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傻子,鬼头说的是割了刀疤这个舌头,说的可不是割掉刀疤的舌头。这里的舌头,值得恐怕是刀疤的小命了。
龙哥点点头,“小白,你现在也算社会人了,这些事情,早面对比晚面对的好。人的命,不值钱,更别说我们这些混子的命了。道上混的,不会轻易取人性命,但那只是没有对等的筹码。有些时候,死人是很正常的。”
“那……他那帮兄弟呢?”我又问道。
龙哥不在意的一笑,“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跟刀疤一样的下场,也许今夜就会离开城郊。总之,以后你在城郊是不会见到这些人了。”
皇冠启动,渐渐远离烂尾楼,我扭头看着越来越模糊的五层弃楼,久久说不出话来。
回去的路上,龙哥给我讲述了今晚我不知道的事情。
他告诉我,在今晚我前往商业街时,他就收到了眼线的消息,知道了魏天鹏和刀疤联手的事。只是当他打电话告诉我时,我手机已在打斗中摔坏,没法联系我。
没法联系我,他也不知道我其他兄弟的联系方式,但他并没有按兵不动,而是学着当年鬼头暗示他捣毁村霸金爷的老巢时一样,也来了个借刀杀人。
这一次,我是刀,而握刀的人,不是鬼头,是龙哥他自己!
魏天鹏和刀疤联手对付我,就是坏了道上的规矩。龙哥深知这一点,便悄然联系刘大秃头,和他结为暂时同盟,悍然对村霸金爷出手。
在我前往烂尾楼时,龙哥和刘大秃头就已经下手了。
一直以来,城郊三巨头明里暗里纷争不断,龙哥和刘大秃头是不是仇人,可也算不上是朋友。我挺纳闷刘大秃头怎么会答应龙哥的。
龙哥笑着跟我解释,“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这可是伟人说的,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
是利益,让刘大秃头答应了合作。这几年来,龙哥和鬼头发展势头都很高,只有刘大秃头,原地踏步不说,实力也有些大不如前了。他急于扩充实力,自然接下了龙哥抛来的橄榄枝。
而村霸金爷,虽说早几年被三巨头都坑了,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已是鬼头的盟友。说直白点,他其实只能算是鬼头的一条狗。
能得到好处,又能消弱鬼头的力量,刘大秃头自然乐意干。
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龙哥和刘大秃头几乎出动了所有手下,彻底将村霸金爷给灭了。当然,龙哥并没有下狠手。他告诉我,他只是跟刘大秃头瓜分了金爷仅有的拿点家底,然后找了个白面上的关系,把金爷和他俩儿子,全送进了监狱。
“很意外?”龙哥讲到这,见我一脸惊讶,笑着问道。
我点点头,“我还以为金家一门三人,活不过金爷呢。”
龙哥哈哈一笑,今晚他得了不少好处,更是彻底打了鬼头的脸,看上去也别意气风发。
他笑着解释,“小白,我刚才给你说了,不到万不得已,道上的兄弟也不会伤人性命的。这个呢,你以后就会明白了。金震山黑底子多了去了,随便找个理由都能把他弄进去,我也何必杀他呢?”
“今天你是第一次见刘大秃头吧?你感觉这人怎么样?”龙哥转口问我。
我抿嘴想了会,“傻逼一个!”
“哈哈哈,没错!我说过,三巨头里,我只怕鬼头,至于他刘大秃头,我从未把他当作对手。”
龙哥接着给我讲。正因为他看清楚了刘大秃头这个人,所以在灭了金爷后,龙哥把魏天鹏坏了道上规矩的事告诉了刘大秃头,怂恿他一不做二不休,联手再把鬼头搞了。
金爷家底不多了,可多年积蓄也让刘大秃头这土老冒吃到了甜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龙哥,这就有了烂尾楼的事。
“这次,鬼头算是栽了!痛快!痛快!”龙哥打开车窗,大声叫喊着,声音在空旷的荒野里回荡。
我看着龙哥,心里不胜感慨。
也许,在龙哥的心里,一直有道坎,多年前被鬼头当刀使的坎。
当年的龙哥,只是一个穷小子、老师学生,可被金亮逼得走投无路,只能成为鬼头手中的刀,杀人见血的刀。
今晚,他和我巧合之下,一人当刀,一人持刀,愣是打了鬼头的脸,还让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是的,这一次,我成了刀,而握刀的人就坐在我旁边。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别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昨夜在夜迷时,龙哥就跟我说过,我跟他之间,不存在利用不利用,而是合作关系。退一万步讲,打认识龙哥以来,他帮过我多少?我数都数不清了。难得能帮龙哥一次,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今晚算是真正成了道上兄弟了,龙哥又跟我讲了些道上规矩。无非是朋友妻不可欺,兄弟间如手足之类的。
他还告诉我,如果我接管夜迷和至上人手不够的话,他可以抽调人手给我。而且要是我觉得看场子的活来钱太慢,他也可以给我介绍其他路子,甚至把他原有的一些路子让给我干。这让我大为感动,但我告诉他再等等吧。
毕竟我刚开始混社会,两眼一抹黑,不懂的地方多了去了,还是先慢慢摸索比较好。
刚解决刀疤,除了至上的场子,还有商业街那个小商铺,我也得要。毕竟跟龙哥没法比,人家出来走一圈,就让鬼头大吐血,白得五十万不说,还有两间六十平商铺。
刀疤那商铺,顶天二十平,可聊胜于无。只是我挺困惑,刀疤现在恐怕已经一命呜呼了,那商铺我找谁过户去?
我问龙哥,龙哥一听,当场笑喷。
“过户?小白,你没开玩笑吧?咱可是道上混的,灰色地带,你抢了人家东西,还让人家跟你过户去?”龙哥笑的前仰后合,把我弄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