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却是说道:“其实,去见一见也好。” 至少,看看这个人过的怎么样,也能够推测出很多事情出来的。
燕王的婚礼定在六月十八,六月十五这一日,婉清却是带着奚清芸的请帖去了燕王府上做客。
原本婉清以为在这样的日子,宋恪定然会忙碌的不一定会在府中。至少,会有不少事情都需要他的定夺,却不想婉清刚刚入了燕王府,就见到了燕王。
婉清这会儿比之两年前,已经褪去了不少青涩,站在宋恪面前显得亭亭玉立。而那一张脸,像足了裴锦娘年轻的时候,妩媚却又不失清纯,只微微动一动眼眸,便能叫人迷失。
而且,她的气质在沉静淡然中更添了几分果敢坚毅,许是在南境历练了几日,竟然还有些许的杀气在其中。这几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如今却集中在这样一个美人儿身上。她只静静的站着,便能够让人感觉到她身上的自信和睿智。这是个不动声色,便能够吸引人的女子!
宋恪低下头,眼眸中闪过几缕愤恨,和几分势在必得的意味。
美人谁不爱?而他,又比宋禹差在哪儿?奚婉清当初不选择他,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愤恨。然而她却又转头选择了宋禹,这就让宋恪心中涌出一股不甘心了!从小打到,他的母妃告诉他要努力上进,本来父皇就不喜欢他,如果功课再比不上宋禹,父皇的眼中就更加没有他了,每一次他不如宋禹的时候,会被罚,比得上宋禹的时候也说这是应该的;而他的父皇,眼中确然如母妃所说的那般只有宋禹;还有那些先生们,夸的最多的也是宋禹!
他这短短的一生,都是活在宋禹的梦魇中,让人恨不得抓狂!
然而如今,就连他看上的美人,竟然也是有意于宋禹!凭什么?既然有了他,又何必再生出来一个宋禹?他既然能够将宋君弄死,就一定也能够将宋禹弄死!天下是他的,美人是他的,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是他的!而宋禹,只有地狱才是他该有的归属!
婉清看着他眼底越聚越多的阴暗,心底有些吃惊。
许是瞧见了婉清眼中的惊讶,宋禹笑了笑,说道:“奚姑娘看到本王似乎有些惊讶?”
“是有点,燕王殿下马上就要大婚,竟然还能这般悠闲。”
“不不不,本王可不悠闲,只是听芸儿说她的妹妹今日会过府,是以本王这才没有出去而已。不然的说,外人岂不是会说本王招呼不周?”
婉清简直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些什么,只假笑着应和道:“哪里。”
“想来奚姑娘应该不知道芸儿的院落在何处,本王也打算今日去看看芸儿的,刚好给奚姑娘带路如何?”
红柳和红芍在一旁听着这么不要脸的话,差点儿绷不住想要动手将这个明显想要占她们小姐便宜的人狠狠地抽一顿才好!婉清脸上那一丝笑意已然消失殆尽,冷然说道:“王爷还请自重。纵然这是您的府邸,也不该对我这般。”
“是本王孟浪了。”
说着,便往前走去,果真是老老实实的带路去了。
婉清面上带着冷笑,跟在宋恪的后面。
红柳站在婉清的身边,尽职尽责的保护着她。
走进后院,又朝着南边儿走了一段路,才到了奚清芸的院子。
“好了,看样子你们姐妹叙话似乎不太欢迎本王,本王就先离开好了。等你们什么时候说完了,本王再什么时候过去好了。”说罢,便转身离开。
这才堪堪让红芍松了一口气。
她战斗力不行,若是燕王强行要留在这儿,她还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里面奚清芸听到动静,已经从里面走出来,“妹妹果真准时,这么快就来了。刚刚似乎听到我家王爷的声音了,难道是王爷送妹妹过来了?”
“刚好偶遇王爷,王爷也是好心。”
“王爷可不是对谁都这般好心的。不过,奚府如今反正也失势了,姐姐瞧着王爷对妹妹应该是有意的。不如咱们也效仿娥皇女英,姐妹共侍一夫?”
