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曾光强硬的态度,简单知道,理智点应该顺从,但她身体实在不舒服,就算强撑着过去,在酒桌上也会出岔子。
简单只能卖惨:“曾导,不是我不愿意,只是……实在撑不住了,痛经加上淋雨,我现在全身无力,算我求求您,让我回家休息吧!我这个状态,要是怠慢了客人,也……”
曾光不屑地睨了她一眼,将手中的袋子狠狠扔过去:“我可不懂怜香惜玉,一个小演员能有什么价值,妈的快滚去换衣服,不来你以后也不用来了!”
比起刚刚强硬的态度,曾光现在的话,更像一种侮辱!他是在讽刺,她一个戏子就该去献媚陪客人!
简单努力忍住酸涩,拿出袋子里的裙子,咬牙站起来:“好,请曾导放心,我一定陪好!”
李君若愤愤不平想要替简单说话,被旁边的女演员拦住:“简单原本就得罪过他,再说即便他现在名誉扫地,但还是剧组的主宰,别和他呛着来,最后受罪的还是简单,你别再给她惹祸了!”
更衣室内,简单换上了那条性感的裸背蕾丝包臀裙,镜中人一张白嫩秀丽的脸,眉笔一点点勾勒出流畅细腻的线条……
简单一边擦着口红,一边悲伤地落泪,为自己可悲,为不能选择心酸……
她今年24岁,已不再是那个初入社会青涩天真的小丫头,许多事许多人,不能够与自己想象中的重合,所谓的光鲜亮丽,背后也都藏着旁人看不到的辛酸!
寂寞,自我慰藉时懂得人情的重要,不公,愤愤不平中激发无穷的斗志。
痛,就忍着!愤,就发泄!恨,就丢弃!
但最不能割舍的,就是向前进的勇气!
手机里,某个人的名字清晰地显示在快速联系人的位置,简单最痛苦的时候,往往需要与他分担。只是,昨天她惹他生气了,他还会理自己吗?
犹豫良久,简单还是选择给他发短信……
‘第一次被当成陪酒的工具,拍戏时肚子疼得抽筋,我忍了,淋着雨还有身体不适,我忍了,但曾光侮辱我一个小演员没有价值,我哭了!严逸谨,我如果现在放弃了,是不是太懦弱?是不是不能忍受这些,太矫情?我虽然心里难受,但我选择去,希望你看到后会祝福我,再见。’
半晌,那个人没有任何回应,简单看着镜中泪流汹涌的自己,笑着大骂:“简单,你矫情个屁!没有任何人是可以依靠一辈子的!现实就是这么残忍,你只能靠自己!没那个实力,就该放下自尊,自尊能值几个钱啊!哈哈……”
重金属音乐充斥着双耳,污浊的空气弥漫着烟酒气息,有人举着话筒唱着古怪腔调的歌,酒杯相撞,一张张看不透虚伪笑着的脸……
曾光带着简单,一个个介绍围坐的六七个男人,脸上的笑容简直用尽了他毕生的力量,大概他结婚生子,都没笑得这么高兴!
左边第一个男人,身材适中,也没有大肚子,就是矮个子秃顶,是制片方那边的客户,姓唐。
曾光一把将简单推到他面前:“这位是唐先生,简单,快给唐先生倒酒!”
简单隐忍握着拳头,脸上始终保持微笑,刚拿起红酒瓶,却被曾光制止。
“唐先生喜欢喝白的,为表示心诚,你也该陪唐先生喝!”
简单脸上的笑差点僵住,但还是选择乖乖倒酒,递给对方:“唐先生,感谢您对我们的支持,将来电视剧能顺利播放,我再送您一瓶好酒!”
唐先生倒没有不规矩,向她冷淡点头,沉默着喝下白酒,看脸上满足的神情,果然是酷爱白酒!
曾光见状又推着简单向前:“这位是林先生。”
简单笑着冲他点点头,刚要倒白酒,对方却插道:“红的就好,我不能喝度数高的。”
他们随心所欲,但折腾的是自己,简单心里挺不爽,但也只能照做:“林先生,我敬您,祝我们合作愉快!”
对方接过酒仰头喝尽,冲简单笑笑:“合作愉快!”
曾光继续介绍:“这位是邓先生。”
简单看了一眼曾光,在他提示下,给邓先生倒了啤酒:“邓先生,我敬您,希望您事业一帆风顺,家庭美满,也请您多多关照我们剧组!”
然而那位邓先生,却不老实地伸手摸简单的腰,挑逗意味十足:“哟,小美女嘴挺甜的!呵呵,我喜欢!”
简单强忍住厌恶,曾光还在,不能不给他面子!
终于把几人都对付完了,那个邓先生又提出和简单拼酒!
