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任闵连早饭都没有吃,就匆匆坐了李准的车离开。我乐得安逸,慢吞吞地吃完了双份早餐,才去公司。
刚到公司楼下,不意被一辆体型硕大的保姆车挡住了去路,正犹疑着,就见车门打开,谢西羽着一件墨绿色长风衣,从车里款款走了下来。
她面目含春,笑得惬意盎然。
我与她自上次游轮宴会结束后,便再没见过面,时隔两个月的时间再见到她,似乎状态相较之前更佳,整个人精神满满的,只化着淡妆,也比寻常路人好看了千百倍。
我不觉停下了脚步,脸上摆出淡漠的笑意,招呼一句:“许久不见了,谢小姐。”
她眉眼弯弯,含笑看着我,眼波流转,便应了一句:“好久不见。”
诚然,我与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没有多见面的必要。但她今天一早出现在霍氏公司楼下,如果不是为了霍未澜,那便一定是来找我的了。刚刚经过路边的停车位,无意间瞥见了霍未澜的车停在了那里,这么说来,便一定是冲我来的。
“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开门见山,问道。
想起昨天寄到任闵别墅的那一沓照片,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但依旧不动声色,面露疑惑。
谢西羽倒也不含糊,看着我,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意,问道:“昨天送你的礼物,收到了吗?”
心下了然,脸上却故意摆出疑惑的神情,微微一皱眉,反问道:“你说的什么礼物?”
谢西羽眉梢往上一挑,将我打量一番,我神情泰然自若,反观着她,倒将她看得不自然了起来。知道她在佯装镇定,也不揭穿,半晌之后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点头道:“你说的是昨天那封匿名寄来的信吗?信里装着一沓厚厚的不知是什么的文件?”
我笑,带着一丝歉疚地问:“那是你寄给我的吗?怎么不署名呢?”
“你没看?”她有些急了,脸上泛起一阵潮红,复似乎察觉不妥,又收敛了眸色,悠悠然补充一句道:“是我寄给你的……好东西。”
“那可惜了,辜负了谢小姐一番美意。我看那信封上面没有署名,还以为是哪位不开眼的寄给任闵的资料,便都给了他了。这么说来,等回去了,我再向他讨回来。”
我神情严肃,转而看谢西羽的脸色已然大变,再也无法维持这淡定,急急的说道:“你当真什么都没看到,还把信封给了任闵?”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表情严肃而无辜。
“莫非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不可告人的秘密?”转而又笑了:“不过没关系,我一会儿就去跟他讨回来就是了。下次如果你再寄这种重要的东西过来,麻烦提前说一声,或者写清楚了署名,也就不会再有这种问题了。”
说罢,佯装掏出手机,就要给任闵打电话,果然不出意料被谢西羽阻止,她神情淡漠,语气冰冷地说道:“不用这么麻烦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等着看下午的新闻就可以了。”
说着,转身钻进了身后的保姆车,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带上了车门。车子很快发动,伴随着层层的油烟味道,绝尘而去。
我虽然假装不知道,但谢西羽寄来的照片我的确是看过的,因此她的最后一句话不免让我心惊肉跳了一番,想着她竟然是这么豁的出去的。不过转而又想,作为当事人都不着急,我又急个什么。
于是转身便上了楼。
待到中午吃完了饭上楼之时,背后的人群中已经议论开来了,忍不住好奇拉长了耳朵去听,面上端着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实在是累的慌。
好在有何苗苗体察入微,捧着一部手机走到了我的面前,她面上满是惊异与好奇,小心翼翼观察着我的脸色,最终小声问我:“知音姐,那个任总真的和谢西羽在一起了吗?”
“……我本还以为,你和他是一对呢。”脸色绯红的小女人顿了顿,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
但所有的话悉数不落地落进了我的耳中,我不由地笑了笑,告诉她想多了。
何苗苗心思单纯,转而一想便接受了,脸上弯起月牙眼,对着我笑道:“最近总有报道说这位任总和大明星谢西羽的关系非同一般,我还一直担心你看到了会不高兴,就一直也没提。看了今天这个,恐怕这么久了,媒体也不是空穴来风,才忍不住问你。”
我又想起今日谢西羽对我说的话来,忍不住心里打起了鼓,难不成这女人真这么豁得出去,想来这样的照片流传出去,于她或于任闵都没有半点好处。她总不至于为了任闵缺心眼到了这个地步吧。
正失神想着,何苗苗的手机已经杵到了我的眼前。
伸手接过,入目所见一则巨大的新闻标题,内容是:重磅消息,当红模特谢西羽深夜幽会出入酒店,坐实恋爱绯闻。
下书:十日凌晨,当红模特谢西羽被记者拍到出入某家五星级酒店,疑有约会,果然不久之后,记者再次拍到另一熟悉面孔进入酒店内,此人正是谢西羽的绯闻男友,T。R公司的总裁任闵。一个小时之后,两人又相继走出酒店。这是两人恋爱绯闻发生以来,首次被拍到一起进出同一场合,疑坐实绯闻。
第二日,在谢西羽第一部电影的发布仪式上,记者向其确认事情真相,并没有得到正面回应,不过大模特面露小女人的娇羞之态,想来是好事将近。
心惊肉跳地看到最后,附图是记者深夜跟拍,任闵与谢西羽一前一后出入酒店的模糊照片,并没有昨天看到的那种令人血脉喷张的大尺度艳照,一颗心算是慢慢放了下来。
而当缓过神来时,又暗自觉得好笑,我一个大闲人在担忧个什么劲。
何苗苗收回了手机,略有些担忧地看着我,她抿抿唇,终究是没说什么。
我笑得自然,一眼就看透了眼前小女人的心思,不疾不徐地解释道:“你不用担心我的情绪,我和这个任总之间的确有点儿没法解释的关系,但和你小脑瓜里想的不是一回事儿。你还是收回你的心思,多担心担心你的工作吧!”
说着抬起手中薄薄的一沓文件,轻轻拍在了她的脑门儿上。看着何苗苗嘟着嘴巴,摸着脑门,一脸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我,总算心满意足,迈着大步子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