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见了。
齐康坐在沙发上,拘谨中带着焦急和沮丧。
周期给他端了杯水,“先喝口水,你慢慢说。”
“曼华带着孩子不见了!”
周期诧异,“怎么会?昨天不是还……”
“就一晚上的时间,她就……她什么时候走的?”齐康闷声闷气地说。
“走的?齐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周期抓住信息点。
齐康顿时急躁起来,“我知道什么啊我?猜的!前几次都这样,刚找到人人就搬走了,这回更快,直接一晚上就没人了!”
“齐大哥你说清楚,‘前几次都这样’,是什么意思?”周期也急,但再急也得稳住。
齐康抹了把脸,疲惫地说,“昨晚曼华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见周期惊讶,他赶紧摆摆手解释道,“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后来那女的跟个有钱人跑了,我也晓得错了,后悔了,想要 弥补他们娘儿俩。可曼华是铁了心的不愿意见我,每次我找到他们,她都会带着孩子搬走让我找不着。”
周期想了想,“那这回……”
“这回我聪明了。找到他们以后我没做声。想想也蛮好的,起码人还在自己跟前,想的时候还能偷着去看两眼,有时候曼华没时间接送孩子,我就跟在孩子后面,送他上学,送他回家。不过那天真是……”
周期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知道小帆装药的口袋。对了,那个急救……”他做了下心肺复苏的动作,“你也是专门找人学的吧?”
齐康点头,情绪低落,“我晓得,当初嫌弃孩子有病,还找了个仨儿来气她,我,我简直太混账了,我……”说着他狠狠抽了自己一下,“曼华说得对,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周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现在就想回到他们娘儿俩身边,下半辈子为他们当牛做马我都心甘情愿!”
看着他悔恨的样子,周期想帮他,可是……他一个人做不到啊。
林元素在座位上专心致志玩手机游戏,周期来回走动打电话。
“你就当帮我个忙吧,齐大哥他真知道错了。”
夏骨朵正在做瑜珈,耳上挂着蓝牙耳机,“站在女性的角度上,我们绝不原谅渣男。”
“他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就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忙碌的后台,樱霓穿着一身演出装扮,躲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接电话,“周期啊你得成熟点,同情心这东西,它不是狗血,不能到处撒。”
周期看到林元素,突然来了主意,“那个,林帅他已经答应了。”
林元素惊讶地抬头看向周期。
后者匆忙地做了个拜托的手势,林元素无语,翻了个白眼。
樱霓靠在墙上,哑然失笑,“他会答应这件事?别逗了,难道他刚才没翻你白眼?”
“你……你怎么知道?”
“哼我怎么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好了,我要上台了,挂了。”
电话被挂断,周期失落地看着手机。
林元素头也不抬玩着游戏,“长本事了,撒谎都不带闭眼的。”
周期急道,“我也是……没办法啊。”
“总之一句话,我不参与,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期突然又来了个主意,“林帅,钱呐,人家又不是不出钱,你就别跟钱过不去嘛。”
林元素果然顿了下。
周期一看有戏,赶紧跑到他桌前,蹲下把下巴搭在桌面上,“林帅,不然你来打电话,叫她俩回来?”
“年轻人呐,还是太年轻了。”丘陵出现在周期身后,“何必这么麻烦?我有办法。”
先斩后奏。
夏骨朵和樱霓听说发遣散费,立马回了公司,会议室里只有林元素和周期。
“丘大叔呢?”夏骨朵问。
丘陵把两张合同扔在桌上,“这就是你们的遣散费。”
夏骨朵瞪向周期,周期赶紧装死扮无辜。
樱霓无语,“大叔,这是个圈套啊。”
丘陵得意地一笑,“可你还是钻进来了。”他拉开椅子坐下,“咱们公司“再创辉煌”是迟早的事,所以遣散费这个东西,大家就不用想了。借用周期 的一句话,咱们是一个Team,有事一起扛,有钱一起赚。”
夏骨朵双手环抱在胸前,“接案子也得有个底线吧,最起码得是个品行端正的人。”
丘陵看向夏骨朵,“古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咱们帮他也算是功德一件。”
林元素补了句,“英雄惜英雄,浪子惜浪子。”
夏骨朵了然,微微挑眉。
丘陵环视四周,“这样,公平点,大家投票怎么样?”
