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有秘密。
樱霓穿着COSER 服装,手抱着一个玩偶,踱步说,“大叔一定有问题!”
林元素端着咖啡,瞟了一眼她,“有问题的好像是你。”
穿成这样好吗?所谓的奇装异服无过于此。
樱霓闷哼一声,“这是最新款,我预定了三个月才到!”
林元素指了指她手上的玩偶,“我说这个!”
他端着咖啡走出茶水室,樱霓紧跟着出来,她把玩偶举起来,不甘心地辩解道,“这是衣服的一部分,爱丽丝主题你懂吗?”
夏骨朵放下手中的杂志,上下打量了一下,“挺像爱丽丝她姐姐的。”
樱霓不屑,看向周期,“你们都不懂。周期,你说我这套衣服到底怎么样?”
周期心不在焉点了点头。他正沉浸在自己的忧伤中:夏骨朵的签证办好了,她从未放弃过离开。
丘陵猫着腰偷偷摸摸往办公室钻,被樱霓一眼看到。她指着丘陵,大喊道,“抓大叔啊!”
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丘陵尴尬不已站在原地。
樱霓兴奋地跑到他面前,八卦问道,“大叔,你那张合影上的小女孩到底是谁?你瞒着他们就行了,怎么连我也一起瞒?太不仗义了!我嘴多严……”
丘陵一言不发。
周期捧着记录本,考察式得围着他打转,“丘陵,男,爱好女。四十二岁,精通金融,善于找人、诡辩……”
夏骨朵冷静地说,“会吹牛会演戏,还藏得很深。一起工作这么久了,还从未见过你哑口无言的时候。看来这件事,你很难启齿或者说你根本不愿提起。”
周期说,“我们是个TEAM 啊!有什么不能说的。”
丘陵瞪着樱霓,不悦地说,“我的故事满足不了你们八卦的心。”
林元素拎着一把小板凳,甩到他面前,“不是八卦,是猎奇。来吧大叔,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不羁的过往。”
夏骨朵应和,“对,不敢面对过去的人是无法拥抱未来的。”
周期和樱霓互看一眼。
樱霓不解地问,“不就是一张照片吗?你们弄得跟劝犯人自首一样。”
林元素白了她一眼,“你脑子是摆设吗!”他看向丘陵,“照片中的你,应该是三十岁出头的年纪,而你抱着的那个女孩,根据衣服大小,目测已经有五六岁了。但是,在你三十到三十七岁之间的所有档案记录是空白状态。所以你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周期惊呼,“林帅,我们是个Team,怎么能随便查队友呢?大叔,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丘陵轻蔑一笑,“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
林元素直视丘陵,“丘处机。一个人要在世界上消失七年,最好的藏身处是监狱。你改过你的名字,是想隐藏不堪的过去吧,你对你的秘密讳莫不言,是因为害怕吧。”
一下被揭开老底,丘陵愣住了。
“丘处机?”樱霓惊呼道,“哇塞!大叔,你这本名也太牛了!你爸一定很喜欢看金庸……”
周期说,“还对道教有一定研究啊!”
林元素看着沉默的丘陵,“我还需要继续说下去吗?”
丘陵叹了口气,忙摆手说道,“你别说了,我自己说还不行吗!”
