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玲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脸,“你说是吧,月姐姐。”
红月看着她千娇百媚的样子噎了一噎,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抓住不住的揉。
在遇到这几个人之前,她并不在意自己长得漂亮与否,如今出门去一趟南疆,天天面对着几个如花似玉的人。这几个人还不住的提醒她,她长得有不中人意。
“不愿去就不愿去吧,不回房去休息?”
“无妨的,我想陪月姐姐聊聊天。”霍玲好似听不懂红月逐客的意思,自顾自坐在了她身前。
“月姐姐,你和苏欣哥哥是怎么认识的?”
“你是想问我是怎么嫁给苏欣的吧?”这种问题霍玲明着暗着不知问了多少次,饶是再好的耐心,都被她耗光了。
霍玲见红月说得这么直白,也没打算否认,红着脸点点头。
红月翘着二郎腿,右手抬着茶杯,左手敲着桌面。“也许苏欣他是看上了我的样貌!”
“他看上了你的样貌?”霍玲的语气里有惊奇,有轻蔑。
红月压下心头的不适,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啊,苏欣他爱美,对自己的样貌极为重视,不喜欢有人比他美。正是因为我长得不是很打眼,跟我在一起才更能衬托出他的美来。”
红月说得煞有介事,看着霍玲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红月嘴角噙着笑,慢悠悠的摇晃着手里的茶杯:“苏欣那样的人,既使是做绿叶,也让人心甘情愿的。”
霍玲脸色发白,咬着唇落荒而逃。红月“砰”的关上门,靠着门就滑了下来。她不知道为何,明明一开始她还只想着早早的办完事,离苏欣远远的。可是如今关于苏欣的事却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想着想着,红月就混混沌沌的睡去,梦里只觉得燥热非常,口干舌燥,身上的被子也踢到床下。
苏欣采购回来,兴冲冲的去敲门,却久久无人应答。情急之下,苏欣踹开了她的房门。只见红月小脸潮红,浑身发热,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呓语两句。
从苏欣认识红月以来,红月都是活蹦乱跳,偶尔还自诩坏人,搞搞破坏,哪里见过她这样脆弱无助的样子。
苏欣当时就傻了,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
事后听身边的侍卫说起,说他当时疯了一样的抱着红月往外跑,一边跑大喊大夫,大夫。把路过的人吓得不轻。苏欣耳根微红,他也不知为何,那时候会那样失控。
红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后,房间里极静,午后的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给坐在床边支额浅眠的苏欣镀上了一层金光。
阳光下,苏欣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色投下一片阴影,脸色细小的绒毛又给他添了几分柔和。
红月一时看得呆了,回过神来才暗骂自己没出息,竟那样轻易就让美色迷惑了。
苏欣被红月起身的动作惊醒,一抬牟,才发现红月脸色已满是泪水。苏欣哪见过这种情况啊,当时就慌了神。
“你……你别哭啊。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惹你生气了。哎哟,我的小姑奶奶,我从小最怕女人哭了。”
红月正觉得千般委屈,万分难过,但看他这种手足无措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
“你哪会做错什么事,你好得不得了。”正是因为你太好了,才让我情难自抑。
苏欣见她虽然收住了眼泪,却有更深沉的悲伤在眼底翻腾,不禁觉得胸口一阵闷痛。
“你可是因为霍玲的事伤情?你放心,我对她并无半分好感。”
“你与她如何,又与我有什么干系。咱们不过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你犯不着与我解释。”
听她这么说,苏欣胸口又是一阵钝痛。“你好好养养吧,马上就进疆了,病着可不行。南疆密林里气候湿热,凶险难测,你若是拖着病体进去,指不定就回不来了。”
“是啊,生着病总是会拖累你们。早点拿到回龙草,你我也就没有关系,这不是正如大家的意吗?”
苏欣出门的脚步突然定住,心头有些暴虐的情绪忽然控制不住,回头一把扫下了桌上的茶具。
瓷器掉在地上,“咔嚓”几声脆响之后,就变得支离破碎。苏欣还觉得有些隐怒:“没关系,没关系。你这个女人尽想着没关系,这一路走来,你我一起经历过多少事情,可是你只想着有朝一日我们没了关系。
原来,你就这么想逃离我,你这个女人是没心的吗?”
