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简跃的逼问,简单也有些意气用事,搬出了那人的名字:“哥哥你别小看人!我可以找严总帮你!”
简跃瞪大了眼睛,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抓住她的手:“简单,老实说,你跟他什么关系?”
简单慌乱推开他,站起来心虚盯着窗外:“咳,朋、朋友关系啊!哥哥你以前不是也跟严总合作过,你应该知道他是一个仗义的人,相信他愿意帮忙的!”
简跃抱着臂看她,一脸狐疑:“真的吗?人落难时,身边的朋友很少有伸援手的,你确定你跟严总的交情有那么深?”
简单恨不能扇自己两巴掌!怪自己说错了话,哥哥在试探自己呐!
简单故作镇定与他对视:“我也不清楚我们的交情有没有那么深,这次可以试一试嘛,都说金钱是感情试验的良方。”
简跃嘴角抽了抽:“你不确定还敢说大话!”
简单坐下来抓住他的手,一脸诚恳:“哥哥,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咱们兄妹一起想办法渡过这个难关,相信我!”
简跃温柔摸了摸简单的头发,叹口气:“哥哥也不忍心你担心,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能照顾妹妹,已经很惭愧了,就更不能再让你操心了!”
简单笑着摇头:“哥哥这话怎么说的,我们是兄妹,是这世上彼此唯一的亲人,当然应该互相照应,之前一直是哥哥照顾我,妹妹小不懂事,现在我长大了,哥哥你有事不要总自己扛着,我可以帮你分担了!最近我忙着拍戏,还搬到了酒店住,忽略了哥哥,我已经很自责了,所以哥哥不要再拒绝我关心了!”
简单和简跃对视着,眼睛里仿佛有千言万语,很久,兄妹两个没有像这般坦诚地促膝长谈了!
简跃无可奈何地叹气,终又露出会心一笑:“好吧,公司初成立时的确有很多财经管理的问题,这些遗留下来的问题到后期运行越来越明显,去年底我不得不向银行贷款解燃眉之急,可是今年六月中旬是我还贷的最后期限,眼看就要到了!我本指望着长安这个项目在千禧电视台取得成绩,但现在却出了点小问题。”
简单皱了皱眉:“看来周云云她没有骗我!周台长跟她们果然是一丘之貉!”
简跃一脸迷茫,心底也开始不安:“简单你的话什么意思?”
“哥哥,你还记得张沐炀吗?”
简跃点了点头:“记得,新鸿百瑞前任总裁崔志明,之所以能够偷税销赃这么多年,都是因为这个张沐炀帮他掩盖罪证,打通财政局的各方渠道!怎么,睿迹现在的危机跟他有关吗?”
“有关系,而是是很重要的关系!张沐炀的前妻叫杜玫菡,正是长安这个项目的中介人,哥哥,你被她骗了!”
简跃一脸震惊:“什么?你说……杜玫菡是……我只知道她私下里跟王局长有些交情,却不知道……怪我疏忽大意了!”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而且这只是她计策中的一环!周云云今天去医院看小媛,实际是威胁我,小媛前阵子因为没受住诱惑,入了一个影视潜力红星协会,创办人就是杜玫菡!她一直掩盖身份,藏在曹悦珂背后,周云云说,五天后我如果不同意杜玫菡的要求,曹悦珂就会向你施压,周台长那边也会有所动作,而且小媛吸毒的事情也会被曝光!”
简跃的拳头松开又握紧,忍不住狠狠砸向桌面:“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简单,她们要你答应什么?哥哥告诉你,千万不能答应!你放心,既然这里面牵扯到曹悦珂和周台长,不如我找个时间跟他们谈谈,无论他们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只要能放过我们兄妹,我都答应!”
简单靠在他肩上,轻轻点了点头,心底却想的是,如果五天后还没有办法解决,自己就答应她们,承认吸毒自断星途,能换来周围在乎的人的平安,她也没有遗憾了!
这晚,简单跟着简跃回家住,而严逸谨在医院守了成美媛一夜,只因为简单的托付,他不敢食言……
第二天一早,简单先到医院看成美媛,见严逸谨在走廊的长椅上睡着,不免心疼。简单问护士台值班的护士要了薄被,然后盖在严逸谨身上。
她见他睡得熟,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颊,他的睫毛轻颤着,安静的样子更加耐看,她看着,自己也傻傻的笑。突然,她刚要收回手,男人的手已经迅速捉住她的!
简单一惊,对上男人含笑的眼睛,十分懊恼:“严逸谨,原来你在装睡!讨厌死了!”