他慢慢坐到小板凳上,开始说起自己的故事。
年轻时的丘陵做典当抵押贷款,最擅长找钱和找人。三十岁的时候,他打算再做一票就和女朋友结婚,虽然他和女朋友的女儿丘小小已经六岁,但因为没打结婚证,一直没有上户口。
谁知道就是这一票,他被警察抓住落入法网,入狱七年。他女朋友另外有了男朋友,但遭遇车祸去世。而女儿,偷偷离开了她所在的孤儿院,从此下落不明。
“这就是我的故事。”丘陵假意咳嗽几声,瞟了一眼众人。
看到周期和樱霓眼眶湿润,他有点无语,“我都没哭,你们有啥好哭的。”
樱霓连忙拿来抽纸,一把抽了好几张纸巾给自己擦了擦眼泪,“好想哭,这故事再配上大叔脸上的沧桑感……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林元素说,“是你哭得惊天地泣鬼神。”
丘陵苦笑,“后来我找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只要是在孤儿院呆过的人,和我女儿年纪相仿的姑娘,我都会去见,但仍然没有任何线索。我每个月都会去看望一次老院长,希望她能想起来什么。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可能真的找不到了吧。”
寻人社众人陷入沉默, 丘陵取下自己随身的酒壶喝了口酒,“知道我为什么酒不离身吗?因为酒精是最好的胶水,能把眼前的事物和梦境粘合成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我就能见到她了。”
夏骨朵叹了口气,“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有时候一个过错就是错过。”
樱霓擦了擦眼泪,“错过不代表失去。现在找不到不代表一辈子找不到,大叔,我帮你找!”她拍了拍丘陵的肩膀,以示安慰。
周期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三叔的二姨的妈妈说过人活着就一定会遇见奇迹。大叔你可别忘了,我们是寻人公司,找人是分分钟的事。”
林元素冷漠地说,“你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活该的不是吗?”他看着丘陵,恨恨地说,“我觉得你不用找她了,她应该活的很好,比你要好千百倍。因为是你抛弃了她,是你牺牲了她。她早在你离开的时候就学会了独自面对这个世界。你现在想要忏悔想要补偿又有什么用?!”
在周期和樱霓的制止声中,丘陵没有说话。
林元素死死盯着丘陵,“你们真不配做个父亲!”
夏骨朵连忙出来缓解气氛,“我们都是有过去的人,都曾被那些沉重的过去压得喘不过气来。既然我们各自带着伤口出现在彼此的生活里,在这一瞬间,应该互相疗伤,而不是互揭伤疤。”
樱霓走到林元素面前,“我口渴,走,陪我去泡点咖啡。”
她轻轻扯了扯他,但他并没接受缓和气氛的提议,摇了摇头,拿起外套朝门外走去。
“你们随意,我先走了。”
丘陵对林元素说道,“因为错了,所以更要找到她。亲口告诉她,我错了,求她原谅。”
林元素停住脚步,叹了口气,还是走了出去。
夏骨朵沉思片刻,看着丘陵问道,“老院长一直都在重复大白兔?”
丘陵说,“我每次只要一提到小小,她就一直念叨着大白兔,可能因为小小爱吃大白兔奶糖吧。我的车挂也是大白兔,可这到底指向什么呢?她现在得了老年痴呆,已经什么都不记得。”
夏骨朵说,“心理学中提到一个人如果总是重复某个词语或者事件,证明这个东西对当事人而言记忆深刻,具有重大意义。老院长一定知道些什么!”
樱霓有些担忧林元素,“那他呢?“
周期拍了拍樱霓,“放心吧,他最近常这样,习以为常就好了。”
夏骨朵站在老院长面前,“老院长,你现在看着我。”
老院长目光呆滞地看过去。
夏骨朵伸出手,朝老院长左右晃悠,“你现在放松,慢慢回忆。十几年前,是不是有个叫丘小小的女孩被送进你工作的孤儿院中?”
老院长的头跟着夏骨朵的手指左右晃悠,继而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后来她逃跑了,逃跑之前,她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老院长依旧只是点头,没有说话。
樱霓推了推夏骨朵,小声问道,“阿姨,这招好像没用,要不换一招?”
夏骨朵继续摇晃着手指催眠老院长,“现在我开始数数,数到三你就会很困,然后进入到十几年前。一……二……”三还没说完,老院长看着她的手指,困得慢慢闭上眼睛。
樱霓说,“阿姨你这功力不行啊!”
夏骨朵瞪了一眼樱霓,慢慢地对老院长说,“她是不是很喜欢大白兔?”
老院长似睡似醒地点了点头。
“大白兔是什么?”
