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看不上他了,准备另换目标。”
易安的脸一下子就僵了下来,但声音却很洒脱,她从二十一世纪而来,虽在这大魏生活了十几年,可内心深处还是不曾把这个地方看成自己的归属,她总觉得 ,自己会回去的,这里只是黄粱一梦,故她一直游戏人间,美男让她觉得有了瑕疵,便再换一个罢了,可是为什么心中竟然有些许酸涩。
“砰。”
一声巨响,带着竹叶花纹的茶杯在地上碎开,一瓣一瓣的,就像沈傲白的心。他身形有些不稳,一只手扶在椅子上,双眼通红,气势渗人。
一旁为他转播地锦和易安谈话的喇叭花则躲在墙角,枝叶抖得不成样子。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的没有良心啊!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折断你翱翔的双翅吗?”
声音喃喃,却透着一股暗黑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恐惧。
“继续吧,一字一句可要转述清楚啊!”
沈傲白慢慢的站了起来,眸色变得正常,脸也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模样,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深不可测了。
易安正准备让地锦帮她查一下学院里的美男子,就听到一个响声,准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却发现地锦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蜷缩在她的怀里,翠绿的叶子一片一片的掉着,那些小草们也不吱声了,纷纷往土里面钻。
“难道,难道这是要地震了?”
地锦心里只想呵呵,那可不是地震,而是你男人发脾气了,谁让你说话直往人心窝子里戳的。笨蛋,再不哄好,这方圆十里的植物怕是头发都要掉光了。
又过了一会儿,感到空中的压抑散去了不少,地锦才松了一口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舒展着枝叶,小草们也相互打探着,一个一个又冒出了头。
“刚刚发生什么事儿呢?你们怎么像经历了一场大难一样。”
“没,没什么事儿,这是我们植物界的习俗,每天必有这样的一场仪式,你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是吗?”
易安有些怀疑,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在植物中看到这种情况,难道这只是白鹿镇植物特有的吗?想了想,她还是相信了地锦,并且没有再问下去,毕竟没一种习俗的产生,都有一个不得不说的往事,要是一不小心戳了人家的伤疤怎么办。
“嗯嗯。”地锦连忙摇着它那为数不多的叶子,表示自己的真诚。
“对了,以我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隔壁那个书生的样貌才华都可以啊,你怎么舍得不要他了。”
地锦僵硬的把话题扯了过来,有些心虚,眼睛也不自然的朝别处瞟去。
“嗯?他确实是我见到最完美,最符合我要求的人了,可惜他有一个青梅竹马‘阿花’,听着好像对她很有感情,我有点不高兴了。”
易安虽然疑惑地锦为何对这件事如此关心,但心中确实需要一个人倾诉,也没有深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了,现在你开心了,我们遭殃了。”
地锦差点脱口而出,幸好还残存一点理智,及时把这话拉了回来,但还没有等它苦口婆心的劝一劝易安,耳边又是一句话。
“还有,你知道的,我命不久矣,何必祸害人家呢?”
有些嘲讽,又有些认命的感觉,她在现代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不希望谈一场恋爱呢,可惜恋爱的萌芽儿还没有长出来,自己就被上帝送到了这个地方。出生后她还有些兴奋,是个公主啊,站在食物链的最高层,美男挥挥手不就来了吗,可惜这种膨胀感没有持续多久,她就知道了自己活不过十八岁,如今自己已经十四了,今天看了看圆通大师留下的药丸,已经不多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过完这几年吧!
一句话说完,一人一藤蔓便再也无言,空气就好像凝结住了,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一会儿,一条条藤蔓沿着墙壁飞速而来,都缠在了易安的身上,它们凌厉,在侠客手中是最厉害的武器,可此时却温柔的把易安包裹了起来,用自己最柔软的叶子抚摸易安,给她安慰。
“你还有我,我会陪你,到地老天荒。”
清冽的声音此时绕着丝丝柔情,男人一袭白衣,缓缓走来,宛如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