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阿弥陀佛。”大师看起来却非常的客气。
“大师,此次前来正想让大师帮我瞧瞧这肚中的孩子可有龙鳞之气。”小张氏也毫不含糊,问的很是直白。
“阿弥陀佛,看来施主正是小徒所说用尽法子想见到悟能。为的是这腹中孩子的事。”大师看起来表情未有波澜,但语气却不免加重了些。
本以为想尽办法想见他,是因为什么国事。
却不料是个小女子想看男女。
“正是如此。”小张氏很是迫不及待。
“夫人不如去找个郎中瞧上一瞧,悟能并不是神医。”大师一手转着手中的佛珠,一边做出了请的手势。
小张氏不以为然,还真是追问:“大师,我可是用尽了方法见到了你,你这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就打算敢我走?”
“缘深缘浅,自有天定。夫人妄不可擅自改命。”大师无奈之下,提点了小张氏一句。
却不料小张氏这娇惯久的脾气,满是不甘心。
最后还是被小和尚请出了房间。
恰是无聊之时,婉清走到了边上,开始赏花。
柳姨娘不免觉得有些发闷,一同上前看着花朵,开口说道:“去年还是只身前来,这里还是一片花海。”
婉清有些惊讶,转头看向了柳姨娘。
“不必好奇,我只是一个出身卑贱的下人,碰巧被一位大人解救了。大人每年都会前来与大师一同商讨,我也落得清净赏的花海。”
“姨娘,可算是风雅之人。”婉清赞赏道。
她不料柳姨娘会同自己说这些。
柳姨娘温婉一笑,走到了海棠花的边上,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花丛中几只蝴蝶飞舞。
好一场美妙的景色。
她们这边正是赏花趣味正高。
另一边一出来就是满脸的怨气,她可没听出来这个大师说了什么好话。
想着自己还想问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如若是女还不如逞着奚婉清一同出门的时候一并除去。
这下可好,将她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什么大师,还不如一个江湖郎中。
害她千里迢迢的到这寺庙一回。
“娘亲,怎么样?”奚清芸上前搀扶住小张氏。
小张氏当然不能说出实话,装模作势地看了一样婉清,“大师说,奚府以后顺风顺水都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小少爷。”
“娘亲真是太好了。”奚清芸差点就露出了马脚,这一下笑的也太过得意忘形了。
小张氏瞪了一眼奚清芸,让她收敛一些。
然后他们回到了马车上。
婉清并不想多在意小张氏到底是什么阴谋。
这一路上颠簸,夏暖这丫头靠着婉清就睡着了。
柳姨娘些许也是累了,靠着边上也小眯着。
突然,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整个车子一晃荡,大家都醒了过来。
“小姐,怎么了?”夏暖迷糊糊的擦着嘴角的口水,说道。
“我出去看看。”婉清掀开了车帘,问道:“车夫,何事?”
“小姐,看来我们的去处被拦了。”车夫指向了远处。
婉清钻出了马车,看到前方的路似乎是坍塌了,然后石头堆满了,现在无法出入。
“那该如何,不能换条路吗?”婉清问道。
“怕是只有这条路了。”车夫说道。
婉清看着前面通不去,后面也没办法。
“小姐,还是先回马上上吧。”夏暖将婉清扶回马车上。
“看来,这好说有人路遇说不准还能解救,但怕就是……”刘姨娘看着婉清。
“车子上些许还有些干粮,我们应该能应付几日。”婉清分析道。
这时,奚清芸匆匆跑到婉清的买车边,“婉清妹妹。”她着急的喊道。
夏暖扯住婉清,“小姐。”
婉清安慰似的笑了笑,将夏暖的手挪开。“没事的。”
“怎么了?姐姐。”婉清并没有下车只是隔着帘子说道。毕竟在府中她对于这张氏母女俩都属于空气一般,能不接触就不会接触。
“娘亲不知为何肚子剧痛,婉清妹妹医术高超,可否。”奚清芸哀求道。
婉清当然不能答应,如若这是小张氏的陷进,她连将裴氏讨债的本都回不来。更何况这肚子里的孩子理当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我替你去看看,记得千万别去。”刘姨娘替婉清下车前去看小张氏,她的特意叮嘱也是好意。
奚清芸也跟着柳姨娘走了。
“小姐,你说这柳姨娘到底是好是坏。”夏暖小声的问道。
“无论好坏,她与奚府有关,与我奚婉清无关。”婉清明白这柳姨娘无论是否站在自己这边,都不能将她拉扯到这些事情中。
夏暖担忧地说:“小姐。”
婉清看了一眼夏暖,笑着说,“没事的。”
可还没一会,奚清芸又跑到马车边上。“婉清,求求你了。”
“娘亲看起来真的很不好。求你。我知道你的医术高超,当年连裴夫人的病都能好转。”奚清芸哪壶不提提哪壶。
婉清无法忍受,呵斥道:“你闭嘴。”
奚清芸被吓得愣了会,接着说:“婉清,是姐姐不好。姐姐多嘴了。”
那边小张氏痛苦的呻吟她也听到了,对于这种人她其实挺想见死不救的。反正就算这个时候她下去出手相救了,等到脱困之后,那对母女还不是该怎么算计她还怎么算计她么?绝不会有半分手软。
奚清芸看着奚婉清唇边溢出的冷笑,心陡然下沉,“你……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娘好不好?”