老院长半眯着眼睛呆滞地看着前方,突然慢慢伸手,无力地朝樱霓的方向指去,嘴唇微张像要说话。
大家顿时紧张起来,然而,接下去什么也没有发生。
回去的路上丘陵面色阴沉,樱霓拍拍他的肩膀,“大叔,这趟起码还是有收获的。”她回头看向后排的夏骨朵,偷笑道,“起码知道了心理学专家夏骨朵竟然是催眠菜鸟,我就说她只会这一招!不然早就在我们面前炫耀了!”
夏骨朵狠狠踢了一脚副驾驶的靠背。
周期赶紧出面,“樱霓你就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确实是有收获啊!根据老院长一直点头,还是能证明阿姨的推断没错,老院长和小小关系比较好,小小逃跑之前应该也和老院长提到过些什么……”
周期来了兴致,“然后呢?”
“提到的内容应该是自己为什么要逃跑或者是要到哪里去。”
夏骨朵闲闲赞道,“有些进步,会用脑子想事了。”
樱霓白了夏骨朵一眼,“所以,这些问题的答案一定就藏在……”她停了下来,丘陵急不可耐地问道,“藏在哪里?”
“哎,你们说老院长最后朝我指了指是为什么吗?难道是我因为长得像大白兔那样可爱?”
众人无语,丘陵说,“可能她只是想让你出去!”
夏骨朵叹了口气,“看来对你的智商还是不能抱太多希望。”
樱霓不甘心地说道,“谜底就在大白兔身上,那大白兔是什么?肯定需要我们去找啊!”
周期思索着,“我觉得可能是某条道路或者哪家店铺?”
樱霓转向丘陵,“大叔,你再好好想想,除了大白兔奶糖、车挂,还有什么大白兔?”
这么多年,要是有印象早就想起来了,丘陵无奈地摇头。
周期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喊上林帅?”
樱霓掏出手机打给林元素。
电话迟迟不通,等通了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樱霓急道,“你在哪?”
林元素没有回答,只听见摇滚的音乐声,电话就断了。
樱霓收起手机,摇滚音乐?李安的烧烤摊?
周期问,“怎么?林帅不愿意出来?”
樱霓急切地要求下车,她想去找林元素,“我去看看他,你们吃吧。”
周期和丘陵一头雾水,夏骨朵看着樱霓的背影,“女人最先衰老的不是容貌,而是那份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闯劲。”她现在,再也没这么心力劲花在男人身上了。
樱霓果然在烧烤摊找到了林元素,他喝了大半瓶李安提供的药酒,醉得趴在桌上。
她嫌弃地看站,“看看你现在这什么样子!别喝了!”林元素没回答,她迁怒给一旁的李安,“你让他喝那么多干嘛!喝成这样,怎么回去!”
李安满脸无辜,“不是我要他喝的,他喝了一口就不肯放手了,一直喝。你以为我不心疼!那可是我泡了很多年的药酒!”
樱霓一把夺过林元素手中的酒瓶,林元素想抢回来,被她一把推开,“还真以为自己是偶像剧男主角!莫名其妙不开心了,然后喝点酒耍个帅?”
林元素直着嗓子嚷道,“你谁啊!要你管!”
樱霓将酒瓶放到一边,“你还好意思说我耍酒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应该给你拍下来!”
林元素想要去拿酒瓶,一把抱住樱霓,被她推倒在地,“我警告你!别借酒上手!”
骂完她又有点不忍心,把他扶起坐回位子,试探地问,“你到底怎么了?今天一天都这么反常。”
林元素醉眼朦胧看着樱霓,伸手要摸,“哎,你怎么胖了?”
樱霓一把推开他的手,“就应该不管你,让你一个人喝死!”
