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坐在那里,任大红的盖头当头罩下。一片喜庆的气息恶狠狠的向她扑来。她抿嘴下,便由着喜婆来搀住她,缓缓的向外走去。却不知,此刻自己的命运已经开始偏移!
门口,看着俩个被喜婆搀扶出来的新娘,秦氏眼眶一热,看着那个披着“鸳鸯戏水”的新娘,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教育的这么久的女儿,今天却是要嫁出去了。从此这府里,便是又空了下来。
她上前,想要再拉着“杜千娇”说些体己话,这个宝贝女儿到江府,可不能再任性了。
旁边的小草一看,脸色白了下,马上上前向秦氏行了个礼:“夫人,这姑娘又不是嫁得很远,你随时都可以去看她。但是你现在不能耽误了我们王爷的亲事啊,不然这后果有谁负责啊。您还是体谅下我们这些下人吧。”小草说得占了三分理,而且又抬出司徒昊来,所以威信自然是有几分的。
小草说完,王府里的那些丫鬟连忙点头称是。而江府的那些丫鬟,也是起哄到,吉时快过了,也是要快点上花轿的意思。
“夫人,我看还是先千娇上花轿吧。”杜天鹏附在秦氏的耳边,小声的说到。别看,今天这两家派来的都是丫鬟,却指不定在各自的府里,还是些重要的丫鬟。他杜天鹏即便顶着一个尚书的称呼,也不能得罪了她们。谁让自己的女儿以后在人家的院子里,还要得多看她们照顾才行啊。
要是谁一个不高兴,自己女儿在江府肯定又要受气了。
秦氏收住上前的脚步,抹了把眼泪,这才又转身,不舍的挥手,示意她们各自领好自己的新娘。“不要搞错啦,我们家千娇是“鸳鸯戏水”的。
杜千娇是“鸳鸯戏水”,那么杜心月就是“蝶恋花”了。
俩家的丫鬟各自上前看了下她们头上的盖头,便搀扶起自家所谓的新娘,慢慢的向杜府的门口走去。
小草背着光,朝江府的那个丫鬟打了个手势,便迅速的跟上前,搀扶住杜千娇的身子。而那个丫鬟亦是抬脚上前,小心的搀扶住心月。
大红色的盖头下,心月微微一舒眉,好在她的这个大娘没有拉着杜千娇,说体己话。这种日子,嫁得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但是没有亲娘的送行,心里多少有些落寞。
突然伸出的一双素手,让她不由自主得低下头,疑惑的眨了下睫毛。
她记得小草的大拇指和食指上面都有薄薄的茧子,可是这双手,莹润光滑,并不是小草的手。
心月抿嘴,眉梢上的疑云更是加深了一些。但是,她终究没有开口说什么。
她相信小草,她不会骗害自己的。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欢庆的乐鼓声、客人艳羡的祝福声,俩位新娘在各自的丫鬟搀扶下,来到了门口。
憋在盖头里的杜千娇想要偷偷掀开自己的盖头,看看外面的热闹。
小草伸手制止住她,学着江府那主事丫鬟的腔调说道:“请姑娘不要为难小得们,盖头只能有新郎来接。
杜千娇听她这样说,这才又不高兴的打消了自己偷看的想法。
心月缓缓的抬脚,进了花轿,便默默的坐在那里,没有说什么话。
“起轿!”两顶八抬大轿缓缓的被抬起,却往俩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因为王府在杜府的东边,所以花轿要先往王府门口绕一圈,才能往宫中而去,而江府则是在西边,同样轿子也要先到江府的门口,游上一圈,才能往宫中而去。
俩顶花轿的目的地一样,却是殊途。
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司徒昊虽然没有来接轿,但是他派逸风过来护送心月,就是算准了,这一路上肯定并不安全。
逸风一拱手,便冷冷的向杜天鹏请辞了。
俩顶轿子同时启程,江凌越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逸风护送的那顶的轿子,在街头拐了个角,他嘴角含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这才落地了。
现在还只需要两步,两步他就可以帮助这个女人离开司徒昊。
如果要问他为什么要帮助这个女人,只能说他心里也有一份爱吧。
但是这份爱,不会开花,不会结果。它只存在抽芽的坯胎里,没有发芽,却胎死腹中,永远没有机会抽芽。
因为在她的心里,并没有江凌越这个名字的存在。她的名字却总是会和,徒昊和司徒锦这俩个皇家最优秀的男人挂上钩。
那么他为什么要救她?
希望锦幸福,希望她幸福。
他不争,不抢。
他会把她送还给司徒锦,因为现在看来,只有司徒锦才能给她,她要的那种幸福啊。
一阵阵的人声鼎沸,花轿却渐渐的偏离了原来既定的方向。
江凌越一挥手,花轿却进入了一个古巷,不知行了多久后。他这才下马,抱手,恭敬的对着轿子里面的人说到:“杜姑娘,希望江某这番举动,希望不会让你反感。”
心月扯开自己头上的红盖头,映入眼帘的却是“鸳鸯戏水”的针面,突然间想到刚才屋里的那三只老鼠,再想想小草,便一却都想通了。
她淡然的抿嘴,带着镇定的神色望着江凌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杜姑娘,江某并没有恶意。只是纯粹希望能帮到锦和你而已。”江凌越大红的喜袍把他映衬的多了几分挺拔。
“那你下面有什么要我做的?”