当初小张氏站在裴氏的病床前,可没有半分对待裴氏的怜悯之心。
“我知道你善良,你不是大夫吗?人人都说你善良,你怎么能做见死不救这样恶毒的事情?”
奚婉清原本都有些动摇,想着要不要过去救一救小张氏的。可是这会儿听着奚清芸的话,她忽然就不太想动了,慵懒的倚靠在马车壁上,眼神微凉:“你是不是觉得,你跟你娘干了十件坏事,只要做一件好事,旁人就能说你们是改过自新?而我,哪怕一辈子做好事,只是对着我的仇人做一件见死不救的事儿,都要被人说成是虚伪恶心的坏人?”
奚清芸眼神微闪,她心中纵然就是这样想的,可如何也不敢就这么说出来!
“做好人没人领情,还被人当成傻子一样耍,倒不如做的随心所欲的坏人来得自在。反正总逃不过别人的上下两片嘴皮子说道,索性做一个坏人还能给自己一份自在。”
“只要你愿意救救我娘,我就将当初那个我娘从父亲那里要来的你娘的几件嫁妆全部还给你,怎么样?”
她想,奚婉清一定不会不答应的。
那些嫁妆,且不说价值几何,单单只是对于奚婉清意义就能让她答应下来。
果然,奚婉清面色有些松动。
她虽然能够筹划着将母亲的嫁妆夺回来,但是那些已经被小张氏吞进去的,却不那么容易拿回来了。
在婉清看来,裴氏的东西,沾上了小张氏半分气息,那都是一种侮辱!“我也不怕你耍赖,等回府之后,若是三日之内你没有将东西送来,我有的是手段整治你!”
说完,婉清撩开马车帘子,一下跳到了外面。
此处两面是山,唯有一条道路还被两方山体的塌方落下来的石头将路给堵死了。不过听着小张氏越发痛苦而又隐忍的声音,婉清也无暇顾及这会儿的处境,直接朝着小张氏那边的马车走去。
柳姨娘正在马车里,看到婉清过来眼底闪过一抹不赞同。
“你……你现在这么危险,你怎么到处乱跑呢。”
婉清自然知道,柳姨娘的意思是让她不要参合到这些事情当中来。她现在给小张氏把脉看胎位,若是无事还好,若是有事婉清一百张口也说不清。
况且,往后她肚子里的孩子哪怕出了一丝一毫的问题,小张氏都能拿今日做文章,将事情全部推到奚婉清的身上。
今日她只要经手,往后她便要护好小张氏的肚子,半分错处都不能有!“我有分寸的。”
柳姨娘看她像是拿定了主意一般,便也没有开口劝说。
奚婉清上前搭脉,问题倒是不大,只是受到了惊吓导致脉象紊乱,不过小张氏这一胎可不怎么样。有些胎弱的征兆,只怕这个孩子到时候就算生下来,也不太容易养活。
她手边没有药,只带着银针,“没有什么大碍,扎两针就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给小张氏扎了两针。
小张氏刚开始还有些紧张,后来也不知道婉清往哪儿扎的,她竟是慢慢的睡了过去。这边将小张氏安顿好之后,夏暖过来问道:“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现在马车上还带着水和一些糕点,而这条路是去灵源寺必经的一条路。灵源寺香火鼎盛,想来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她们被困在此处的。
婉清心里倒是不怎么担心,安抚的拍拍夏暖的肩膀,“没事的,等着人发现我们就好了。”
“若是……若是一直没人发现这儿的异象呢?”
“怎么会呢。连你家小姐都不相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