樱霓不以为然,合同都签了还投什么?
丘陵假假的,“投吧,大不了付违约金。”
夏骨朵冷笑两声,“你舍得给吗?”
所有人看向丘陵,他慌乱地低下头,“那个……我去安排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半天下来,各小组都查到了一些东西。
周期和夏骨朵去了云帆的学校,老师说云帆的妈妈打电话来帮他请了病假,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上课,后来再打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周期又问跟云帆关系好的男同学,但小男孩们说的小公园、超市之类,都可以忽略。
林元素查到云曼华暂时还没有出行记录,应该还在本市。
樱霓去了云曼华工作的超市,同事说她请了假,但没说要去哪里。后来她又去了他们住的地方,但母子俩一直很低调,没人注意他俩的行踪。
总之,云曼华应该是铁了心要失踪。
“年轻人啊,还是太年轻了。”听到周期只问了男同学,丘陵感慨道,“谁规定说男孩子最好的朋友一定是男孩子?你呀,太保守了。”
周期和夏骨朵又跑了次学校,这次目标是云帆的女同学。
下课时间,走廊上满是玩耍的孩子,五年级三班门口,几个小女孩正在跳皮筋。
周期轻步走到她们跟前,柔声询问,“孩子们你们好,我是周期哥哥。”
女孩子们停止游戏,警惕地看着他。他亮出招牌笑容,“哥哥想问一下哦,你们班的那个云帆,跟哪个女孩子玩得最好呀?”
女孩子们都没说话,一个看上去有主意的拉了拉其他女孩子,几人一齐转身跑回了教室。
周期感觉不可思议,夏骨朵走到他身边,“怎么,亲善大使周期先生也有吃瘪的一天?”
“这是为什么?”
“大概觉得你像怪蜀黍。”
周期委屈地说,“我哪有?我……”他看向夏骨朵,“那……要不你去?”
“我?我最烦小孩子了。”
那怎么办?
夏骨朵白他一眼,拿出手机打给樱霓,“现在有空吗,请你帮个忙。”
樱霓穿着一身亮眼的服装,带着颜色鲜艳的假眼镜,站在讲台上给孩子们变魔术,“看好了哦,姐姐要给你们发礼物了。”
她向孩子们展示空的道具帽,然后把帽子用布盖上,“跟姐姐一起倒数一二三好不好?”
孩子们大叫,“好!”
樱霓依次举起手指,和她们一起倒数,“一,二,三!”
她一下把布掀开,但什么都没有。
孩子们疑惑地站起来,探头朝帽子里看。
樱霓一笑,伸手从帽子里拿出一个小玩偶,“当当!”
孩子们兴奋地鼓掌,“樱霓姐姐好棒!”
樱霓指着一列一座的孩子,“从他开始,一个一个排队上来领礼物,不要插队好不好?”
孩子们:拿到了。
“姐姐这里还有一个娃娃没有小主人,怎么办,它会伤心的。”
一个小女孩举起手,“姐姐,我可以帮娃娃找到它的小主人。”
“那姐姐可不可以问问,那个小主人的名字呢?”
“他叫云帆,也是我们班的,不过他生病了,这两天没来。”
“生病了呀?那姐姐把这个娃娃送给他,祝他早日康复。你叫什么名字?”
