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朱木紧跟其后。
何真亦看着开了又被合上的门,一头雾水。
她认真的回忆自己到底哪一句说错了,未果……
这天晚上,何真亦再一次被噩梦中惊醒,她擦着额头的冷汗,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害怕的不住的颤抖。
她拿出了手机拨打了杨沐晨的电话,接通的彩铃声宛若垂死死人抓住的救命稻草一般叫她紧张的屏住呼吸,天知道她有多么的害怕二爷不接。
然而,事实是老天还是厚爱她的,电话那头很快接听了,隔着电话她仿佛都能嗅到二爷的气味。
“二爷,我怕,你能来陪我吗?”她几乎接近哀求。
杨沐晨说:“现在?”
“嗯。”何真亦知道他看不见还是用力的点头。
就在这时,一道娇滴滴的嗓音传来,“沐晨,午夜场电影真的很好看,我们下次再去吧。”
何真亦浑身一僵,手抖得抓不稳手机。
“二爷你在和谁打电话?”
她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是李晗玥,那个口口声声对二爷说不会指正她的女人。
慌乱中,手机从她手中滑下,掉落在床底下。
电话那头杨沐晨听见砰的一声响。
他挂了电话,脸色很不好。
李晗玥从后面缠上来,抱着杨沐晨的腰,“怎么了?是公司出事了吗?”
“我有点事情,今晚你自己回去吧。”杨沐晨快步走向停车场。
李晗玥跟在后面,“这么晚了,我一个女孩子,你放心让我回家。”
她有被绑架的经历,杨沐晨每一次都舍不得她单独出行,怎么突然?
“我打电话让朱木来接你,你就在楼上等。”杨沐晨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晗玥咬着下唇含泪盯着杨沐晨的背影,这个男人是她的,十年前是她的十年后还是她的。
她知道那个电话是何真亦打来的,那个女人还真是命硬,在局子里面没弄死她,活蹦乱跳的回来了……
何真亦躲在被窝里,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生怕有人会来将自己带走。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跑到一楼去检查门窗有没有锁好。
冲下楼就和进门的二爷迎面撞上,何真亦站在楼梯口,杨沐晨站在玄关,她冲过去扑在他怀里,“二爷,我好害怕。”
杨沐晨顺势搂住了她的细腰,怀中的人儿穿着单薄的真丝睡衣,零下几度冻得浑身颤抖,他的心揪着疼起来了。
早上不应该用那么严厉的口吻和她说话,不就是几个亿么!
岁月如梭,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
何真亦只感觉一闭眼,天亮了,伸手摸了摸身旁,床早已空了。
二爷走了。
她躺在床上不愿意起床,一直赖到中午才打电话叫了一份外卖。
然后去了医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嗓音这么久了还没有恢复。
医生给她做了检查,说是声带伤了不能复原,以后一辈子也只能这样了。
何真亦知道结果没什么反应,沙哑是难听了一点,又不是哑巴了。
她走出医院看见了正前方有心理咨询几个字。
何真亦去了,等了两个多小时才见到心理医生。
医生很年轻,大概三十岁左右,身上穿着昂贵的西装,铂金袖扣,国外一个很有名的牌子,大概要两万多,可见对方收入不菲。
相对何真亦今天就穿着普通了,牛仔裤白衬衫。
“你好,我是王鑫诚,你叫我王医生就可以了。”王鑫诚露出人畜无害笑容。
何真亦没有去和他握手,愣愣的站在眼前陌生的男人面前,很紧张。
“我们坐下谈好吗?”王鑫诚对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何真亦坐下,“我叫何真亦。”
他说:“你好,何真亦小姐,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最近总是做噩梦,我感觉我得了恐惧症,只要我在家里,我就会把门窗锁死,还会不停的检查门窗,很没安全感。”
“你们家以前遭到盗窃的吗?”他执笔开始将何真亦的情况记下来。
“没有。”何真亦紧张的看着门,她感觉自己有些神经质了,不管去哪里总是会担心警察会从那门口冲进来,将她的脸贴在地面按着,她挣扎不开,她快要死掉了……
“王鑫诚瞧见何真亦一直恐惧的看着门口,温和的问:“门外有什么吗?”
“有恶魔。”何真亦颤抖着回答。
王鑫诚在本子上写下,有幻想症。
“说说你的困扰,我会帮助你的。”他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以免吓着了眼前年轻的漂亮的女孩。
“我不想说。”她垂下头,手指纠缠在一起。
他说:“那和我说说你的家人?”
何真亦:“我也不想说?”
余下,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
“王医生,我怕!我怕黑,也怕亮的地方,我怕他不要我了,我的世界就剩下他了。”说道最后她竟是哭了起来。
王鑫诚递给他纸巾,“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一点。”
何真亦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大推,心头好过多了,走的时候她和医生约好了,每一周上午九点来,结账的时候她刷卡,但是被告知卡停用了。
何真亦足足愣了好几秒,才拿出杨沐晨留给她的信用卡结账后离开。
王鑫诚秘书瞧见何真亦穿着普通,在结账的时候被费用吓懵了,吝啬道:“穷鬼还看什么心理医生。”
王鑫诚绷着脸站在门口,冷冷的对着前台秘书道:“谁给你权利议论病人的?我说过多少次,不许和病人发生任何亲密举动不许议论任何病人,你都当耳旁风了吗?明天开始你不要来工作了。”
这个不识货的秘书,人家刷卡拿的是银行限量版黑卡,里面最少有五百万额度供她消费……
他准备下班,这时候手机响了,看见来电显示,他笑了,“姐,我刚刚看见了一个女孩……”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那头激动的打断,“鑫诚你是喜欢上那个女孩了吗?你终于准备定下来结婚了,姐姐太高兴了。”
王鑫诚叹了一口气,“姐,你想哪里去了?是我的一个病人,她比晗玥长得还像你年轻的时候。”
电话那头传来女性爽朗的笑声,“这个世界长得像的人多得是,你姐姐花容月貌,指不定人家是根据我的相貌整容出来的。”
王鑫诚被逗乐了,奉承几句挂了电话。
其实他是想起了姐姐在流落在外面的那个女儿,怕姐姐想起往事伤心,没敢提。
那可是姐姐的心头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