林元素沉默不语。
樱霓叹了口气,把他扶了起来,“走吧,回家。不管发生什么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家?他走了之后我就没有家了!”林元素挣扎着甩开樱霓,“我没事,我自己回去!”话音刚落,他啪的一下坐了下来,头重重倒在桌上。
林元素做了个梦,梦里他父亲在逆光里慢慢朝他走来。
他见到父亲想要起身,却发现樱霓正小鸟依人地依偎在自己肩膀上休憩。
父亲走到他面前,会心地看着他俩,“有人照顾你,我就放心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林元素伸手想要抓住他,然而他越走越快,渐渐消失在强光之中。
“爸!”
林元素猛然惊醒,刺眼的阳光已经照到屋内。
他伸手挡了挡阳光,发现肩膀处樱霓正幸福地依偎着。
林元素吓了跳,转头看向房里,他俩的衣服凌乱地散落各处,身上穿的是浴袍。
这是酒店。
樱霓刚好醒来,看着林元素大惊失色,满脸慌乱,忍不住就想和他开个玩笑,“看来你不记得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林元素话都说不流利了,“什么……”
樱霓笑了笑,“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她拿起地上散落的一堆衣服,抱着走进厕所。
林元素傻坐在原地,拼命回忆昨晚,怎么就断片了。
樱霓换好衣服出来,见他还在发呆就说,“我先下去,你换好衣服赶紧下来。”
林元素干巴巴地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曹大奔开着车,通过镜子看向后座的两位。
一定有事发生。
“哟,回回坐车你俩都吵得不行,恨不得把我这车拆了重组。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樱霓瞟了一眼林元素,没好气地说,“安静是种美德。”
大奔笑了,“我看你们肯定有事,放心,坐滴滴!隐私有保障!”
林元素尴尬地咳嗽两声。等他鼓足勇气,刚想开口,樱霓闭上了眼睛在睡觉。
他顿时泄了气,转头看向窗外。
樱霓并没有睡着,她只是觉得没意思,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昨晚无意中她知道了林元素的秘密。
醉酒后他终于吐了真言,原来他父亲早年扔下家人离家出走,这么多年再无消息。
至于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生。
原本还以为会发生什么,谁知道除了献出彼此的初吻外再没其他的,他吐完就睡,她还是叫的男服务员帮他脱的衣服。
想到好气啊,樱霓面无表情地走进公司。林元素跟在后面,低着头一脸认错。
周期问,“林帅,你昨晚干嘛去了?”
林元素和樱霓同时一愣,林元素心虚地看了她一眼,樱霓躲开他的眼神。
“不舒服,在家休息。”他说。
周期皱眉,“樱霓打不通你的电话去找你了吗?怎么?她没照顾你?”
樱霓低头不语。
林元素看着一直给樱霓使眼色的丘陵,连忙转移话题,“你们在干吗?”
丘陵好不容易找到救星,“老人家经不得饿啊!”
夏骨朵解释,“这叫饥饿疗法。当人饿到一定的程度,会由胃产生一种叫做ghrelin 的脑肠肽激素,可帮助人保持警觉。而这时再给予大脑一些刺激,像美食,就能迫使大脑处于兴奋状态,加快脑部运转,或许就能够帮助他回忆起一些遗忘的小细节。”
“结果呢?”樱霓问。
夏骨朵端起寿司递给樱霓,“结果就是这些只能请你们吃掉。”
周期指着自己电脑屏幕上的新闻请樱霓帮忙,“你粉丝多,帮忙转下。”
有个孤儿院差点遭到强拆,孤儿院情况很苦,没有足够的资金运转,又没有人愿意在孤儿院做工,十几个孩子只有两三个老师带,而且很多孩子都多少有一些疾病,没能够得到好的照顾。
樱霓义愤填膺地拿起手机,“你马上转给我!对了,孤儿院在哪?附上地址,我喊我那些COSER 圈的人去看看现场情况。”
林元素突然想到也许孤儿院拆迁过,他问丘陵,“你是出狱后去找的孤儿院?”
