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
Rita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她尖锐的叫喊,一旁的路人纷纷停下了脚步。我正皱眉看着这阴沉的天空,听见她的声音不由得回过头,她火热的巴掌就这么猝不及防落了下来。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我缓过神来,眼中盛满怒意,拳头捏了很久,久到掌心一片赤红,终究还是忍了下去。
她似乎早就料到我不会发作,眼中尽是高人一等的傲慢与得意。本就寒冷的心因为这一巴掌彻底凉了下去,奔腾的怒意吞噬着理智。
“就你?凭什么?”Rita双手环外胸前,鼻间轻哼一声,似乎相当不屑,用带着厌恶的口吻说:“我和任闵之间还轮得着你来说话吗?”
此时我已经重新站直了身体,忍着脸颊的剧痛,一字一句道:“任闵和你在一起,是他一生最大的败笔。”
“你……”她气极,作势又要扬起手来,被我狠狠抓住。我下了狠手,她很快经受不住我手握的力道,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我看得厌恶,狠狠甩开了她。
看着她向后猛退了几大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我眼中盛满怒意,问:“你从我手中夺走岑昕,究竟有什么意图?哪怕你对他有半点真心,今天就不应该站在这里!”
Rita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头发,突然笑了,笑容满是轻蔑,她一步一步逼近着我,说:“真心?唐言,也只有你会这么愚蠢,论真心,因为真心就替别人坐三年牢?你的真心在别人眼里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
“那岑昕呢?他也是你利用的工具吗?在你人生跌入谷底的时候,他是唯一可以拉你上岸的人!”我的表情扭曲,提到“岑昕”这两个字还是不由觉得恶心。
“不。”她的眼中透着傲慢,“你以为岑昕是傻子吗?我和他顶多算是相互利用,我需要他的金钱和地位,而他么……”
说到这里Rita故意拉长了语调,上下打量我后,眼角向上一翻,这才继续道:“岑昕跟我说你没身材、没品位、没技术,跟你结婚他连基本男人的欲望都满足不了,而我么……”她凑近了我,一字一顿道:“能让他欲仙欲死。”
我几乎有些难以辨明眼前的女人还是不是我当年认识的Rita,她说出这番话时,眉梢微扬,眼中充斥了得意和骄傲,而我的脸上火辣辣的,一时间难以自处。
“我明白了,你不过是用肉体去换取他的钱财而已。”我骤然笑了,是自嘲的笑容,“想要论真心,确实是我太愚蠢了。”
“是的。”Rita点头赞成我的话:“到今天才明白过来,你的确是愚蠢。”
“所以呢?”我反问她:“现在他的经济和地位已经支撑不起你的需求了吗?所以你来T。R,继续用你那套足以让男人欲仙欲死的本领,想要再攀高枝?”
天空愈加暗沉,周围开始刮起一阵阵的风,太阳被黑压压的云层遮挡了下去,不远处的T。R大厦被笼罩在一片灰蒙蒙中,街边的路人行色匆匆,偶尔有几位好奇的人会转过头来看看我们。
Rita伸手压了压被风卷起的裙摆,目光中透露出明显的不快:“我说过了,任闵对我的感情不是你有资格评判的,只要我想回来,随时都能做到。想要攀高枝的人我看应该是你吧!”
我一阵轻笑:“现在我是任闵的贴身助理,如果你有自信取代,我也说了,尽管来吧!”
“你……”她伸出一只手来指着我,半晌之后恨恨道:“走着瞧!”
眼看雨势愈近,我和她都没有太多恋战的心情,便各自离开了。回到公司,我心情恹恹,与Rita相遇的画面总是抑制不住地闪现在我的脑海中,她倚着总裁办公室的门,锁骨微露,面目含春的模样实在令人遐想非非。
是不是她那套令男人欲仙欲死的功夫,用在任闵的身上同样奏了效了呢?Rita说得没有错,任闵对她的感情有多深,我的确丝毫不了解,当初两个人相爱相杀的种种,不知道在任闵心中究竟埋下了多深的种子。
如果,支撑他把T。R做到如今这个地位的动力是想要Rita再回到他身边呢?我不敢再想下去,满心的烦乱充斥着内心,虽然明明知道任闵所想与我丝毫无关,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地焦灼。
可能是我记恨Rita吧,我不希望她在夺走我的一切之后又可以转身抛弃,继而还能过上更加优渥的生活,她不配!
我记起大学时代,班里的同学和辅导员都说我与Rita长得很像,甚至一度以为我和她是姐妹关系,就连岑昕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大概是这个原因,我对她一直有一种别样的亲近感,只不过现在看来,实在是可笑极了。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我的心思,我从凌乱复杂的情绪中抽过身来,看见电话上显示的来电提醒,立刻起身往任闵办公室去了。
敲门而进,第一次觉得任闵的办公室里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我摒足了呼吸,似乎还是不由得可以闻到Rita身上的香水味道。
他办公室里那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户正对着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此刻厚重的窗帘被扯开大半,我瞥了瞥窗外,可以看见巨大又阴沉的天空。
彼时任闵已经抬头看了我许久,终于他淡淡地开口:“你怎么了?”
“没事。”我有些生硬地回应着他貌似关心的话,一想到今日发生的种种,不由得心里一阵别扭,便冷冷地问他:“任总有什么吩咐?”
他的身子向后微微一仰,姿态惬意地靠在了座椅上,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不说话,只这么看着我。我不由得被他看得心虚,气势也明显不足了起来。
“你好像……”他略微一沉吟,继而道:“有些心事。”
“任总您多虑了,我能有什么心事。”我的语气态度都不太友善,但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貌,问他:“任总叫我来究竟有什么需要?”
他继续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平淡地开口:“给我倒杯水来。”
听完他的话,我没有犹豫,立刻端起了他桌边还有剩了大半杯水的水杯,转身走进了他办公室的里间。任闵办公室的里间是一个半大的休息室,里面日常所需要的设备一应俱全,如果加班不回家,他就会在这里小憩一阵。
我端了水,恭恭敬敬放在了他的桌子上,问他:“任总还有其他需要吗?”
他始终用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我,几番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默默站着等他发话,最终只见他坐直了身体,眼睛瞥到桌子上的台钟,道:“没事了,你下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