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又有些奇怪的看向宋禹:“你说睡穴?发作的时候点了她的睡穴?”
苗珞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你不会以为点了睡穴,人睡着了就不会感受到那股子疼痛的折磨了吧?金蚕蛊要是当真能够这么容易就忍受过去,那它就不会成为蛊中之王了。即便是在睡梦中,那种痛依旧如影随形,甚至更甚!”
宋禹震惊的看着面前的苗珞然。
这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脑子里轰鸣一片!他当然知道婉清为何要让她点了她的睡穴,她不想清醒着难受的时候被他看到,她不想让自己难过愧疚,便告诉自己睡着了这种疼痛就会好受许多,让自己不会那么内疚和痛苦。
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承受着那样的痛苦,也不想让自己难受!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然而这一刻纵然宋禹的自制力惊人,却也无法压抑住发酸的鼻头,任由眼眶慢慢的泛红。不过到底还是不曾让眼泪落下来。
只是这幅样子,看在苗珞然的眼底却显得更为吓人。
眼底像是凝聚着风暴一般,她甚至敢肯定,只要自己待会儿说错一句话,他便会毫不留情的弄死自己!心脏跟着一下一下紧张的跳动着,她吞咽着口水,开口说道:“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想到办法能够将金蚕蛊取出来,不过想要压制金蚕蛊发作时候的痛苦还是有法子的。”
“说!”
宋禹的声音,带着让人惧怕的颤抖,苗珞然收起了跟他调笑的心思,说道:“办法有两个,效果不一样,看你如何选择了。”
自从她成为南疆唯一的圣女继承人的时候,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让人害怕的时候。就连说话,都透着一股紧张难忍的感受!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她原本对他生出的那一点儿心思,这会儿已经稍稍放下。至少,在他这种状态下,她是不敢再上前去撩拨的。
面对宋禹那嗜人的眼神,苗珞然也不敢再卖关子,直接说道:“第一个法子,是以毒压制,能够稍稍缓解一些痛苦而且应该能够让金蚕蛊每次发作的时间降低一些。”
宋禹却是想起了婉清手腕上的那条如白玉手镯一般的小白蛇,问道:“第二个法子呢?”
“第二个法子,便是施放同心蛊,将金蚕蛊的痛苦转嫁到另一个人的身上,理论上来说,是各自承担一般的痛苦。效果比之前已毒性压制要好,但是麻烦的却是还要让另一个人受罪。”
“同心蛊?”
这个名字确然不错,想自己跟婉清可不就是同心同德吗?
他看向苗珞然,说道:“给本王说说这个同心蛊。”
苗珞然怔愣了一下,看着宋禹的样子,竟是想要自己分担奚婉清蛊毒发作时候的痛苦。
“你可要想好了,同心蛊一旦施放,二人便是同心连枝,她痛你便痛,你痛她也免不了。哪怕是稍微有点儿心痛,对方也会有所感觉,也就是说在解除同心蛊之前,你们二人便是便绑在一起的,而且金蚕蛊发作起来的那种痛苦,你当真一点儿都不介意吗?”
宋禹笑了笑,说道:“本王为何要介意?”
当日看到婉清那般痛苦,他就恨不得以身相代,既然有办法能够让婉清减轻痛苦,他又有什么理由选择拒绝?
“这同心蛊对人可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并无。”
宋禹点点头:“希望你所说的都是真的,若是当本王知道你欺瞒了本王,那样的后果你不会想知道!”
苗珞然默然的低头下,说道:“我所说的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想起刚刚宋禹那猩红的眼睛,疯狂的眼神,带着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她怎么敢在他的面前玩弄手段?反正他已经应下了自己的两个条件,那个金蚕蛊想来也不会从自己手上溜走,这一趟走的并不亏。
“王爷,那边的主子已经醒了。”
宸王看了苗珞然一眼,说道:“等会儿你就施放同心蛊,不要让他知道。”
这个她是谁,苗珞然自然知道。
这样强大的男人却又这般为着那个女人着想,苗珞然的心底涌起一股深刻的嫉妒。他更想看一看那个女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将宋禹这样的男人栓的紧紧地。
她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婉清醒来看着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碧桃端着水进来:“小姐,要喝点儿水吗?”