丘陵点头。
林元素忙掏出电脑飞快敲打着,周期也明白了,翻找桌上的资料抽出一叠厚厚的资料,老孤儿院迁址在到了原址五百米外希望小学旁边。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赶紧去老院看看,说不定会有遗漏的线索。”夏骨朵建议。
樱霓也说,“正好我去拍点孤儿院的照片,还能附在帖子上,说不定转发量更多。”
丘陵犹豫不决,“要不你们去,我在这等你们。”
夏骨朵理解他的心情,“总要有个人看着公司,大叔,你就在这呆着等我们消息。”
只有几栋矮小的平房。
樱霓掏出手机对着四周使劲拍照。
周期失望地说,“不如咱们分开来找吧,看能不能找到当时的负责人或者一些资料。”
夏骨朵朝左走,回头发现周期并未跟上,有些意外。
樱霓八卦地凑到周期旁边,“怎么不跟上你的女神了?”不经意间她和林元素眼神对视,她连忙朝夏骨朵跑去,“阿姨,我跟你一起!”
周期和林元素呆呆地看着她俩的背影。
“林帅,昨晚你到底对樱霓做了什么?她好像在躲着你?”周期看好戏地问林元素,不过收获了一句:“话真多。”
过了会林元素又说,“看来,你与女神之间隔得不只是一个签证的距离了?”
周期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林元素疾步走开,他连忙跟上。
这还用说,她每天看移民指南填面签,够明显了。
周期叹了口气。
林元素安慰道,“先做事吧。”
“第一次他不跟着你走,不习惯了吧?”樱霓对夏骨朵说。
“第一次你们没黏在一起斗嘴,也挺不习惯的。”夏骨朵轻笑。
“阿姨啊,这世上,能真正对你好的,遇过一个,少一个。好好珍惜我们家周期,可不要失去之后才后悔莫及!”樱霓劝她。
夏骨朵沉思着自嘲一笑,“你说我,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她看着樱霓,“既然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去靠近他,为什么不把最后一步走完,正视他的内心?”
“或许我和你一样。”樱霓狡黠地一笑。
“一样?”夏骨朵不解。
“你在害怕开始,而我在害怕结束。”
周期站在孤儿院的展览墙上欣赏孩子们的画,“孩子们的世界多美妙,不仅富有想象力,还有一种神奇的力量,看了会让人心情变好。”
林元素抬眼看到横幅,“福利院第32 届儿童画展。”
这已经是第32 届画展,根据时间推算,丘陵女儿九年前、十年前就被送进来,那么她一定也参加过画展。
他们在孤儿院库房翻找从前的画,弄得灰头土脸。
樱霓不自信地问,“都这么久了,确定还留着吗?”
周期叹气,“试试吧,说不定会有线索呢。”
夏骨朵拿起一幅画,吹了吹上面的灰,“这些画时间都挺长了。”
“而且这些画的画框都已经拆除,画上面也没有名字对照,根本无法判断是谁画的。”樱霓也拿起一张,突然她叫道,“你们看!”
樱霓举起手里的画,得意洋洋地说,“我就说线索一定藏在大白兔里!”
画上画着一个可爱的大白兔。
林元素判断,“这应该就是丘小小的画。”
夏骨朵拿过樱霓手上的画认真观察,“我怎么觉得这画的笔触……有些熟悉?”
樱霓认真地又看了一回,“小孩子画画不都差不多,我们看了这么多副画,觉得熟悉也是正常的。”夏骨朵坚定地摇头,“不是今天我们看到的这些,是一种成熟的画法,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回到办公室,夏骨朵从包里拿出画摊在桌上,“我们知道大白兔是谁了?”
丘陵冲到桌子前,拿起画咧开嘴似笑又像哭。
林元素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悠着点,这孤品可是唯一的线索。”
丘陵越看,眉头缩得越紧,“我觉得这幅画很熟悉。”
樱霓笑了,“你逗我呢!你女儿的画你之前肯定见过,不熟悉反而才奇怪!”
丘陵摇头解释道,“我以前为了赚钱,很少陪小小。她学拼音、学写字我都没管过,都是她妈妈带她的。这幅画我从来没有见过,但总觉得很熟悉。”
樱霓看向夏骨朵,“这么神奇,阿姨和大叔都觉得这幅画很熟悉?”
