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马车上,姜琳琅都撅着个嘴,一脸的不开心。
倒是容珏,这回没有黑脸了,嘴角扬了又扬,得亏是个笑点低绷得住的,不然早就笑场了。
“别笑了!”姜琳琅气、鼓、鼓地瞪着嘴角扬啊扬,闷声地翘起嘴角的某人,俏脸憋得通红。
容珏抬手掩拳在唇边,轻咳了声清了清嗓子,笑瞥了眼她气恼的神态,“我还没嫌弃你身上沾的脂粉气,你反倒生起气来了?”
拈花惹草的丫头,本想着男装至少不会叫不相干的男子注目,却不料,吸引了女子……
一想到陈克父女俩那一个比一个吃惊的脸色,容珏少见地,看热闹的心思占了上风。
姜琳琅闻言扯了扯嘴角,对于这个狭隘的醋坛子不报任何过高期许。
低头嗅了嗅身上的衣裳,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鼻头痒痒的,她捂着鼻子,眼中含了泪花,委屈巴巴地望着容珏,“太气人了!”
活这么久,还没有被女人扑上来调、戏过,想想就觉得好丢脸。
容珏收了笑,眉眼却敛不住的戏谑,但目光所及,注意到姜琳琅微微别扭的坐姿,眸子一晃,便了然。
“摔疼了吧。”
“……”
姜琳琅忙抽回垫着小屁股的一只手,虽说榻子上垫着软软的毯子,她还是皱了皱眉头,小脸白了白。
眼圈都红了红,看着容珏,先是撇嘴,随后带着几分撒娇地回着,“疼……”
太特么疼了!
陈月儿那吨位不说一百二也有一百一了,结结实实地扑过来,压在她身上一起摔地上,为了不叫后脑勺着地,她下意识弯了弯身……
自然受累了。
“过来。”容珏微展开袍摆,双膝伸平垂直地面,轻拍了下自己的膝。
“做什么?”姜琳琅小眼神扫了扫他的动作,不明所以。
容珏耐心不足地眨了下眼睫,“我看看。”
“!!!!!!”
这话宛如平地一声雷,姜琳琅咽了咽口水,登时双手往后垫着,往一侧遁走。
“不用了!”
这么羞人的事情,她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容珏你居然提出这种建议来,我看错你了!
哪知,容珏却不由分说,招招手,眉宇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我看看受伤没。”
摇头,再摇头,姜琳琅欲哭无泪地摇着头,“不要,太羞人了……我回去……叫莫寒帮我上药就行了!”
“莫、寒?”容珏几乎是从齿缝中,将这两个字蹦出来的,带着几分危险的寒意。
登时让马车外和暗一一道赶车的莫寒,打了个哆嗦,里头的对话她自然是听得到……
也是以,她平生第一回,对于男、女之间这些门门道道有了一分了解——
主上肯定是不愿意让她看主子的身子!
她一向淡定的脸色少有地出现了裂痕,求助般地看着一旁安心驾车,很娴熟地充当了聋哑人的暗一。
暗一咕噜地吞咽了口口水,对于莫寒求助的视线,视而不见……
开玩笑,这会他哪敢触主子的霉头。
再说马车内,姜琳琅见容珏一张俊脸一下子从三月的初春化作寒冬腊月的霜雪,眼珠子眨了眨,往车壁另一侧缩啊缩,同时不忘弱弱地表示着自己的坚持——
“不然我自己来!总之——你不行!”
虽说两人亲亲抱抱了……但最后一步到底没有进行到底,她还没法直视羞耻度这么高的亲密。
容珏脸色黑了黑,“我不行?”
似乎,从他们成亲开始,这小女人就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到这叫他颇为恼的话。
姜琳琅险些咬到了舌头,打了个寒噤,带着哭腔求饶道,“我错了……”
不管谁对谁错,她口头认个错总是没错的。
“过来,不要我说第三遍。”容珏腰杆笔直,忍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姜琳琅只摇头,这会儿什么女侠什么气势统统喂狗,她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眨巴着水灵灵的杏眼,就是不肯依。
是以——
“哇——容珏你个禽、兽!你居然……原来你有这种癖好!嗷……”
她登时嚎啕,这声音……外头的暗卫不禁面面相觑,立即封闭自己的听觉。
容珏:“……老实点!”
她咬着牙,默默手握成拳,眼睛红红的,腹诽着。
不用她抬头,容珏也知道她现在定是咬牙切齿无声地骂着他。
不过,当他看清那受伤之处,抿了下唇角,眼神沉了沉。
陈克的女儿……
恩,活腻了。
从面前小桌子一侧抽屉里拿了药膏,容珏没再打趣某个羞得快要将脑袋埋进地上的绒毯中的小女人,而是手指挖了一团绿油油的药膏,指腹轻柔地落在伤处,带着温柔的力度将药膏推开,同时按揉着。
“嘶——”清凉凉的药膏随及带来火辣辣的刺激,姜琳琅疼得缩了缩,哭腔更明显,“轻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