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离开的脚步很是坚定。
他看着何苗苗声泪俱下的模样,忍不住从眼底流露出一股浓浓的厌恶之情,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现在这副样子!”
我怒极反笑,指着何安破口大骂。
“如今贱男贱女竟也敢这么招摇过市了?说白了你们一个是有未婚妻还在外乱搞男女关系的渣男,一个是勾引有妇之夫的贱女,凑到一起果真是很般配!”
我双手扶住了几欲瘫软下去的何苗苗,大喝一句:“何安,你总有一天会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何安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实话来说,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我凭空去插一脚确实有些不太妥当,但是看着何苗苗这副模样,我不得不想到当年愚笨的自己。
心中的怒火便难以遏制。
何安看着我,嘴角倏尔划过一抹狠厉之气。
“我会和何苗苗接触婚约,正大光明地与佘晓在一起,而何苗苗,从今往后不过是个被退过婚的女人,代价是有的,不过这都是当初何毅他看不起我的代价!”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反问他。
“你和何苗苗订婚,当真对她没有半点感情吗?”
我是不信的,但是何安面色从容淡定,面对我的质疑,甚至脸上带着一抹傲娇的神色,回答一句:“没有。”
我不知从哪里来的怒火。
我们所站的服装店门口布置精雅,一排的花架上摆放着几盆盛开鲜艳的话,我毫不犹豫,随手抄起一只花盆,便砸在了何安的头上。
这一下,包括我自己的在内,都惊得不能动弹。
花盆砸破了何安的脑袋,又摔在地上成了碎片,店老板早已在门口张望了半天,见到这番场景终于匆匆赶了出来,大叫一声:“我的花盆……”
路边围观的人已经围坐一团,何安站在人群的中央,从头顶往下流下一股鲜血,他随手一抹,看到手掌一片鲜红,整个人便失去了控制。
他开始狂叫着骂了几声“疯女人”,然后便要报警,我虽然心虚,但依旧盛气十足地看着他,哪怕要蹲局子,我也是不后悔的。
而何苗苗震惊之余缓过神来,企图夺过何安的手机,道:“你先不要报警了,我们送你去医院,先去医院检查一下行不行?”
何安不应,佘晓则阴阳怪调。
“你们在这种场合都敢公然动手,怎么害怕进警察局吗?”
何安伤的并不重,我手上刻意收敛了力道,而他额头的鲜血流到眉梢,基本已经凝固。
我拉住了何苗苗,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报警就报警吧,该担的责任,我绝不会逃避。”
这时候,人群中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谁说要报警?”
我心头微微一颤,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围观的人群缓缓让开一条路,而任闵从人群中缓步走开。
他的步子迈的不紧不慢,眼神轻佻,将这一切悉数收进眼底。
我怔怔地看着他走来,原本不安的心绪顿时变得平和,他轻佻的眼色渐渐变得严肃,在我身上不动声色的划过,继而慢慢落在了何安的身上。
“你要报警?”
他淡淡地问了一句,眼神在何安与佘晓之间流转了几圈。
何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时竟失去了应变的能力,倒是佘晓无惧无畏,她轻蔑地冷哼一声,旋即将任闵上下打量一番。
“是我们要报警,这两个人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对我们动手,报警难道不可以吗?”
任闵听了,不动声色,只微微眯起一双眼睛来,眼中尽是凌厉之气,他复又看了一眼佘晓。
“你也是庆娱设计公司的人?”
佘晓不明所以,反问一句:“你什么意思?”
他淡淡一笑,眉梢微微一挑。
“听说庆娱设计最近和秦庄有一笔大的合作,不知真假?”
何安一脸警惕,率先领会了任闵的意思,他阻止了佘晓再说下去,反而问道:“任总此番话是什么意思?”
任闵神色轻松,淡淡瞥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秦庄的老爷子和我尚有一些交情,你们既然是庆娱设计的人,就应该知道你们公司拿下这桩合作案有多不容易,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聪明的人应该学会掂量掂量。”
何安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他伸手擦了一下额角的血渍,许久之后缓缓道:“任总玩笑了,您说的意思我自然明白,今天的事情算是个误会,就这么算了。”
说着他拉起了佘晓的手就要离开。
佘晓有些不服,眼神恨恨,走得不情不愿,任闵见了,嘴角笑意渐深,叫住了二人。
她终于忍不住,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质问一句:“您到底什么意思?我认识您,知道您是T。R的总裁,但是我们之间的私事您擅自动用到工作层面,我想这只能体现出您是个格外没有涵养的人。”
“涵养?”任闵轻蔑一笑,从眼底流露出一阵鄙夷之色。“若这个世界上什么时候手腕不算本事了,我倒愿意坐下来与二位谈一谈涵养。”
他说罢,又以轻蔑的眼神在佘晓的身上踱上一圈,嘲讽道:“再说了,你说是私事,但以你私下所作所为,恐怕也担不得涵养两个字。”
佘晓羞得红了脸,喝一声:“你……”
任闵神情惬意,不动声色地看着何安默默阻止了佘晓,拉着她快步钻出了人群。
我犹不解恨,但看着身边的何苗苗似乎已经身体透支,快要支撑不住。任闵见状,伸手召来了李准,随后轻飘飘的眼神在何苗苗的身上过了一圈,淡漠地吩咐一句:“把她扶上车。”
李准低低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馋住了何苗苗的一只胳膊,将她扶进了车里。
我和任闵的午餐计划被打乱,何苗苗似乎已经流干了眼泪,坐在车里的她显得格外镇静,甚至没有一丝哭腔,宛若一尊石像。
我愈发担心,怕她做出傻事来,于是短信给霍未澜请了个假,霍未澜倒也爽快,只应了下来,却没有追问任何缘由。
李准将车开到了我的公寓楼下,我小心翼翼将何苗苗扶了出来,看到任闵也下了车,倚在车门边神色严肃地看着我们。
我犹豫半晌,正要说话,任闵却好像看穿我的心思,率先开了口。
“今天公司事情有点多,晚上就不回来了,你好好陪陪她。”
我淡然一笑,轻轻点了点头,这一刻好像有一股暖意从心底划过。
任闵又与我交代了两句,才放心离开,何苗苗形态崩溃,任由我扶着上了楼,刚进屋,她便彻底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倚在门边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