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台长有些迟疑,拥着简单的手松开又被缠紧,神情复杂盯着她。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要知道我对像简小姐这么漂亮的女人,没有自持力!”
简单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抬起头瞪他:“你!”
周台长冷笑,毫不犹豫推开她:“这样就恼了?”
简单看着他转身,却也不急,反而更加有把握。
周台长不会没有一点戒心,如果表现得太过热情,反而会引起怀疑!
所以,主动却又骄傲,这才是正确的表演方式!
简单没有追上去,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谈合作的人最忌讳轻率,周台长只凭一时意气,就断定我没有诚意吗?”
周台长顿住脚步,简单一步步走过去,拉过他的手走向舞池。
侧目看去,她的侧脸被灯光照得艳丽,灵动狡黠。
简单忍住恶寒,手臂攀上他的肩,脚步跟着音乐,翩翩起舞。
一进一退,他们相拥着,贴近着,目光却审视着彼此。
“周台长之所以听信万馨和沈研莉的怂恿,想把我收入旗下,无非就是看中我的声誉,您需要的也不过是能给您撑场面的身边人,而我也需要您的资源,不掺杂个人感情,没有肉欲,各取所需,干净明了。”
周台长揽住她下腰,居高临下看中她,轻笑:“好一个干净明了!这个提议有意思,我过几天给你答复。”
再次见到孙秘书,依然是上次见面的会所,孙秘书很谨慎,怕被周台长发现她们有联系。
简单将自己跟周台长的谈话内容告诉孙秘书,对方紧蹙的眉头微松,却只是片刻,又皱起。
简单不解道:“我这么说不可以吗?”
孙秘书眼底一片深邃,不置可否:“今天是最后一次见面,以后电话联系。”
简单越发糊涂,她本就为此心急,还得不到明确的态度,不免有些恼。
“孙秘书是什么意思,不妨直说!”
孙秘书一怔,随即笑笑:“别急,有些事情我还没交代清楚,如果你明白了现在的处境,就不再认为我多此一举了!”
简单的耐心彻底耗尽:“你快说吧!”
孙秘书几分无奈,叹道:“警方目前已经掌握了相关证据,只可惜张沐炀的行踪飘忽,但可以确定他和周台长有往来。”
简单脸上的不耐消失,只剩下不安惊恐:“孙秘书的意思是,张沐炀有可能就在你我身边监视着?”
孙秘书沉重点头:“你理解得没错。”
简单……
“这也是总裁和警方商量出的方案,引蛇出洞,希望简小姐可以成功!”
简单心底一惊,不免有些酸涩:“是他让我……”
孙秘书打断她:“方案是他想的,但是我自作主张,还请简小姐帮我保密,你该知道,我一心为他,别无恶意!”
简单瞬间释然,并未计较:“我当然明白孙秘书的心意,放心,这次就让我为他做件事吧!”
孙秘书惊讶地看看她,目光飘向茶杯,若有所思:“知道我最欣赏总裁哪一点吗?”
简单摇摇头,好奇地等待下文。
“很多不了解他的人,都以为他是靠家里才有了事业上的成就,其实我最清楚不是!当初严教授极力反对他从商,但总裁还是凭借一己之力,把寰宇做大,虽然后期严教授通过自己的人脉帮到他,那也是对他儿子的认可。简小姐应该知道,万事开头难,总裁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他要做一件事,一定会计划周密,然后一步步走下去,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都从不放弃!”
简单听得目瞪口呆,这还是第一次,在孙秘书口中听到,对他如此中肯的评价。
如孙秘书所言,严逸谨应该对这份事业有着特殊的情结,成功的背后,是简单不曾看到的拼搏隐忍割舍。
她理解他为事业做的一切努力,所以更加不希望任何危机影响他的前途!
张沐炀这颗钉子,简单发誓要替他拔掉!
爱是索取与给予的平衡,如若打破平衡,爱就变了味道……
4月13日,简单收到周台长的信息,要她明天以他女伴的身份,参加一个私密的酒会。
约定的时间是深夜12点。
早晨,嘉南的电话突然打过来,一个措手不及的消息,打破了简单内心的平静!
嘉南说:“你亲爱的师兄要息影,他家人移民去了法国,今天就飞去法国,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简单以为自己期盼这一天,可当他真正离开她的生活,她又无法割舍!
她以前认识的男性朋友几乎为零,从事演员这一行后,认识的男性朋友都带有这样那样的目的,只有冯温煦于她是不一样的存在!
