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什么地方,就算你把我扔在街上,也无所谓。”他漫不经心地道,眉宇间有着一种淡淡的疏离。
但是她总不能真的把他扔街上啊!
李芸芸觉得,今天晚上的陆子祁,有些不正常,还是……有些别的什么呢?
想了想,她把车开到了他曾经带她去过的那家酒店,她记得当初住过一晚的那间vip房间,好像是他一直包着的专属房间。
想想,她对他的了解,某方面来说,也可以称之为少得可怜吧,也就只有这个酒店了。
车开到了酒店,酒店的经理在这一次见到李芸芸的时候,倒是已经没有了初次的惊讶了。就连两人一身湿漉漉的样,都浑然当成没看见。
几乎没费什么周章的,李芸芸就和陆子祁进了vip的房间。
才进了房间,李芸芸就看到陆子祁扯开了身上的湿衣服,朝着浴室走去。
她一个激灵,猛地想到了某种可能性,随即拦住了他道,“你是要洗澡?”
“不然你以为呢?”他反问道,拨开了她的手,朝着浴室走去。
可问题是,他现在的手,不能碰水啊!要是洗澡的话,那估计才弄好的包扎,又白费了。
李芸芸再挡在了陆子祁的面前,“你这两天可以暂时先别洗澡,或者……要洗澡,可以找人帮你洗之类的。医生说过,让你这两天手别碰水。”
“我的伤怎么样,和你无关吧。”陆子祁冷漠地道。
她瑟缩了一下,只觉得胸口处似乎因为他的这句话,而被刺痛了一下。
眼看着他走进了浴室,拉上了浴室的移门,李芸芸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
是啊,她今天所做的,已经够了,他要不听医嘱,他的伤口要恶化,都是他的事情了,的确是和她无关了。
可是……
李芸芸猛地一咬牙,直接冲到了浴室的门前,哗地一下,拉开了浴室的移门。
里面的陆子祁,此刻上身的衣服已经全都脱了下来,整个上半身,是赤luo的,而他的双手,这会儿已经解开了皮带和裤口,眼看着就要把裤脱下来了。
在听到了声音后,陆子祁微蹙着眉头,抬眼望向了李芸芸。
李芸芸只觉得自己这会儿的目光,有些无法从陆子祁的身上移开。浴室的灯光明亮,亦让他的身体在她面前一览无遗。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他的身体上,有着许多细碎的伤痕,尽管这些伤痕看上去已经像是有很多年了,许多的伤疤只有淡淡的印而已,但是,这样多的小伤,在他这样身份的人身上,多少都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儿。
她愣愣的看着他身上的伤,直到他冷冷的声音响起在了浴室中,“看够了没?”
李芸芸这才猛然回神,脸不由得红了红,老天,她刚才在做什么,居然盯着他……呃,身体看上那么久,就算他身上有再多的疤痕,可是她这样盯着他看,也那个啥了吧……
李芸芸严重怀疑,陆子祁会不会在心中给自个儿打上色女的标签。
“不是没有关系的!”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突兀地说道。
“什么?”他没有听懂她话中的意思。
李芸芸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陆子祁道,“你说过要我爱你的,那么……我要爱上的人,身上有没有伤,伤会不会好,总是和我有关的吧!所以,你的伤怎么样,不是和我无关的!”
他的眸光闪了闪,定定地看着她。
李芸芸拉着陆子祁走到了洗手台前,拧开着水龙头,放着温热的水,然后又抽了一块干爽的毛巾,递给了对方,“一会儿捂着眼睛,别让水进眼睛。”
然后又仔细地看着一旁的几个瓶瓶罐罐,总算是找出了洗发水。
“把头低一下,我没帮人洗过头,一会儿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喊一声。”李芸芸一边说着,一边卷起着自己的衣袖。
陆子祁眯了眯眼睛,“你要帮我洗头?”
“不然你一只手怎么洗?”这会儿,她倒是表现的没有丝毫的畏惧,完全是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一直觉得她是一个畏畏尾的女人,可是直到今天,似乎并不是他所以为的那样。
她要帮他洗头吗?
只因为怕他受伤的手沾到了水?
还真的是很讽刺呢!
可是,他却并没有拒绝,或者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逆转的能力吧?
他无声地低下了头,没有抗拒地由着她帮他洗头。
李芸芸松了口气,她还以为陆子祁会直接把她轰出浴室呢。她当即用温水把他的头发打湿了一遍,然后又挤出了洗发水,开始揉搓着他的头发。
第一次给人洗头,她的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的,深怕把泡沫弄进了他的眼睛和耳朵。
出乎意料的,整个过程,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一直到她给他洗好了头,搅干着毛巾,帮他先擦着湿发。
头发擦得半干了,她又很自然地拿起了另一块干净的毛巾,浸着热水,然后搅干,擦拭起了他的身体,而她的视线,也不自觉地再次落在了他身上那些细碎的疤痕上。
他为什么会有这些疤痕呢?
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如果是受伤几次,那还情有可原,毕竟,这世上估计也没几个人是一道疤痕都没有的吧。
可是如果是这么多疤痕的话……她甚至不知道该计算他到底受伤了几次。
她的手指,轻轻的抚上了一处看起来似乎已经有很多年的疤痕,疤痕已经很淡了,看起来却像是由许多小伤重叠着而成的。
他这里受伤的时候,应该年纪并不大吧,是高中的时候?初中的时候?又或者……是小的时候?
她的脑海中有着种种的猜测,只觉得心中泛起着一种酸疼的感觉。
他明明有这样的身份,明明是天之骄子,明明该是备受保护的,可是为什么却会受这么多的伤呢?
看起来,简直就像是——遭人虐待似的!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指从那伤痕处移开了。
她顺着这手,愣愣地抬起着头,朝着他望了过去,“这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