然不能放在身边了。
婉清想了想,说道:“林卫,你去门口看看老爷在做什么。再将陈行给我叫来。”
“是,主子。”
林卫走后,旁边伺候的红芍才问道:“小姐,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吗?”
“嗯,不是什么大事儿。对了,这些天沈壹都还正常吧?没有做出什么异常的行为吧?”
红芍摇摇头,说道:“沈壹自从到了相府便被安排在客院里,他一直就是吃吃喝喝偶尔赏赏风景,或者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看看医书什么的,并没有其他的异常的行为。不过……他好几次提出想要去药房帮助夏暖煎药,也表达过想要到这儿来跟着小姐您学习医术,不过都被否定了。”
婉清说道:“继续盯着他,这个人在北境的时候被我整治了一番,当时确然是有些怕我的。不过他骨子里也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既然我想要用他做一些对我来说更加重要的事情,那么这个人就得保证万无一失。”
“是,小姐。”
不一会儿,陈行便到了落霞院。
“属下给主子请安。”
“免礼吧,现在有一个十分危险的任务要交给你,不过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应该会有人配合你完成这次任务,你敢去吗?”
陈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自打从南境到了京城,还没有碰上过什么危险的任务呢。这会儿听到婉清这样说,他当真没有丝毫的害怕的情绪,有的只是隐隐的激动和兴奋。
“主子,您请吩咐。”
“好,现在我手里有一笔官银相信你应该知道来历。原本我是想着皇上定然也是一惊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这笔银子在我身边与否并没有什么影响,最终还是要看皇上如何处置。现在看起来,还是我想差了。这些银子必须处置了。既然皇上现在并没有动相府,时机是一回事儿,相信皇上也是想着要钓上户部的大鱼。既然如此,我们就配合皇上好好演这一出大戏!”
陈行脸色迅速变得凝重了许多。
他原本就是从国公府出来的,不管什么任务,如果是单纯的为婉清做事还行。但是这任务一旦牵扯到了皇上和宫里头,这里面儿的水就太深了。然而现在主子身边有皇上的人,即便是主子不想趟这趟浑水,只怕也不行了。
婉清说道:“据我父亲说,这个法子是户部左侍郎提供给他的。而且也是这位户部左侍郎大人为我的父亲大开方便之门,估计他以为有了这一次那么父亲便跟他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他们想要将人绑上贼船,那么咱们也可以引蛇出洞。你拿着这些官银,前往泰丰酒楼,什么话也别说就在那儿点一桌子菜,要一个包间儿,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过去查封这间酒楼。你一定要保护好这些银子,到时候一定要注意是谁过来找你。”
酒楼是长公主的驸马名下的,而婉清曾经无意中看到那位户部的左侍郎经常出入泰丰酒楼旁边的一家酒楼。如果婉清所料不错的话,那里应该就是燕王和他的党羽秘密联络的地方,那里的人自然会保持高度的警惕,泰丰酒楼一旦出事,这些人自然会紧紧地盯着那地儿。等到时候看到那些银子,就不怕这些人不上钩。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去他们的联络点,这便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了。
如果一下子就打击了目标,他们定然会转移离开,接着会肃清内部。反正这一次引蛇出洞的计划并不能真正的打击到他们,既然不能一击致命,婉清可不愿帮他们做那个肃清内部的推手。
经历过南境一战,相府这层皮早就已经被婉清撇开,而定国公府跟燕王党羽早已经是站在对立面。而且,她帮助宸王治疗的事情,虽然说了要保密,但是婉清总是隐隐觉得,已经有人知晓了她会为宸王殿下治病的事情。
既然已经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那她就没有必要留手了。
“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
婉清顿了顿,继续说道:“唉,这是个引蛇出洞的好计划,只是到时候只怕会将长公主殿下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