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画像展开,细细看了看,有对比着王牧的脸,心底只觉得这个画像上面的人有点儿面熟,“这是谁?你的儿子?”
“是……是……是小人的儿子。不过,他……他在去年已经死了。”
。也算是托了靖王殿下的福,实在是将这个人关押的狠了,现在奚世堂才能够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奚世堂看着画像,却总能给在王充文的眉目间找到一些令自己颇为熟悉的影子。
“你和谁生的?”
这话问出来,就连奚世堂自己都觉得万分不敢置信,可是在看到这张画像的时候,他到底还是就这么脱口而出的问了出来。
王牧脸上一片惨白,跌坐在地上,心里只以为奚世堂全都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只说到:“这事情都跟小人无关啊,都是张兰兰当年说您总是不去看望她,她既然跟了您就注定没办法再嫁人了,可是她自己一个人在乡下也十分寂寞,所以才……才跟小的……跟小的……”
这下奚世堂算是全听明白了!
合着这画像的人是小张氏跟王牧生的!
原本,他还以为王牧不过就是靖王的管家,没有想到,跟自己竟然还隔着这么大的仇怨!枉费他曾经还想着要费心思将小张氏抬为继室,没有想到她居然那么早就给自己戴了这么一顶绿帽子!
“好!好!真是好啊!好得很呐!”
嘴里说着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人,转头跟别人竟然都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她肚子里没掉的那个孩子呢?又是谁的?”
王牧这会儿已经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索性说道:“张氏说那是小人的。”
“该死!”
头顶一片绿油油,奚世堂现在恨不得立即杀到小张氏的院子里将人给掐死!即便是这样,他也觉得完全无法解恨!
“来人,将王牧给我绑起来,送到小张氏那里。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情,谁要是胆敢泄露出去半个字,当心你们的狗命!”
“是。奴才不敢。”
虽然,他的连早在白水庵的时候,就已经丢尽了。但是那事儿说到底还是后宅争宠的手段,可是现在他可是头顶绿帽子,这要是传扬出去,他岂不是成了万年的王八?这辈子都得带着这个污名,被人耻笑一辈子!说不定还会被史官记下,那就是遗臭万年了……
小张氏这会儿是真的消停了,自打她在白水庵的事情被暴露之后,整个人都战战兢兢起来。她也知道,自己这会儿之所以能够活的好好的,完全是因为清芸的关系。她现在可是不敢再去奚世堂面前秀什么存在感了,只希望离这个人越远越好……
而且,这些天,她也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万分不舒服。
经常性的疼痛不止,用了一切办法也都于事无补。
她正靠在榻上休息,屋外忽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
她从小榻上起身,面色有些苍白,旁边一个服侍的小丫鬟将她扶着,小张氏说道:“走吧,随我去外头看看,出了什么事儿,怎么这般乱糟糟的。”
“是。”
推开门,就看到院子里一个男人正被五花大绑着扔在她的眼前,而且瞧着身形确然有些熟悉,再看后面,奚世堂一张脸都黑的仿佛能够滴出墨汁儿来。
“罪妾给老爷请安,不知道老爷这次过来是有何事?”
“何事?你好好看看,眼前的这个人,你到底认识不认识!”
奚世堂的声音中带着震怒,看着小张氏的眼神恨不得要将之杀了!小张氏面色狐疑的转过头,看向那个被捆的跟个粽子似的人,走近了微微一瞧,着实将她吓了一跳:“怎么是你?”
在白水庵那件事情暴露之后,小张氏便再也没有跟王牧联系过。原本以为,他应该是知道事情暴露,所以自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现在看起来,却是被抓住了。
可是,小张氏知道,倘若自己跟王牧的那些苟且被奚世堂知道了,定然不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的。
她现在宁愿这个人死了,也不想在这儿看到他!
奚世堂扯开嘴角轻轻笑道:“原来认识?看样子应该还很熟悉?”
小张氏笑的显然有些心虚,“怎么……怎么会呢。就是见过几次面,以前是一个村的,后来……后来便再也没有了联系。”
“没有了联系?那王充文那么大的儿子是怎么来的?还是你肚子里那个据说是我的儿子的野种,又是哪里来的?让他帮着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不是用银子大概就是用你这具身体了吧?”