“陆思瑶。”
陆思瑶高兴地奔到讲台处,从樱霓手里接过玩偶。
他们是假借魔术兴趣班招生的名义去的学校,夏骨朵有个朋友要招生,正好他们要找人,一举两得。就是樱霓不得不挨个班都变一次魔术,免得只去云帆所在的班级太刻意。
周期承担了搬搬抬抬的工作,变魔术的道具和送给孩子们的礼物加起来有四箱。
空箱子摆在办公室里,林元素处女座的强迫症又要发了,“能不能好好摆摆,不然放茶水间。”
不过搞了这么多事,倒是找到一点线索,陆思瑶和云帆关系最好。两个孩子都是单亲家庭出身,平时有许多话题,而且陆思瑶说一定会把玩偶交给云帆,只要跟上陆思瑶,应该能找出云帆。
但周期和夏骨朵去过几次学校,再跟着小孩子太显眼了,这活只好交给林元素和丘陵。
为了防止他俩看上去像怪蜀黍,樱霓自告奋勇帮忙。
她一手挽着林元素,一手挽着丘陵,看着学生们陆续从学校里走出来。
林元素嫌弃地看着她的手,“你这样目标更明显。”
丘陵也撇开她的手,“不然你俩守着,我先回去吧。”
“站着!”樱霓怒了,“咋地,我好心好意来帮你们,都会不乐意是吧?!成,大叔你也别走了,我走,你俩过!”她走到丘陵身边,把他推向林元素。林元素抱住立足不稳的丘陵,两人一起看向她。樱霓瞪着他俩,胡乱理了理头发,“合着我多想帮你们似的……”
林元素瞥见陆思瑶出来,赶紧推开丘陵,“人出来了。”
他跟了上去。丘陵看了樱霓一眼,也跟了上去。樱霓想了想,还是跟上了。
陆思瑶走在前面,林元素和她隔了一段距离跟在后面,丘陵和樱霓依次跟在林元素后面。
四个人连成一条直线。
小女孩并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她走到一个巷口转了进去,林元素也跟了进去。
但等丘陵和樱霓要拐进去的时候,被林元素拦住了,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俩往前看。
前方,陆思瑶站在墙边,地上有个小箱子,上面压着一盆花。
她东张西望观察了一下周围,吃力地搬下花盆,揭开箱子的盖子,然后从书包里翻出什么东西,郑重地放进箱子。把盖子合上,放回花盆,陆思瑶才开心地离开了。
她一走,后面几个赶紧冲过去搬下花盆打开箱。
原来是一封信。
三人互看一眼,哭笑不得。现在的孩子什么脑回路,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樱霓从林元素手中抢过信,“就让姐姐看看,零零后是怎么写情书的吧。”
她正要揭开信封,被林元素一把拉住,“孩子也有属于自己的隐私。”
樱霓不理他,还想要揭,但他更加用力地抓住她的手。樱霓吃痛,“行!我不看了!”她把信塞给林元素,揉着手腕,“疼死了真是,我又没有真的要看。”
林元素不理她,把信原封不动放回箱子里。
丘陵皱眉思考,“你说,云帆什么时候会过来拿东西?”
“今天之内。”樱霓说。
“为什么?”
“我昨天给她的那个娃娃,不见了。”
林元素搬起花盆放回原处,拍了拍手上的灰,“等着吧。”
小巷的路灯已经亮起。
拐角处林元素和丘陵站着,看着不远处的花盆。樱霓坐在小马扎上悠然吃着方便面,“你俩再忍一下,我很快就吃完了。”说完她又吃了一大口,故意做出吸面的声音。
丘陵有些担忧,“你确定云帆他今天一定会来拿吗?”
“会的会的,别着急。”
丘陵咽了口口水,转过头继续看着花盆那边。樱霓心满意足喝了口汤,放下面碗找纸巾。林元素看到她的举动,无声地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喂。”
来得正好,樱霓接过,“谢谢。”她抽了张出来,粗粗擦了一圈嘴巴。
让看在眼里的林元素格外难以忍受,“擦干净点,嘴色还有。”
樱霓伸舌舔了下嘴角,又擦了擦,“那么干净干嘛,你在想什么?”