“杜姑娘,江某并没有恶意。只是纯粹希望能帮到锦和你而已。”江凌越大红的喜袍把他映衬的多了几分挺拔。
心月抿嘴,淡然的抬头看着对面的江凌越。“谢谢你,可是我知道现在没有人能救得了我的。”她叹息了声,清澈无波的眸子里静静的流淌着淡然的眸光,是那样的清澈,不含一丝杂质。
江凌越怔怔的看着她。
她是那样的美好。
可是命运对她却是那么的刻薄。
她为了报复,却失身与司徒锦。无奈,老天给她开了个玩笑,她失错身,而仇更报不了。
被自己的后母当做奴隶般的卖给司徒昊,老天又是不站住她这边,司徒昊的嗜血残暴,注定不会给她温柔的归宿。
这样一个女子,他能为她做得,只是帮她一把,希望她后面的路好走。
“杜姑娘,你难道不希望离开这里吗?”江凌越温柔淡然的眸子充满期待着看着她。
“想。”
“那这次是个机会!”
“没用得,司徒昊不会就这样放过我的。即使我真的逃了出去,他还是会把我追回来的,到时只能连累更多的人。”心月轻抿嘴唇,淡然的说到。
又不是没有逃过,只是每次的结果还不是一样。
“杜姑娘,请你相信江某。江某一定会成功把你救出这里的。后续的,我也已经安排好了,会让你诈死。”江凌越眸子里闪出一份激动的色彩,这个主意他想了几天。而且实现派人准备好了,就连小草也是他一手训练出来后,才敢派往王府的。
现在只是要靠老天了,老天这回如果帮她,她一定能走出这个地方。
“诈死?”心月抬眉,疑惑的看着他。
“杜姑娘,如果你说昊王爷要是知道姑娘不在这个世上了,他还会把你抓回去吗?”江凌越身子一避,恭敬的伸出手,示意他们俩人找个隐秘的地方相谈。
心月顿了下,看了江凌越眸子里的光彩,还是迈出了第一步,往前面一处没人的凉亭里走去。江凌越轻舒了口气,也抬脚跟在她的身后。
广阔的湖面上,波光粼粼,四面仿佛吹来的风,萦绕在俩人的身边,心月突然间觉得,这天气不在那么的热了。
“杜姑娘,长话短说。江某希望你能配合我演一出戏。”江凌越衣袂飘飘,显得俊挺无比。
“你说说你的戏吧。”心月抬眉,注视着他。
“是这样的,既然现在已经弄错了,那就将计就计吧。你跟我到宫里去拜堂成亲,然后……”江凌越看了四周一眼,这才抬脚一面,在离心月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住。悄声说道。
“这……行吗?”虽然这个主意听起来很不错,但是毕竟前面失败了这么多次,她还是有些担心的。如果到时不行的话,不是还要把江凌越给搭上去吗。到时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因为她,而得罪了司徒昊。
“杜姑娘,路已经走到这边了。是走、是留就在你一面的选择了。”江凌越凝望了她一眼,便转身而去,这个时候,应该给她点考虑的时间。
“等等!”心月叫住江凌越,“不过我希望你到时不要告诉锦,我还活着。”
“为什么啊?”江凌越转身,疑惑的看着她,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她心里并没有司徒锦的位置?
“这个先不说,不过事成之后,我想一个人离开这里。”心月抬眉,她不想让司徒锦知道,是因为那晚大殿上,她能看出锦和洛澜公主是一对。
既然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的存在,就可能会阻碍他们俩人的幸福。
也许离开这里,是个不错的主意。到时说不定还会遇到别的人,然后成亲、生子。
呵呵,这样也不错得。
心月嘴角苦涩一笑,自己未来的生活也是会很幸福的。
可是心里的某个角落,却是有万般的不舍。
“可是……这样锦他会伤心的。”江凌越犹豫到,其实他也知道司徒锦跟洛澜公主只是演戏给司徒昊看而已,“你知道吗,那个洛澜公主,其实……”
“你不用说了,就这样办吧。”心月抿嘴,打断他的话,洛澜公主其实挺好的。她知道的,所以才选择放弃。
“那……好吧。”江凌越无奈的点了下头。心里还是希望心月到时会改变主意。
赤红的盖头又一次的被盖了上来,心月被丫鬟重新搀扶到轿子里,轿子又缓缓的启程。
一阵阵的人声沸腾中,心月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宫中。
有古乐声,嘈杂声,心月被丫鬟搀扶着从轿子里缓缓的走了出来,立在一边,等待着另外两对新人的到来。
隔着大红的盖头,她听到了人群的窃窃私语。
“三王爷娶得那位杜府的大千金,听说只是杜尚书的一个侍妾所生。”
“还是六王爷好啊,听说他娶得是银月国的公主,而且还听说,他们俩人很合得来,恩爱无比啊。”
“唉,这京城第一公子配京城第一美女,郎才女貌,羡煞多少人啊。”
“我看啊,这次最吃亏的还是咱们的三王爷。也不知道那个杜心月用了什么方法,迫使王爷要娶她为正妃。”
“可不是吗,可惜了三王爷。”
窃窃私语中,不断的传到心月的耳中,心月对这宫中,并没有多少的了解。她不知道说话的这些人到底是谁,只是这些人的话,让她突然间觉得,原来自己在外人面前是那么的不堪。
“来了,三王爷的花轿到了。旁边有一阵急促的催促声,心月只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潮开始后退,刚才那些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便一下子的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