这画一定有奥秘。林元素叫周期举着画,让丘陵好好回忆。
夏骨朵反对,“这里有三位男士,按照公平理论来说,除了大叔要看画回忆,其他的两位应该轮着来举。”
女神也会心疼人了?
周期开心不已,樱霓和林元素偷笑,不过樱霓迅速指定,上半场周期,下半场林元素,要是丘陵回忆不出,就24小时全程陪护。
林元素没想到把自己也绕了进去,举画的时候满脸郁闷,偏偏丘陵不慌不忙的,还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樱霓端着咖啡走进来,一脚踹向丘陵的椅子,“想出来了吗?”
丘陵惊醒,连忙摇头。
樱霓将咖啡递给林元素,“爱喝不喝。”
“就是它!”夏骨朵叫道,吓得林元素把咖啡洒了出来。
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女孩撕掉了自己身上一半衣服,旁边还有一只哭泣
的小白兔。她一把拿过林元素手中的画,指了指画上可爱的兔子。
丘陵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这么熟悉呢?原来近在咫尺。”
樱霓和林元素一头雾水看着。
夏骨朵指着墙上的画,又指了指林元素手上的画,“这两幅画,笔触一模一样,同样透露一股淡淡的忧伤。”
然而房屋中介说这幅画不是他们的,好像是前房东留下的,但前房客是东欧人,做服装生意的,已经回国。周期掏出一张纸条,“现在是互联网加时代,我有了他FACETIME,还怕找不到他?”
丘陵和林元素围着周期,FACETIME 那端显示接通。
一个东欧人出现。
周期连忙说道,“Hello!”
东欧人跟着打招呼,“HEY!”
周期指着墙上的画,“This picture……where?”
他这往外迸单词的水准,听得东欧人一头雾水,耸肩摊手表示不懂。
周期感觉自己还可以努力一把,“This picture……忽?”
听得丘陵急死了,“你不是说你是语言达人?说的哪国话?!”
周期委屈地回头,“我是方言达人,这英语又不属于方言。”
丘陵一把推开周期自己上场,说了两个单词后也说不下去了,把座位让给林元素。
林元素问,“Excuse me, This picture,who give you?”
“what?”
林元素刚想说话,夏骨朵听不下去,推门进来,“三个男人一台戏!”
她凑到屏幕前说着流利的英文,不一会结果有了,这画是朋友送的,东欧人说他并不知道画的作者是谁,没有画框也没有落款。
夏骨朵问道,“这画框……”
丘陵茫然若失的点了点头,“我当时搬过来收拾的时候看着这画还不错,就找个了装裱师傅帮我装裱了一下挂在墙上。”
夏骨朵看了一眼画,“油画不好好爱护就会产生霉点,看这画能保存这样,装裱还是帮了点忙的。不过……还是不知道画的主人是谁。”她继续用流利的英语和东欧人聊天,没注意那三个男人一个接一个出去,周期失落地走在最后。
周期决定发奋学好英语,无奈第一晚就失败,被丘陵拉着陪喝到凌晨三点,啤酒红酒白酒加威士忌,只能第二天一早强忍睡意看书。
樱霓瘪了瘪嘴,“他的人生充满了暗自哭泣和夜班纵酒!”
林元素看向周期,“现在约局都不喊我了?”
周期连忙解释,“我也不想,丘大叔拉着我不肯放我走!”
这时夏骨朵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个穿戴时尚的年轻男孩。
大家不由同时看向那人,尤其周期,目光恨不得钉在他身上。
那人自来熟地打招呼,“大家好!”
夏骨朵介绍道,“王思明,泰兰集团总经理,标准富二代。”
王思明热络地和每个人握手。
周期忍不住问,“请问你来是……”
“我想委托你们帮我找个人。”王思明停顿了片刻,害羞地一笑,“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