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江蔓茹到厨房没多久,欧阳玲和莫老太太就紧随而至。
还好,她手脚够利落,随手就从桌上捧起一盘水果,边走边吃,掩盖面上的慌乱。
欧阳玲和莫老太太看着她,面面相觑,继而欧阳玲笑着说道,“蔓茹,你一直在客厅里?”
江蔓茹拿水果的手顿了顿,眨巴着眼睛,故作疑惑的看着她,“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你没去花园?”
“去花园干什么?外头又冷,我现在又禁不得一点冷。”说着,江蔓茹拾起一颗葡萄往嘴里塞,吃得津津有味。
“那江云浅呢?”
“你和奶奶去佛堂后,她说她不舒服就上了楼。”
听她这么说,欧阳玲眉头紧了紧,心里疑惑重重,“没下来过?”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上去后我就来厨房里找水果吃。你应该去问我爸和司爵,他们一直都在客厅里坐着比较清楚。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事,就是刚和老太太回来的路上看到走廊里的一个花盆被踢倒了,以为是你们去过花园呢。”欧阳玲扯出一抹浅笑,悠悠地说道,尽管心里十分不安。
“原来这样啊,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呢,不就是个花盆吗,说不定是哪个佣人浇花的时候不小心踢倒的呢。”音落,江蔓茹从盘子里拾起颗葡萄递到莫老太面前,微笑道,“奶奶,这个葡萄可甜了,您偿偿看。”
“不了,奶奶刚吃得有点撑,还是去喝点茶吧。”
莫老太太深深的凝视了江蔓茹一眼,看她脸上的神色是那么的坦然完全不是装出来的,顿时心里愁绪万千。
难道她们真的猜错了,刚偷听到她们谈话的不是她,而是江云浅?
可是她也说了,江云浅刚刚就上了楼,若是她下楼司爵他们应该看到的。
想到这里,莫老太太忙拄着拐杖走向客厅,看到厅内就只有江绍锋和管家在,顿时眉心一拧,看着管家沉声问道:“管家,江云浅有没有下来过?”
“云浅小姐?”看莫老太太的神情很不对劲,管家心里顿时燃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如实答道:“刚刚出去了,说是出去买点急需用品。”
是她!
居然是她!
莫老太太的脸色更加难看,“就她一个人?”
“是。说是少爷有几份文件忙着审批,所以就一个人出去了。本来还想让司机送她一程,结果云浅小姐拒绝了。”
莫老太太回转身,看着欧阳玲,声音冷沉的问,“现在是不是可以证明一切了?”
欧阳玲没有说话,侧身微转,往身后的江蔓茹斜睨了一眼,顿时陷入深思。
就行为举止而言,眼前这个江蔓茹更像原来的江云浅,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出去的却是江云浅,而不是她,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江蔓茹就站在她们身后不远的地方,莫老太太和欧阳玲的谈话,她可谓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真的没想到江云浅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去,想来是吃太多飞饼,过敏症犯了,难以忍受,所以才跑出去买药的吧。不想却好巧不巧的成了她的替死鬼,这下可好了。
不过心里虽这么想,但看莫老太太和欧阳玲那慌乱的模样,她还是故作疑惑的问,“妈,莫奶奶。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你们看起来都一幅慌里慌张的样子?”
“没你什么事,赶紧上楼休息去。”
生怕江蔓茹察觉到什么,欧阳玲立即对她说道。
江蔓茹早就巴不得能脚底抹油,听她这么说,当下应了个鼻音,抬脚就往楼梯口走去。然而,当她走到半楼梯的时候,欧阳玲却忽然出声喊住她,江蔓茹以为是她察觉到什么,背脊一僵,捧着水果盘的手也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想转身也不敢转,只能背对着她问,“妈,怎么了?”
“上次我去丰大那边听个医学教授的讲座,据他所说催眠术对失忆症有很好的辅助效果。正好妈妈的老同学就是做这行的,我已经帮你约好了时间,我们明天一起去看看?”
