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剧烈的声响，车子撞击石块的声音响彻山谷。
刚刚下过雨的路面，格外泥泞。
本就破旧的汽车车头直接拧成了一团，车轱辘跌落，滚进了山谷里面。
天气阴阴沉沉，又开始下起了下雨。
苏琦额头渗出鲜血，滋滋往外冒着，头撞击在车窗上，苏琦迷迷糊糊，眼睛半眯着，艰难的想要求救，最后一丝意识也渐渐消失。
视线逐渐消退，苏琦沉重的闭上了双眼，身体失去了知觉。
司机已然头耷拉在方向盘上，毫无知觉。
后面的顾澈手指微微颤动，视觉忽明忽暗，顾澈艰难的抬起胳膊，无力的拍了拍一旁已经失去意识的苏琦。
“……”
嘴唇蠕动，却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张张合合。
发布出来任何声音。
手瞬间滑落下去……顾澈残存的意识也逐渐消散。
漆黑的夜里，一往看不到尽头。
一条弯曲的小道，窄的只容得下一辆小车，石头与车子融为一体，静悄悄的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发觉。
冷寂的让人觉得生畏。
“周光，你去应酬一下吧。”
穆萧臣一袭黑色西服，脸色差的难看，眼神空洞。
周光亦是一身黑色的衣服，灵堂已经摆好，知道丧事的人基本上都已经陆陆续续的来过了。
诺大的灵堂，气氛压抑的要命，被花圈铺满。
来来往往的表情凝重，或是伤感落泪。
穆严当初也是红极一时的名人，穆氏从创立到现在是穆严白手起家一直创立到现在的，做到现在这种规模，已经是传奇了。
来者，基数悲痛。
“穆少，不要太难过了。”
进门而来，年纪长了穆萧臣诸多，惋惜的安慰着穆萧臣，“想当年你爸是何等威风，成就了现在这样的事业，在我们这些后辈心里，早就成为是榜样了。”
拍了拍穆萧臣的肩膀，叹了口气。
旁边同样一个年长的商业行者，“你要好好接替你爸爸的心血啊，一定要超过你爸爸，别让穆老爷子失望。”
眉眼之间，除了苍老，满是惋惜。
穆严也是他们心中无疑的霸者。
穆萧臣平静的点了点头。
大多数圈内知名的人士全部都过来了，正中间安然放着穆严的黑白照，凌宇间仿佛还看得到年轻时候的模样。
井然有序，手里全部都捧着白花。
“穆哥哥……”
沈琳琳蓦的走了过来，一袭黑色过膝长裙，只不过是略微宽松。
脸上挂满了伤痛。
语气温柔，“别难过。”
伸出手轻轻拉了一下穆萧臣的胳膊，沈琳琳柔和的安慰着。
眼神黯淡伤神。
穆萧臣脸色极其憔悴，下巴和两侧已经长出了密密麻麻的青胡茬。
“穆哥哥，我相信穆叔叔也不希望你像现在这样，振作起来吧。”沈琳琳继续说道，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穆萧臣。
只是站在一旁，淡淡的说着。
“嗯。”
穆萧臣淡淡应了一声，安静的站在灵堂面前。
尹正和阮清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已经祭奠好，走到了穆萧臣的身边，“萧臣……你怎么样？”
只是出乎意料的，身旁还跟了另一位。
“穆总，还是身体要紧。”
女人微微点点头，一身黑色干练西装，依旧挡不住身上散发的魅力。
性感而又成熟。
穆萧臣侧了侧头，目光阴郁的看着面前的艾迪。
似乎格外的巧。
“不必诧异，我只是听说了而已。”
艾迪淡漠的开口，脸上的表情得体，凸显大度。
穆萧臣点点头，没有继续过问。
“萧臣，别太伤神了，老爷子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副样子，赶快振作起来，知道么？”尹正用好兄弟的口吻，熟悉的动作，捣了一下穆萧臣的肩膀。
穆萧臣依旧眉眼冰冷，“没事。”
声音沙哑，穆萧臣习惯性的咳嗽了两声。
“别太逞强。”
尹正了解自己的好兄弟，走上前拍了一下穆萧臣的肩膀，穆萧臣的模样已然出卖了他。
冰冷的眸子，收敛的很彻底。
“艾迪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们就一起过来了，穆少。”阮清秋淡淡开口，看着穆萧臣。
一袭紧身长裙。
“嗯，没事。”
穆萧臣嗯了一声，目无焦点。
人越来越多，走的人也越来越多，浅淡停留几分钟祭奠过后，与穆萧臣打个招呼，便离开了灵堂。
穆少威一直在后台，没有露面。
巨大的心理冲击，让年过半辈子的穆少威威严瞬间敛去。
午后的阳光跌跌撞撞，却莫名让人觉得压抑。
过了六点，竟然昏昏沉沉的下起了下雨。
前来拜祭的人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穆总，墓地已经找好了。”
周光微微颔首，语气拉的很低。
穆萧臣站在窗前，什么都没有说，依旧是僵硬的点点头。
看着窗外，目光涣散。
背对着周光，一言不发。
“你先出去吧。”
穆萧臣清冷出声。
周光嗯了一声，瞥了一眼穆萧臣的背影，缓慢的退出了屋子。
冰冷的背影让人觉得心伤。
喉结隆动，沉寂的眸子渐渐成冰。
不自觉的，眼眶里面逐渐湿润，却倔强的没有掉出来。
闭上眼睛，眼泪顺流而下。
孤寂的背影，此时显得格外的渺小。
他不是不痛，只是从来不会被别人看到，如此一幕。
他的父亲，那是他的父亲。
挺直的身躯，竟如此不堪一击。
“萧臣……”
穆少威悄无声息的走进了屋子里，走到了穆萧臣的身旁。
听到动静，穆萧臣下意识的往旁边侧了一下脸，又转回去。
“我知道你难受，不过父亲不希望你这样，兄弟三个，父亲唯独最宠爱你，我们都宠爱你，希望你能够长大成才。”
穆少威沉稳的开口，比穆萧臣矮了一块，身板依旧挺直。
军人出身，威风依存。
“嗯。”
穆萧臣出神的看着外面，心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嗯，你心里面清楚就好，不要辜负爸对你的期望，知道么？作为男人，你应该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伸出手，从后面拍了拍穆萧臣的腰部，穆少威严肃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