惴惴不安了一下午,却始终没能等到机会进入任闵的办公室,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鼓起勇气敲响他办公室的门,却发现始终没有人回应。
难道不在公司?
我立刻掏出手机给李准发信息:“任总今天出差了吗?我看行程上没有安排,他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等了好一会儿,那边终于有了回应:“我刚刚送他去霍先生家看比赛了。”
“……”
脸上不由得冒出三条黑线,难道他现在还不不知道出了这个新闻吗?竟然还能气定神闲地去看球赛。
“他还没看过那个新闻吗?”我不由得问。
“不清楚,我暂时没敢提,但看他的心情不错……”
正恍惚间,李准又发来信息:“你下楼吧,我到了,任总让我送你回去。”
坐上车,一路心思沉重,李准也只能淡淡安慰我两句,便一路无话。
整整一夜,我一直持续关注着几个新闻网站的最新动态,还将所有的评论翻了个遍,把回应较为激烈的言论记录截屏了下来,天亮来到洗手间,发现自己的眼睛肿得老高,像被人狠揍了一顿,视网膜充血严重,视线一片模糊。
早上刚来到公司,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焦急的心情,急冲冲地冲进了任闵的办公室。
气势过盛,办公室的门撞到墙壁,发出“咚”得一声巨响,任闵的目光从眼前的电脑文件转移到我身上,眼中不可遏制的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他很快缓过神来,双手环在胸前,背倚着沙发座椅,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等着我开口。我被他瞪得顿时气势全无,只得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又垂着脑袋走到他面前。
“你……过敏了?吃什么了?”任闵见我不说话,伸出一只手来在我眼前晃了晃,脸上露出了相当嫌弃的表情。
“没有……”我一挥手,对抓不住重点的任闵感到十分恼怒,随后拿出手机,将早就准备好的视频画面点开,方正了摆到他的办公桌前,一边说着:“任总,有件事情我需要跟您报告一下。”
他的目光随着我的动作落在面前的手机屏幕上,我内心忐忑极了,只能微微抬着眼睛去偷看他的反应,见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依旧是一副安逸坦然的神情,目光略略一抬,便与我对上了视线。
我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别过头去,看见一旁的落地窗户被打开一半,垂在旁边的窗帘被微风轻轻卷起,一阵一阵的浮动着。这才缓过神来,已经是入秋的季节了,最近几天的清晨开始透出了淡淡的凉意。
“许知音!”被任闵清冷的声音拉回思绪,转过头来只见她一副饶有趣味的样子,问:“你有什么话要说?”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要说的话太多,被任闵这么一问,竟然突然理不出思路来了。
“你是觉得我任闵反应迟钝,关于T。R的消息还需要你来提点么?”他此刻坐正了身体,将手机拿到一旁,继续道:“还是质疑我的能力,要来给我指点指点?”
我被他咄咄逼人的话激得面色通红,一时间难以四处,只能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他的话语中透着摄人的凌厉,眼神似刀一般:“眼睛怎么回事,通宵熬夜了?我的事情需要你操心?”
谁想为他操心!
我被任闵的话刺激得面红耳赤,说话的语调也不由变得生硬激动起来:“我现在还是您的私人助理不是吗?关于T。R的事情我有职责对您进行提醒,况且这件事情和我有关,对T。R可能造成的影响力难以预估,我不觉得我做的有何不妥,还是任总……您现在已经把我排除在T。R以外了?”
他看着我,沉默了一阵,我做好了迎接他一番狂轰滥炸的准备,却见他只是邪邪一笑,一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任闵是预料之外的平静,本以为他一定是还不知道这个事情,现在看来他或许早就掌握信息了,只不过这件事并不足以影响他与霍未澜看球赛的心情。我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任闵的脑回路。
“任总!”我倔强地不愿意离开,看他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不由得更加慌张,顾不上其他开口便问:“您就这么算了?不做点什么吗?召开新闻发布会……或者,或者……总得公关公关吧!”
我一时口不择言,只是慌乱,其实根本想不出什么行之有效的方法,所谓的“新闻发布会”大概也只是被脑残电视剧荼毒想出来的狗血方法,说出口便后悔了。
任闵禁不住用宛若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看着我,甚至嘴角略带一丝嘲讽的笑意,我不由感到一阵屈辱,只见他缓缓开口:“你也知道是公关公关了,怎么?你现在又变成我的公关部部长了?需不需要我付你双倍工资?”
我被任闵羞辱得说不出话来,他见我还不肯走,终于有些不耐烦了,眉头深深皱起,端着架子看我。
我心里实在不安得很,面对任闵的白眼还是极力忍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是说公关部已经在解决这个事情了吗?有进展吗?”
“许知音,你……”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也明白再执着下去必不会遭受他的好脸色,但还是立刻打断了他,说出心里话:“任总,这件事情毕竟和我有关,请原谅我可能有些过份关心。我希望这件事情可以得到妥善解决,不要影响T。R的发展,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可以告知我如今事情的发展态势。”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他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并不看我,好似在心不在焉地敷衍我。
“有人说这是T。R时隔四年只后的第二次信任危机……”我鼓足勇气,这样的评断可以说是相当严重了。
果然,任闵骤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缓缓抬起头来,幽深的眼眸中透出深不可测的寒意,我不由得摒住了呼吸,听他开口道:“你在担心什么?”
“你难道不懂我在担心什么吗?”我更加急了,眼睛一阵一阵地酸痛:“四年前T。R经历了什么你最清楚!我不希望你再经历一次这样的劫难,况且还是因为我。”
“所以……你这是在担心我吗?”任闵慢慢直起了身子,幽深的眸子紧紧注视着我,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严肃和认真。
我被他问得蒙了,站在那里一时间做不出反应,他竟又问了一遍:“你是在担心我吗?”
缓过神来,颇为尴尬地别过头去,回应他:“我在担心T。R。”
他骤然笑了,笑容和煦地对我说:“你也知道四年前T。R经历了什么我最清楚,所以你应该相信我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
坐在我面前的任闵始终从容自信,我没有不相信他的理由,于是轻轻一点头,便不再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