婉清眉头一皱,“若是你今日请我来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些,那么我看不必了。”
什么姐妹共侍一夫?她难道都不会觉得恶心吗?“好了,我不会就是这么一说,瞧把你气的。站在门口也不像话,咱们还是进去聊吧。”
进了院子之后,婉清也有留心观察,这个院子非常不错。虽然不是很大的院子,但是却胜在精致,院子的布置屋子里面的摆设都十分讲究,而且她虽然只是一个小妾,但是却一个人住在这样一个院子里面,足可以见得平日里她应该收拾受宠的。
接着,奚清芸让丫鬟上茶,茶也是上好的。看起来,奚清芸在这儿过的当真滋润极了。至少,比之在奚府的时候,确然是好了太多了。
没一会儿,奚清芸就在婉清的面前坐下,问道:“唉……说起来父亲这个人靠不住,现在也只有依靠咱们姐妹互相帮忙了。你这会儿瞧着我在这儿光鲜亮丽的,可是这不过是王爷图个新鲜,等这新鲜劲儿一过去,我可就是昨日黄花,让人不屑一奚了。”
说着,她竟然还流了两滴泪:“姐姐这日子过的苦啊!”
婉清没有说话。
奚清芸擦了擦眼泪,复又继续说道:“妹妹,过两日便是王爷大婚了,我这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也不知道这王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好相处,若是王妃是个善妒的,我这日子可就更加难捱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
“妹妹你今日就留下来陪我可好?不管怎么样你我都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妹。我……我在这儿没有一个亲近之人,就想着你能够理解我陪陪我,妹妹,从前我们二人相互争斗,不过就是为着争宠而已。这进了别人的后院,现在回想起来往前的那些事儿,当真是好笑。也是这会儿才发现,不管我们从前斗的多么厉害,在这儿终究都是一家人,关键时候,我想着念着的还是妹妹你啊!”
奚婉清站起来:“陪你?留在这儿?”
笑话,她一个正经小姨子都算不上的人留在这儿陪奚清芸?以什么身份?到时候这个消息一传出去,都不需要流言的推动,旁人就会觉得她这分明就是想过来做宋恪的女人。
到时候她要找谁说理去?
奚清芸可怜兮兮的看着婉清:“不可以吗?”
“你觉得我们的关系好到我会拿自己的后半辈子开玩笑,就为了在这儿陪你?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奚清芸收敛了可怜的表情,静静的看着婉清,半晌才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再说什么没用的废话了。你的母亲的死跟我娘脱不开干系,可是我娘也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我恨你这是无法缓和的。但是现在的局势就连我这个处在燕王后院的女人都能够感受一二,大名鼎鼎的奚先生想来应该是身在局中的吧?我不求我们姐妹情深,或许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但是我希望我们彼此能够留个念想,不管是宸王还是燕王,最终总有一人胜或者败。到时候,生死不知,我们或许这辈子都无法相见了,是以我想着互相留个东西作为念想也好。”
奚清芸的表情不似作伪,她似乎当真就是这么想。
可是婉清却无法就这么相信眼前的。
纵然她演的十分逼真,可是眼神还是有些微的闪烁。
既然奚清芸说的并非是真话,那么她的目的便在于自己那件东西了?她想要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东西?难道是长公主的那块血玉镯子?应该不可能!这件事就连长公主都不知道,便是当今圣上都将之抛诸脑后了。还是胡公公某一次说漏嘴,偏沈壹在联系催眠术的时候催眠了宫里的一位老宫女,这才让婉清给知道了。
“你想要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不过就是做个念想罢了。不如,你就留个香囊给我吧。你给母亲、父亲、清澈甚至红芍她们几个都做过香囊,可是我却从未收到过你做的香囊。有的时候,我虽然表现的无所谓,可是心底终究还是介意的。我也是想要的。”
说着,她将自己身上挂着的香囊也解开,“这个送给你好了。等到尘埃落定,你我还不知道是何结局。”
“好。”
婉清虽然不知道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交换了东西之后,奚清芸也没有留着婉清再说些什么,便放她离开了。
婉清离开之后,宋恪便到了奚清芸的屋子里。奚清芸将婉清的香囊交给宋恪:“王爷,奴家可是将任务完成了呢,您要怎么奖励奴家?”
“嗯,就让你明儿个不用起身好了。”说着,便凑过去在奚清芸的脸上亲吻起来。不一会儿,屋子里便响起了沉重的呼吸声,夹杂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