红月不明白苏欣莫名其妙发什么火,生什么气。一瞬间只觉得委屈异常,从霍玲出现以来的种种都涌现出来。
“没关系。你我本就没有关系,不是你说的吗,我这样丑的女人,怎么会和你有关系。你是可以号令半个江湖苏欣少主,我只是师父收养的一介孤女。
你长得倾国倾城,我长得平平无奇;你身怀绝技,我只会些三脚猫功夫。你我这样的身份,如何能有关系。
就连霍玲,也比我有资格与你有关系。”
“原来,你真的是为了霍玲的事生气。那我往后不理她就是了。”苏欣以为找到了问题的结症,笑兮兮的和红月保证到。
“这根本就不是问题的根本。”红月觉得无力,靠回了床上。
待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禁面红耳赤。刚想往被窝里缩,却被苏欣一把擒住,锁住她的脸就是一个深吻。
男人在某些方面天生就有很强的天赋,初时苏欣的动作还有些生涩,渐渐变得熟练起来。伸出舌头去攻红月的牙关。
红月也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只能跟着苏欣动作,本能的配合着他。
渐渐的,红月的呼吸有些急促,最后憋得面红耳赤,一把推开苏欣,红着脸骂了一句登徒子。心里却像打破了蜜罐,一直甜到心口。
“红月你听着,往后请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你比别人都好。
你的师父是天山的二长老,你是他唯一的弟子;如今离了天山,你是如意坊和千金阁的管事,你是叶婉新任的人。”
苏欣说得认真,目光灼灼,红月也不知不觉沉沦下去,心头涌起了分自信和坦然。
说起红月的师父,那也曾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天山有四大长老,分别管理着防御,后勤,规矩。还有一个特别的,便是司战。
前朝末期,官逼民反,江湖中也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日日争斗不断。
天山作为江湖势力之首,为了结束争斗,临时阻止了司战司,专门平息江湖上的打斗与纷争。
红月的师父燕战便是司战司的长老。
燕战为人果断,手段毒辣,所到之处,人人臣服,就算不臣服的也被打到臣服。不过几年时间就平息了江湖纷争。
燕战也因此一事名声大噪,战神的名声在江湖上愈传愈响。
但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在江湖之乱平息后,燕战也因为他的好战暴虐的迎合倍受诟病。
天山的长老们曾以此为借口讨伐他,把他手中的权力渐渐削弱。但是武力,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有用的。
天下太平的时候,燕战没有人心,但是没有人心他有本事啊,凭着一柄红月剑,把其余的几个长老打的落花流水,不再敢打他的注意。
可是从那次以后。他也渐渐觉得无趣,干脆自己拱手把手中的权力全让了出去。
再有一年,他突然得了一个娃娃。想到陪自己走过半辈子兴衰荣辱的红月剑,燕战一时百感交集,便给那个娃娃取名红月。
有了红月之后,燕战变得温柔起来,曾经握剑的手,也学会了洗衣做饭。他带着红月偏居天山一隅,日子过得倒也和乐。
红月渐渐大些,性格变得很跳脱,日日出了燕战围的院子,跑到外面去玩。
天山上也有很多新来的弟子,对燕战的事一知半解,只道是燕战嗜杀成性,还搅得天山不得安宁,让其他三位头疼不已。
小孩子虽然不能拿燕战怎么样,却能欺负红月。
当燕战看到鼻青脸肿的红月时,不禁怒火中烧,提着红月剑,揽着红月一路就打到大殿之上。三个长老惧怕他手中的剑,对此事不敢多言。
只是欺负红月那几个人中,有人家世显赫,燕战虽想把人丢下山去,却终究没能如愿。
红月红月,虽然名字与名震江湖的红月剑同名,却没有红月剑半分锋芒。
许是有一个极护短又全能的师父,红月从小就长得很废,一直到十五岁都是不谙世事的天真与善良。
直到那次燕战在于魔教一战中因孤立无援,不幸身亡。红月才第一次体会到时间的酸甜苦辣。
燕战一死,曾经因欺负红月被燕战打过的,或是看不惯红月的人都统统忍不住了。纠集了一群人逼到了红月的小院前。
当时燕战还没有下葬,红月赤红着眼拿着红月剑一阵乱辉,生生把来找茬的人赶了出去。
燕战下葬之后,那些人又不甘寂寞,再一次聚众去找了红月。这一次,红月奄奄的没有精神,只是关门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