婉清点点头:“王爷呢?”
“王爷有点事,奴婢也不知道。”
正说着,宋禹便进了房间,“婉清,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自从捡到了这个小东西,我觉得好受多了。”
她扬了扬自己的手腕,之前小白蛇闻到除了婉清以外的人的气息,还会暴躁想要攻击,这些天过去它似乎已经习惯了婉清身边的这些人的味道,即便是婉清这般扬着手腕,它依旧还是很温顺的待在婉清的手腕上,似乎是在打盹儿,动都不曾动一下。
宋禹心间微痛,看着婉清面带浅笑的样子,想着她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坚强忍受着痛苦的模样,宋禹上前将她搂入自己的怀中。
看着宋禹情绪这般外放,婉清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了?我不是说了吗,我现在没事,而且一切都会好的。”
“嗯,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这个小东西既然对你的身体有帮助,那你就好好养着它。”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宋禹摇摇头:“没有,我知道忽然发现,我中了一种名叫奚婉清的毒,不管我怎么努力,似乎都没有办法祛除这个毒了。”
“哦?那你说说,这种毒怎么折磨你了?”
宋禹将婉清搂的更紧了一些,说道:“甜蜜的折磨,让我心疼的一刻都放不下。这是会上瘾的毒药,躲不掉也不想躲,离不开也放不开。”
婉清笑了笑,往他胸口处靠了靠,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一直折磨你好了,保证不躲不离开。”
“好。”
“若是有朝一日你找到了解药怎么办?”
宋禹温柔的吻着她的额头,说道:“会上瘾的毒药,是没有解药的。想要解毒,靠的是意志力,而我在你面前,所有的意志力都将溃散。”
“油嘴滑舌。”
“是真心话。好了,下面夏暖已经将吃的准备好了。下去吃点东西吧,睡了这么久,想来你也饿了。”
婉清点头说道:“嗯。”
门口苗珞然避开,门打开,她站在阴暗处,看着那两个人相拥着走下去。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女人一生所寻,何尝不是这种温馨的感情?心头的羡慕让她久久无法移开眼神。只这么看着他们,暗想着若是被宋禹抱着的女子是自己那该有多好,那该有多好……
她眼神暗了暗,便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吃饭的时候,宋禹给自己夹了点菜,接着眉目含笑的看着婉清,目光中带着缱绻的宠溺,婉清抬头被他这样赤裸裸的目光看着有些不自然,笑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只是忽然觉得有些看不够。”
婉清将脸凑过去,“是吗?那你再好好看看。”
“好了,吃饭吧。”
婉清心情颇好的扒拉了两口,接着问道:“对了,我们还有多长时间能够到达宋地?这一路上我们用的时间确实够长了。而且宋地那边的几个家族的情报可有收集全面?”
“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养好身体,这些操心的事情,就交给我。不然的话,若是事事都让你来操心,我岂不是成了大璟唯一一个吃软饭的王爷了?”
婉清听了这话,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吧好吧,这些事儿都留给你操心好了。原本那些权谋政治上的事情我也不想多管的。累心。不过好在有王越在,说起来他到底也是宋地王家的人,这会儿有心示好,对于我们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儿了。”
“是啊,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
“嗯,差不多再有十来天的路程,我们就该到了吧?”
宋禹点头,刮了刮婉清的鼻尖,“是啊,这一路上你就保证吃好喝好就行了。旁的事情,有我在。”
婉清笑着点了点头。
然而这样的想法虽然不错,但是这一路上终究还是有着诸多的变数。即便是已经即将到达宋地,可是终究人算不如天算。
晚上婉清早早的便歇下了,宋禹便将苗珞然叫了过去,问道:“怎么样?”
苗珞然说道:“成了。王爷您难道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下降了不少吗?”
宋禹没有接苗珞然的这个话茬,而是说道:“好了,接下来你就好好研究如何解了这金蚕蛊吧。”
苗珞然娇俏的笑道:“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有不少好处,我自然会尽心尽力的去做。只是王爷当真一点儿也不后悔中了这么同心蛊?若是王爷你日后想要解了这同心蛊,我可是很愿意帮忙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