外面奚清芸得到了消息,也飞快的朝着这边赶了过来,刚刚到了门口便听到奚世堂这么一句话。她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思议:“娘,父亲说的……可都是真的?!”
奚世堂转过头看向奚清芸,原本他对于这个女儿还是非常满意的。可是现在,只要一想到她是从小张氏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心里便有一股怎么也挥散不去的怪异感。
看着她的眉目间,再看看地上的王牧,心里总觉得这两个人似乎更想象一些!原本就非常不好的心情,此刻更加阴郁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回你的海棠院去?”
“父亲,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娘亲,这一定不是真的,您可不要听信了他人的谣言啊父亲。”
“谣言?你这是不听我的话,非要留下来了?那行,那你也留下来好好听一听这一对苦命鸳鸯是如何互诉衷肠的吧!”
奚世堂一步步朝着小张氏走过去,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地问道:“说吧,清芸究竟是不是我的种?”
当年,他年轻气盛,小张氏长的也是温婉可人,在当时的村子里,可以算是长的最好看的人了。而且,两个人还有亲,小时候便听家里大人总是打趣儿等到他们长大了就给他们定亲的。
后来,小张氏会是他的妻子的这个想法便深刻的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终于一年的灯节的时候,他们二人没有忍住偷偷做了那等羞人的事儿。可是谁能想到,不过就那一次小张氏竟然就怀孕了?而后来他进京赶考,小张氏便留在了老家。
之后又是小张氏劝着他娶了对他事业前程更有帮助的裴锦娘。并且,在他提出要纳她为妾的时候,一口拒绝了。现在看起来,她不光光只是怂恿着自己去算计裴氏,甚至当年她怀上的那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也不一定了。
当年,他们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怎么可能那么巧合的刚好就中了?
奚清芸完全不敢相信从奚世堂口中说出来的这些话,“父亲,您在说什么啊?我……我怎么可能不是您的女儿呢?我……”
小张氏这会儿已经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可能,但是自己的女儿刚刚参加完了选秀,并且还被留在了最后一轮,她的前途是光明的,她不能让她因为自己就这样断送掉所有的前程。
“扑通!”
一声巨响,小张氏直直的跪在了奚世堂的面前,声泪俱下:“老爷,所有的事情都是妾身做的,当年妾身未婚先孕,虽然说生下了清芸而且姑姑对我也很好,但是在村子里毕竟还是要处处受人话柄。我这心里实在是不好过,整日里待在屋子里都不如何出门。后来才遇到的王牧,他陪我说话哄我开心,是我水性杨花经受不住诱惑,这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表哥,我虽然有错,可是清芸是无辜的,她是我们的孩子,也是表哥您的第一个孩子啊!”
奚世堂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小张氏说道:“若是……若是我有半句虚言,便叫我不得好死!”
说着,她便朝着院门口的院墙上狠狠地撞了过去。
婉清正在喝着红枣茶,品味着嘴里的一丝丝甜味儿,不一会儿红柳进来并告道:“小姐,不好了,小张氏刚刚撞墙自尽了。”
“什么?!”婉清猛然起身,声音尖利中犹自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自尽了?她只是想要让她的心理崩溃而已,到时候审问她一些情况的时候撬开她的嘴自然会容易的多。但是,她不曾想到,这么一刺激,过了头,让她整个人都不想活了!婉清神色有些凝重的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儿?”
。红柳说道:“好像是老爷在王牧身上搜出了一张画像,是王充文的,后来王牧被老爷一吓,便什么都招供了。老爷怒气冲冲的带着人去了小张氏那儿,接着奚清芸也去了,老爷怀疑奚清芸也不是老爷的亲生女儿,接着小张氏便撞墙了。”
婉清点点头,“虽然小张氏这个人做的事情当真是让我恨之入骨,不过有的时候她对奚清芸的心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对于奚清芸,她是真心爱护。现在可有叫大夫过去?人如何了?”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大小姐似乎已经去叫人寻了大夫过来。”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