意识到,她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简单将一切抛到脑后,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开车赶赴机场。
汽车停稳时,一架飞机正从头顶划过,在蔚蓝的天空留下伤感离别的弧度。
简单看着冯温煦发来的短信,滚烫的泪水溢出眼眶。
冯温煦:师妹,当你看到这条短信,我已经开始了我的旅途,或许你抬头可以看见我乘坐的飞机,算是最后的告别吧!不用难过,人生本就是一场旅途,途中遇见的人,终会散场。这是我的选择,就像你坚守你的梦想,为演戏而努力,我也有我的明天等着我创造。遇见你是我认为的幸事,从你身上看到许多现在演员缺少的优点,也让不再执着过去的不完满。跟着家人离开,或者说承认他们是我的家人,对我来说是一个美好的结果,我希望你可以祝福我。还有你在国内要开开心心的,顺顺利利的,也希望你能拥有一段新恋情,早日步入婚姻殿堂!如果你还念着我,等你结婚了记得告诉我,我一定飞回来参加你的婚礼。就此别过了,望珍重!
眼泪模糊了视线,简单捧着手机,呆滞地望着天空,可惜那架飞机早已消失在天际。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惊愕的女声:“简单,你怎么在这儿?”
简单回头,看见是冯温婉,不做隐忍,任由眼泪掉下来。
“婉姐,你是来、是来送师兄的吗?你怎么没一起走?”
冯温婉一脸关切,递给她纸巾:“我又不想去法国学习律法,那个冯温煦根本就是在逃避,也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邪?”
简单……
“呃,婉姐还没认他吗?”
冯温婉哭笑不得看着她:“人都走了,你还劝我认他,有什么意义,他又不会领你的情。”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简单早就知道,可那天以后,她心底开始害怕,怕身边的朋友纷纷远去,怕到旅途终点,只剩孑然一身!
夜深人静,简单更加思念严逸谨,朋友的离去,令她更加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她视为最珍贵的!
十点了,距离酒会还有两个小时,简单梳妆打扮好,准备出门。
这时门铃响了……
简单未深思,却在门缝里看见一双熟悉的眼睛,她害怕是自己看错,害怕是别有用心的人迷惑了自己,于是又迅速关门上锁!
门外安静了半晌,那人不再按门铃,而是喊出了她的名字。
“简单,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简单忍住眼泪,戒备地问道:“你真的是严逸谨吗?为什么我等了这么久,你偏偏不出现,今天却出现了?”
严逸谨叹口气:“我被警方带走调查,没办法抽身来看你,再说我应该避嫌,外界传我们现在已经分……”
简单气愤地拉开房门,冲到他面前:“谁跟你分手了,你问过我为什么造假吗?这么多天联系不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严逸谨皱眉看了看四周,半推着她进屋:“我都知道,别在这儿说话。”
简单虽然生气,但还没有被冲昏头,知道在外面吵闹会引来记者,没有再阻拦他。
进门之后,严逸谨迅速抱住了简单,他用长出胡茬的下巴蹭她的脸,其中的情深不舍,不言而明。
简单由最初的推拒,慢慢变成顺从,最后紧紧环抱住他,任由眼泪浸湿他的衣襟。
“张沐炀早就回来了,还拿我威胁你,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你也根本没把我当女朋友吧!”
严逸谨不发一言,拥着她的手臂越来越用力。
他身上的味道素来令她安心,但今天,她得不到他的回应,仿佛这个拥抱也变得不真实。
简单逞强推开他,努力克制住想要拥抱他的念头,目光微冷与他对视。
“回答我啊!你打算装哑巴到什么时候?”
严逸谨依然沉默,眼底多了一丝愧疚。
简单生气地抓起他的手腕,狠咬一口:“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说话啊!”
严逸谨突然笑出声,爱怜地摸着她的长发:“嗯,你想听我说什么?”
他终于肯开口,她却不知该问些什么,亦或者,该相信什么。
这个男人很好,待她处处都好,做事有分寸有头脑,但也正因为此,他的心思总有一部分她看不透。
简单从他怀里扬起倔强的脸,恼怒地瞪着他,渐渐眉目紧蹙,脸上遍布忧伤。
严逸谨以为她会哭出声,却不想,她竟收敛了悲伤,咧嘴笑了,笑得夸张,笑得讽刺。
“哪怕是孙秘书都知道你正面临着什么,而我身为你即将订婚的未婚妻,却什么都不知道!哈哈,算了,你不想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