林元素转过身,他什么都没想,就是看不下去。
丘陵拍拍他的肩膀,看了樱霓一眼,“年轻人,能不能把少斗几句嘴,专心做事。”
樱霓起身走到他身边,“我好了,你俩谁去坐坐,休息一下。”
“不用。”林元素想都不想,冷言拒绝。
樱霓冷冷哼了一声,“问你了吗?我问的是丘大叔。”
“哦,丘大叔是个双数啊?”
樱霓不理他,“大叔你坐吧,别管他。”
丘陵看了一眼林元素,又看了一眼樱霓,林元素和樱霓互看一眼,都哼了一声。
还没等丘陵坐下,云帆出现了。
“云帆,云帆!”樱霓分外激动奔上去。
丘陵被她一吓,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们?”云帆吃了一惊。
樱霓问,“小帆你没被吓着吧?”
林元素问,“小帆,你妈妈现在在哪儿?”
丘陵问,“小帆你妈呢?”
“慢慢吃,别呛到了。”在路边小餐馆,云曼华给云帆夹菜,看着他大口吃饭。
明显不想看见他们……丘陵清了清喉咙,“那个……照道理,你和齐康之间的私事,我们本来不应该掺和的,但是吧,我们也是接 了委托的,所以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够去见见他……”
“我不想见他。”云曼华直接打断他的话。她自己捧起碗开始吃饭。
丘陵语塞。他眨了眨眼,看向樱霓,后者摊手无声表示自己也不行。
在丘陵目光的催促下,她犹豫着开了口,“姐,咱们都是女人,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但就见一面,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吧?我也经常见我前男友啊,虽然他们都劈腿了,但是我……”
“你有孩子吗?”云曼华一句话问住樱霓。
“两个人在一起,合则来不合则去,强求不得的,所以他出轨什么的我不在乎。我恨的是,他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做出这种事,那个时候小帆心脏病发,整个人都是血肿的,差点连命都没了你知道吗?!”云曼华的声音并不大,她顾及地看了一眼旁边桌上的人,眼里含上了泪水,“这跟你那小孩子过家家的恋爱不一样,你明白什么啊?”
云帆看向云曼华,发了会呆,突然猛咳起来。
云曼华连忙放下碗筷,轻拍着他的背,“叫你慢点吃了,这孩子真是……”
樱霓失落地看向林元素,捅了捅他的手臂,催促道,“你说话啊。”
“为什么我要说话?”
“因为你长得帅。”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我还是想说……”对着丘陵和樱霓充满期待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我劝不了。”
这个时候,要是周期在就好了,丘陵想。
云帆缓过气,抬头认真地看着云曼华,“妈妈,如果我想你去见一见爸爸,你可以答应我吗?”
“为什么?”
“因为我想见爸爸。”
周期把会议室布置成满是彩条和气球。
夏骨朵走过,停下脚步,他得意地凑上去,“怎么样,我布置的。”
“你要结婚啊?”夏骨朵打量着整个会议室。
“啊?没,没有啊。”
“那你布置成这样干什么?”
周期走到她身边,也打量着整个房间,“一会儿齐大哥和云大姐不是要见面了吗?我就想布置布置,让他们看着高兴。”
“你这种土到掉渣的布置,谁看了都不会高兴的。”
“那你说怎么搞嘛。”
夏骨朵看向他,“照我说,你就应该什么都不做,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你也别想什么破镜重圆、 覆水重收的事,咱们这儿只是找人的,不带干居委会大妈的活儿,明白吗?”
看周期那付傻样,夏骨朵就知道他没明白,直接明示道,“拆了吧都。”
大概唯一能体会周期好意的就是齐康,他穿了一身新衣,还捧着一束玫瑰,脚边还有箱玩具。
樱霓看着他手里的花,“周期,那是你教齐大哥买的吧?”
周期连连摇头,“这个还真不是。”
樱霓有些焦急,“完了,齐大哥一定以为他这回能和云大姐复合呢,但我看云大姐那样,根本就不可 能。”
夏骨朵叹了口气,“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
周期左右看了看,“咱们真的不帮帮齐大哥吗?”