此刻,简单已经觉得腹部隐隐发痛,按着肚子缓解,委婉地拒绝:“邓先生,我实在、实在喝不下去了,下次,下次一定陪好您!”
邓先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下次?你当我傻!下次你随便找个借口就不来了,再说我们几个也没时间,这局还不一定能组起来!就说给不给我面子,喝是不喝?”
简单咬着牙站起来,身体摇晃了几下,端着酒杯来到邓先生面前:“好,既然邓先生赏脸,我奉陪到底!”
邓先生这才心满意足:“好!曾光,你来给我们一人倒五杯啤的五杯白的!”
那一刻,简单差点晕倒!五杯啤的五杯白的?喝完她还能站起来吗?
邓先生见她脸色差,皱了皱眉:“怎么,反悔了,不愿意?”
简单连忙摇头:“不不,我愿意,非常愿意!”
简单不知道自己如何坚持到喝完最后一杯的,只记得邓先生在她差点摔倒前,扶着了她!她明显感受到他不老实的手,最后强撑着推开他,借口补妆,逃离包厢。
洗手台前,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简单一边吐着,一边用凉水冲洗,但经期原本就需要保暖,这前前后后折腾,现在她的肚子已经在绞痛!
实在撑不住,她就扶着墙弯腰一步步走着,不想再回去,但没有理由就走,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了!小腿也开始疼,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引起了什么不良反应。
身后突然有人喊自己:“是简小姐吗?”
简单没力气转身,只是顿住脚步:“是我。”
那人忙追上来,扶住简单:“简小姐,是严总让我来的,你还好吗?”
眼前突然一黑,在听到严总时,简单已经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严逸谨,还好,你没放弃我……
昏昏沉沉的,简单只觉得身上有凉风拂过,只是自己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里,并不觉得冷。
简单没敢睁眼,怕这是自己的梦境,那么如果没有他,会很失望难过。
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声音:“为什么醒了不睁眼?生气?不想看到我?”
简单愕然睁开眼,黑乎乎的一片,勉强能看到严逸谨的脸。
简单难受地捂住眼睛,委屈地道:“我以为你气没消,不愿意管我了!”
严逸谨叹口气,抱紧她:“傻瓜,我怎么会不管你!我再生气,也受不了你受委屈。”
简单窝在他怀里,眼泪突然控制不住:“严逸谨,我难受!我刚刚喝了好多酒,这里疼,这里也疼!”
严逸谨按着她的手,帮她揉着肚子,眼底的心疼更甚:“以后这种应酬能推就推,曾光那里我也说不上话,希望他能顾忌我的面子,不再为难你。”
简单抱紧他,突然抖了抖:“我冷!”
严逸谨还没说话,前面开车的孙秘书已经关上了后车窗,还不合时宜地轻咳一声:“咳,那个简小姐,你不舒服就多休息,少说话。”
简单…… 天呐!车里还有其他人?而且是孙秘书?没脸见孙秘书了……
严逸谨却凑到她耳边:“自己人,不用害羞!”
简单……
严逸谨没有送简单回家,而是让孙秘书把车开到他的别墅,然后把简单抱进卧室。
简单浑身发热,迷迷糊糊的,就是不肯放手:“严逸谨,不要走!我难受!”
严逸谨坐下来,半搂着她,替她擦着冷汗:“好好,我不走!你好好睡觉!”
简单被严逸谨喂了退烧药,就睡着了,靠在他怀里很安心,等到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刚睁眼,简单就连忙握住身旁男人的手,经过前天晚上闹别扭后短暂的冷战,她有些害怕,怕他不再理她了!
简单刚把手塞进去,就被某人缠紧,接着看到他睫毛在颤动,就知道他已经醒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昨晚守了我很久吗?”
他身上衣服都没脱,半靠在床头,就这么搂着她睡着了,估计也没睡多久。
严逸谨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见她并不反抗,吻又落到鼻尖,唇角……
“你发烧了,我不敢睡死,凌晨两点多,你才退烧。”
简单用力抱着他,突然特别自责:“我没让你开心,反而要你担心我,真是太不懂事了!”
严逸谨低头,好笑地看着她:“你懂事过吗?”
简单……
“不怪你,应酬这种形式在圈子里社会上都已经根深蒂固,曾光肯定记恨你,早料想到他会为难你。”
“你怎么跟曾光还有那几个人说的?曾光会轻易放我走?”
严逸谨手上的力气突然加大,险些弄疼她:“我没出面,让孙秘书去的,这种事她自然能处理好。不过,我们的事情,你想公开吗?”
他问得认真,她听得不安,虽然是孙秘书出面,但曾光不是傻子,能够猜到自己多半和严逸谨有非同一般的关系!曾光知道了,难保他不会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