催眠!
看来欧阳玲还真是贼心不死,饭桌试探不出,现在想拿她失忆的事做借口。
不行。
听说催眠可以探知别人的过去。
她要是答应接受催眠,到时就什么都穿帮了。但是一口回绝,反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怎么办?
江蔓茹皱了皱眉,左右为难。
“怎么了?”
迟迟不见她的答复,欧阳玲顿时皱起眉头,更加笃定心中的猜想。
莫老太太听出欧阳玲的用心,刹那间,尖锐的眼神也望向楼梯上的江蔓茹,眼神沉了又沉。
这时,江蔓茹蓦然转身,浅笑嫣然的说,“没事,我刚就是在想这两天是不是应该去做产检了。既然妈妈已经约好了,那我们去就是了。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过去的事,不然成天被人拿着和姐姐比都不知道回事。”
“真去?”
没想到她竟会答应,欧阳玲惊愕之余,忍不住再次确认。
“当然去。”江蔓如说得一脸的肯定。
“好,那明天我让司机来接你。”
江蔓茹点了点头,“那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上楼了。”说完,踩着阶梯匆匆上楼,就怕欧阳会再弄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法子来试探她。
“蔓茹都答应了,你还真的想带她去做催眠?”莫老太太拧眉看着欧阳玲,有些不能理解她的行为。
“不能不去啊,老太太。这可是证明蔓茹身份的唯一法子了。”
“不管怎么样你都给我处理得稳妥些,千万不能让她察觉到什么,也不能伤及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望了眼江蔓茹消失的方向,莫老太太语气沉重的说。
“老太太放心吧,我会注意分寸的。”欧阳玲点点头,转而想到刚花园的事,凝声问道,“那刚刚花园的事怎么办?”
莫老太太想了想,随即冷眼扫向身旁的管家,厉声吩咐,“管家,这几天密切注意江云浅的举动,如果她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立即把她给我绑起来。”
管家听言一脸的惊骇。
绑?
这江云浅是怎么惹上他家老太太,居然让她这么大动肝火,连动手的话都说出来了。
“听到没有?”
见管家无动于衷,莫老太太不由冷声喝道。
管家连忙点头,应道,“是、是。”
——
书房。
江蔓茹端着水果,推开门,慢步走进去,看到莫司爵埋头于文件中,她轻声道:“司爵,你怎么这么快就上楼了?”
莫司爵抬头,见是江蔓茹,随即冲她招了招手,“怎么,兴师问罪?”
知道他指的是放任江绍锋一人在楼下坐的事,江蔓茹顿时轻笑,迈步走到他身边坐下,随手把手上的水果盘往桌上一搁,悠悠地说,“你看像吗?其实我也知道我爸那个人太势利了,肯定会以我的名义不停你的向你索取。我自己也挺反感的,感觉就像他们手上的交易品,只要有需要就随时可以抛出去。但反感归反感,他们始终是我的父母,我又不能太狼心狗肺了是不是?所以就请你大人有大谅,不要计较了。”
听她说得那么无奈,莫司爵随手揽过她的腰,把她抱在自己双腿上坐着,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一脸宠溺的笑了笑,“也没你说得那么严重。不过,要想让我不追究可以,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只要把我哄开心了,说不定我还会给你爸点甜头偿偿。”
江蔓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顿时伸手搂住莫司爵的脖子,佯怒道:“你什么意思啊?你也把我当成交易品了是不是?”
莫司爵笑了笑,蜻蜓点水的吻了吻她的唇瓣,“你觉得有可能吗?”
“没可能吗?可我听你的话就是这个意思。”江蔓茹故意撇嘴道。
“这样啊,那我倒不介意,身体力行,以行动证明我的心意。”音落,莫司爵俯身就要吻上她的唇,“不许你乱来,前三个月医生可说了,不能运动。”
“医生说不能运动,又没说不能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