“结果显而易见,咱们何必插上这一脚?”林元素掏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在大家的等待下,母子俩终于出现了。
齐康献宝般把玩具递给云帆,“看看,喜欢不?”
“喜欢!这个我想要很久了,班上的男同学都有。”他把玩具展示给云曼华,“妈妈你看,爸爸给我买了玩具。”
云曼华微微点头,透着一股冷淡,齐康缓缓站起,递上鲜花,“曼华,谢谢你肯来见我。”
她没有接,“有什么话你赶紧说,说完赶紧消失。”
齐康失落地说,“我……我知道自己做了很多很混账的事,让你伤心了。放着这么好的妻子这么好的儿子 不要,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我没资格请求你的原谅,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留在你们身边,照顾你和孩子。”他看了一下身边的四人,“也请你们大家做个见证,我今后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对她们母子。”
云曼华低头不语,周期见状挺身而出,“云大姐,你就原谅齐大哥吧,他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你看他坚持不懈地找了你们这么久, 一直在默默地关心你们,还为小帆学了那么多急救措施,我姥爷说过,知错能改是件好事,就应该给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
云曼华的脸色立马变了。
夏骨朵立刻用力捅了一下周期,“你少说一句会死啊?”
周期:我……
云曼华怒道,“难道在你们看来,他这种坚持不懈,就该成为我原谅他的理由吗?是,他是为我和孩子做了不少事,但在我看来,他做的那些连个屁都不是!我可以轻描淡写我的痛苦,但你们不能轻视它!”她瞪着齐康,抢过云帆手里的玩具扔回去,拉着孩子就走。
“爸爸,爸爸……”云帆的叫声越来越远。
齐康怅然若失,鲜花落在地上。
在大家无奈的目光中,周期感觉自己很失败。
丘陵从办公室出来,见他坐在窗边,满脸惆怅,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周期回头,“大叔,你说我这次,是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别太在意了,说到底都是人家夫妻俩的事,咱们帮不上忙的。”
周期心里好过了一点,“对了大叔,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再创辉煌?”
“快了,放心吧。”
周期跟打了鸡血似的站起来,“又将是美好的一天,加油!”
这时门口冲进来两人,正是云曼华和齐康。
“小帆,小帆有没有来过这儿?”
丘陵和周期面面相觑,“没有,怎么了?”
齐康灼急地说,“小帆他,他不见了。”
原来昨天云帆放学之后一直没回来,云曼华以为他去找他爸,结果也不在齐康那儿。齐康单位有事,没去找小帆,没想到他竟然就不见了。
“那赶紧报警啊!”丘陵说。
“报了,昨儿夜里就报了,可我们还是不放心,所以想请你们帮帮忙。”齐康说。
丘陵赶紧召集所有人马。
各组人员出发,丘陵去找人帮忙,林元素和樱霓去找小刘,夏骨朵和周期去学校。
看着他们离开,云曼华不由双手合十。齐康揽上她的肩膀,坚定地看着她,这次,她没有甩开他的手。
根据警局查到的监控录像,发现云帆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在一条小巷。
小巷?
林元素和樱霓同时想到,放花盆的小巷!
他骑着小电驴带着樱霓赶到那。
樱霓解开头盔扔给停车的林元素,跑到花盆前搬下来打开箱子的盖子。
停好车的林元素看见信,抢了过来揭开信封。
“你不是说要尊重孩子的隐私吗?”樱霓纳闷。
“非常时期,非常方法!”
信是陆思瑶写给小帆的,从内容上看,她是在安慰他:爸爸妈妈是一家人,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两人又赶紧冲向学校。
从陆思瑶那里得知,昨天云帆到校后心情一直不好。课间时他告诉她,爸爸来了,可是他妈妈不要爸爸,因为在他小时候生病快死的时候,爸爸不管他和妈妈离开了,现在爸爸想回来,但妈妈不让他回来。
他觉得,如果他没生病,爸爸妈妈就不会分开了。
云帆把责任归结到自己身上,觉得愧对母亲,所以离开了。
“没找到吗?”一看他们的表情,云曼华明白了。
樱霓点点头。
云曼华眼泪夺眶而出,齐康赶紧安慰,“先别急,不是还有警察吗?”