严逸谨笑笑,用力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抱着:“嗯,你不是想看我睡觉,那就让你如愿好了!”
简单……
“你放开我啦!有、有人在看,你别这么不注意影响!”
严逸谨坏笑着亲了她一口,挑眉:“我愿意,他们能怎么着?”
简单……
简单叹口气,头钻在他怀里,疲惫地闭眼:“严逸谨……”
“嗯?怎么了?”
简单努力忍住眼泪,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昨天和周云云的谈话,她并不打算告诉他,一是怕他担心,二是他知道了,肯定会阻止自己委曲求全。其实她并不想自断星途,但如果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她又怎会忍心看着他们受苦!
严逸谨,请原谅我对你隐瞒这些,但请相信,我是真心在乎你的!我愿意和哥哥一起分担这些,却不愿看你被毁掉,那样比让我放弃梦想,更加的令我心痛!
成美媛气色还不错,简单嘱咐她好好配合医生戒毒,便和严逸谨一起离开了。回到影视城,简单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一场戏,离开前找到了曹悦珂。
曹悦珂像是猜到简单要来,还提前给她准备了茶水,却低头翻着杂志,似乎并不关心她要说什么。简单隐隐不安,但跟哥哥商量好了对策,如今也不能临阵退缩!
简单鼓起勇气:“曹制片,我就直说了,您跟杜玫菡认识,她一定要你对付简跃,也就是我哥哥,能不能求您……放他一马?”
曹悦珂翻着书的手停住,但很快又恢复了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简单,我们并没有特别的交情,我也跟你坦白过,杜玫菡是我的恩人,她要我办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做!”
简单不安地攥紧双手,努力保持微笑:“可是曹制片,我一直清楚您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从我跟您道歉回归剧组,您对我多次指导就能看出来!您之前对我严格,只是因为您爱您的作品,希望每一个演员都能认真对待,您并不是一个真正刻薄的人!所以……”
曹悦珂突然抬头,打断她:“你错了!简单,我就是一个刻薄的人!”
简单激动地站了起来:“不,您不是!曹制片,我知道看一个人不能片面,虽然您表现得没有吴导和气,但我能感受得到!而且从一个人写的书也可以看出这个人的样子!您笔下的舒云,虽然后来因为康祁连的挑拨与林熹婥作对,但她明明可以置林熹婥死地,却一次次心软,证明她心里还往不了那段主仆情!您也是同舒云一样的人,不可能真的绝情!我求求您,杜玫菡这么做害的不止我们兄妹,至少成美媛是无辜的!”
曹悦珂眼底划过一抹心痛,但很快便消退:“你不用说了,我曹悦珂一向最能做自己的主,别人的意见我何必在乎!杜玫菡是我的恩人,我再刻薄,也不能忘恩负义!你走吧!”
简单还不死心,曹悦珂却用一句话堵死:“你不用费心机了,就算给我钱,我也不能帮你!”
简单绝望转身,每一步都很沉重,周台长那边自己说不上话,曹悦珂这边又不松口,难道真的只能妥协了?
曹悦珂突然叫住她:“等等!长安这部戏到今天,你也算善始善终了,临走我再送你一句话。”
简单没有回头:“有什么话,请曹制片赐教!”
曹悦珂垂眸掩不住悲凉,半晌才沉重开口:“在这个圈子,甚至是社会,只有有实力的人才能控制别人,你之所以会被她们逼迫,是因为你没能力对抗!简单,这条路很艰难,我相信到今天你也看清了,或许依她们的意思,也是一种解脱,你如果不甘心,想不被束缚,就必须改变!我言尽于此,该怎么选择,别人不能代替你!”
镜中的自己,是如此的颓废!两泪涟涟,生无所恋,空有一腔愤怒,却无能为力!简单啊简单,你这二十几年算是白活了!
走出洗手间,一条手臂却阻隔了去路!
“简小姐是不是刚哭过?恕我直言,哭是最懦弱又无用的表现!”
那是最令简单厌恶的声音,她没有抬头,直接撞开:“付易昆,我不是二皮脸,没有你的洒脱,想哭就哭,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付易昆盯着她迅速逃离的背影,冷笑:“骂我是二皮脸有意思?我本来打算帮你,现在看来,您简大小姐有骨气,不需要我自作多情了!”
简单马上停住,愣了愣又跑回来,抓住付易昆的手盯着他:“你刚刚说什么?你可以帮我?”
付易昆甩开她的手,吹着哨将手背到脑后:“简大小姐不是不愿意跟我这个二皮脸有关系,那我还贴你的冷屁股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