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向东的别墅内,圆圆被一泼尿憋醒,她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边,发现自己一个人睡在床上,大声哭喊起来:
“呜呜,妈妈,妈妈……”
“不好,圆圆醒了!”艾美突然惊醒,赶忙从施向东怀里爬起来,跳下床,直奔女儿的卧室,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问:“圆圆,你怎么了?”
圆圆委屈地说:“妈妈,你去哪里了,我要尿尿。”
“来,妈妈抱你去!”
艾美抱起女儿准备去卫生间,保姆从另外一间卧室里跑过来,问:
“艾姐,圆圆怎么哭了?”
由于艾美刚才和施向东睡在一起,圆圆醒来的时候,没有发现母亲在床上才哭起来的,她不好向保姆解释,于是说:
“小芳,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回房睡觉去吧。”
施向东也来到了女儿的卧室,他从艾美怀里接过女儿,说:“你头上有伤,身体还很虚弱,来,我抱圆圆上厕所吧。”
艾美叮嘱道:“圆圆,我在这里等你,让爸爸带你生厕所吧。”
女儿点了点头,说:“妈妈,你哪里也不许去啊?”
艾美微微一笑,说:“行,妈妈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
施向东抱着女儿上完厕所,回到女儿的卧室时,圆圆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怀里不肯下来,施向东哄她说:
“圆圆,快上床睡觉了。”
“不,我要爸爸和妈妈一起睡。”
“你的床太小了,睡不下,就让妈妈陪你睡吧。”
“不行,我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施向东看了老婆一眼,艾美说:“那把她抱到我们房间去吧。”
施向东将女儿抱进自己卧室里那张宽大的席梦思床上时,圆圆才肯松手,她睡在爸爸妈妈中间,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一个劲地嚷着要爸爸妈妈给她将故事。
施向东想了想,给她讲起了《三个和尚没水喝》的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住着一个小和尚、一个胖和尚和一个高个子和尚。
有一天,小和尚看见水缸里没水了,就挑水倒满了水缸,开始念经、敲木鱼。
高个子和尚渴极了,把水缸里的水喝得精光,小和尚让他去挑水,高个子和尚觉得一个人去挑水太吃亏了,他要小和尚和他一起去抬水。
于是,两个人抬着一只水桶去山下取水,抬水的时候水桶必须放在扁担的中央,要不不在中间,两个人就推来推去,谁都不想多出一点力气。
胖和尚也想喝水,缸里的水恰好用完,他便去挑了一担水回来,三人咕咚鼓咚将两桶水喝光了,后来,谁也不愿意去挑水。‘
从此,三个和尚没水喝,各念各的经,各敲各的木鱼,观音菩萨的净水瓶没人添水,庙里的柳树枯萎了,夜里,老鼠出来偷食,打翻了烛台,燃起了大火,三个和尚慌了,齐心协力地将大火扑灭,这时候,他们才终于醒悟过来,没有水不行。
后来,三人经过商量,轮流挑水,终于有水喝了。
听完了父亲的故事,小女孩天真地问:“爸爸,小姨是不是因为偷懒,不干活,你们骂她,她才离家出走的吗?”
施向东被女儿问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答。
艾美问:“谁给你说的?”
“是小芳阿姨说的。”
“她给你说什么了?”
“小芳阿姨说,小姨离家出走了,让我在家听她的话,要不然,你们也不要我了。”
“瞎说,你小姨出差了,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会要你。”艾美小声嘀咕一句:“这个小芳太不像话了,怎么给孩子说这些?”
施向东说:“也可能是出自一番好意,不小心说漏了嘴。”
艾美气愤地说:“哼,都是你做的好事,要不是你,艾丽会走吗?”
施向东轻声说:“别闹了,园园明天还要去上幼儿园呢。”
艾美不在吱声,只是不停地叹气,园园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施向东和艾美各怀心思,在床上翻来覆去。
“向东啊,你时候艾丽现在外面做什么?”
“不知道。”
艾美担心地问:“要是她在外面被人骗了怎么办?”
“我想,不会,她已经是那么大的人了,再说,她以前在省城读书的时候,不是有许多同学吗,我想,她一定是住在同学家里。”
“但愿吧。”
之后,两人默默地仰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谁也不说话,施向东随即熄灭掉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光。
窗外,夜色分外宁静,如水的月光,透过这间宽大卧室里乳白色的落地窗帘,投射到他们的床上,隐约可见圆圆熟睡时那张甜甜的面孔;柔和的风,透过窗户钻进屋,送来一声声蟋蟀的长鸣和一阵阵蛙叫。
艾美太觉得有些困乏,逐渐闭上了眼睛,施向东也觉得太累了,慢慢地睡了过去。
静夜中,艾美从床上坐起来,大喊一声:
“艾丽,你别走!”
施向东也跟着她坐了起来,打开灯,扶着她的肩膀,问:
“艾美,你怎么了?”
艾美哭丧着脸,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艾丽被人贩子拐去了,这帮畜生将她玷污后,卖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施向东安慰道:“梦是反的,你别太计较了。”
艾美神经质地躺下,施向东再次关掉了房灯,小声安慰她。
过了许久,艾美才在半醒半梦之间,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