林元素也说,“警察已经在火车站、汽车站这些地方布控了,一定会找到小帆的。”
云曼华泪如雨下,不自觉地抓住了齐康的手臂,“这个傻孩子,他干嘛怪自己,这不关他的事啊。都怪我,都怪我太死心眼,孩子要是找不到,我不如死了算了。”
樱霓问,“云大姐,齐大哥,你们知不知道小帆可能会去哪里?”
云曼华摇头,“知道的地方都找过了。”
“那……那会不会是一些有意义的地方,譬如你们一家三口曾经去过的,譬如云帆自己很 想去的,又或者,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你们曾经答应过云帆要带他去,结果没去成的?这些地方都有可能。”
齐康突然想起,“曼华,你还记不记得,小帆五岁的时候,咱们答应过他要带他去游乐园的。后来因为他的病,咱们就没去成……”
樱霓兴奋地说,“那就去游乐园找找!”
林元素看着她,所有人都冲出去去游乐园一起找,他在经过樱霓时,特意又停下来看她。
“你……干吗?”
樱霓眼神闪烁,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往后仰去。
但林元素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笑离去。樱霓松了口气,赶紧跟上。
他们在游乐场的旋转木马找到了云帆,他正站在一旁,羡慕地看着玩的人。
云曼华和华康奔到他身边。
“小帆,你没事吧?”
“小帆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吃饭?”
云曼华一把把他揽入怀中,“吓死妈妈了你。”
她嚎啕大哭起来。
云帆托着她的脸,“妈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云曼华抓住他的手,连连摇头,“傻孩子,我和你爸的事与你无关,知道吗?”
“可是,你们俩分开,就是因为我啊。”
齐康轻轻抚摸他的头,“不是的小帆,是因为爸爸,爸爸做错事惹妈妈生气了,不关小帆的事。”
云帆看看齐康,又看向云曼华,“妈妈,你不肯原谅爸爸,是因为我,可我愿意原谅爸爸。所以你也再给爸爸一次机会好不好?”
云曼华看向齐康,他也看着她。
云帆说,“我会帮你好好监督爸爸。”
看着他俩殷切的目光,云曼华终于点了点头。
樱霓高光地拍了下手,“天公作美,多好的大结局啊!”
林元素看向她,“是吗?”
“难道大家不觉得我们能找到云帆,太巧合了吗?”
回到办公室,林元素玩着胶片说。
被他的目光注视着,樱霓有些发虚,眼神闪烁。
“林帅,你能不能再说清楚一点?”周期不解。
首先,云帆哪儿来的钱进游乐场?混进去?可能性不高吧。那么必然是有人送他进去的。
“提到游乐园就一次命中,这种命中率神仙都操纵不来,根本就是有人故意的。”林元素说完,又看向樱霓。
夏骨朵先反应过来,“我们找了那么多地方,就是没想到游乐场,是谁把线索引到了这个上面呢?”
“估计是有个人早就找到了云帆,并且跟云帆决定好了一些事情,所以没有直接将云帆的下落告诉我们。甚至更有可能的是,云帆这次玩失踪,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的。”
所有人都看向樱霓。
她笑而不语,起身离开,“买吃的去!”
是的,她在24小时经营的汉堡店找到的云帆。
“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我……我想让爸爸妈妈重新在一起,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过日子。”
“你出走示威也要留个线索嘛,不然怎么找你,真是……害我们跑了那么多地方……你这次离家出走简直太不专业了。”
云帆问,“樱霓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样啊……
是她出的主意。
绿灯亮起,行人匆匆过街。
突然,一阵视线模糊。
樱霓晕倒在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