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只是不小心碰到椅子。你们先回去吧。”心月干哑着嗓音对门外说到。
外面俩人哦了一声,便传来渐远渐行的脚步声。
黑衣人虽然在心月的背后,但从他稍稍有些粗乱的气息中,能感觉到有一些异样。还有他刚才的声音,并不像那些刺客那样的冰冷。
于是心月心里便猜想,他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为了寻找躲避之处,所以才进入自己的房间内。或许他此刻身上还受了些伤。
想到这个可能,心月稍稍的把心放了下去一点。这时架在脖颈上匕首似乎又往外移动了一下。这就更证明,这个黑衣人并无意杀她。
“你可以先把匕首放下来的,我不会叫人的。”心月壮着胆子,又试探性的说到:“阁下放心,我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恐怕我还没叫出声音,就要身首异处了。所以,我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我还要活下去的。”
黑衣人微微愣了下神。他对面前这个女人感到颇为意外,不知不觉中,似乎又对面前这个临危不惧的小女子产生了一丝兴趣。
他一勾唇,放开了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匕首。
感觉自己暂时没有危险了,她这才借着微弱的光线,小心翼翼的回头。只是看到黑衣人那刻,她突然间有些短暂的失神,这个黑衣人身上流淌着一股熟悉的气息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扑面而来的,迎下她。
把她怔得手足无措。
他穿着一件上好质地的黑色夜行衣,肩膀上还有插着一支箭,头发用蓝色的缎带束起,脸上却是用着一快黑布蒙住,只留出一双乌亮闪着光泽的眼睛。
心月转头的刹那,司徒锦的嘴角也颤动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误打误撞的进了她的房间,也没有想到这个刚让她有一丝兴趣的女子竟然就是自己今天晚上过来想要找的那个女子。
自从前几天他到府里看望自己的三哥,他看到他三哥的那么多侍妾居然联合起来,欺负这个小女子。他的心在那一刻有种莫名的愤怒。
他冲动的过去扶她,给她擦到脸上的污物,而她似乎也没有抗拒自己的帮助,这让他的心里多少有些雀跃。他甚至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曾见过这个女子。
直到自己三哥醒来后,他口中第一个喊得却是她的名字。司徒锦知道,若不是爱到极致,自己的三哥不会在那一刻把自己最为弱小的一面展示给自己相爱的人看的。那是种执手,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看着俩人在床榻上下说话,他的心却不像来时那么的平静。好似有种五味瓶打翻的感觉。趁着他们俩人在说话,他看了她一眼,便抬脚悄悄的离开了。
只是回去后,他找了自己昔日的好友南宫仇和江凌越。想从他们的口中打听到了有关于这个女人的消息,无奈俩人都是噤若寒蝉。让他自己去问她。没办法,答案没有解开,他活的很煎熬。于是他今天不得已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潜入府里。
没想到这王府里的守卫十分严实,刚在一时粗心大意被府里的侍卫给射到了肩部,这才无意间闯入这里的。
现在自己身上受伤,反而不好问事情。只能尽快的离开这里,以免影响到她。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心月经过短暂的怔愣后,看到黑衣人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他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向门口走去。并没有继续挟持她的意思。
“你要离开这么吗?可是……你身上还有伤,不如我给你包扎一下,你再走吧。再说了你就这样出去,实在是有些危险。”心月看着他的背影,这些话就忍不住的脱口而出。因为他的背影跟司徒锦是那么样的像,让她刚才有一霎那的愣神,可是想想,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王府里呢。
于是她也没多开口问黑衣人的身份。纯粹当帮助一个人吧,她心里暗想。
司徒锦因为她的这句话而稍微有些愕然,她居然会为了刚才要杀自己的刺客担心。这让他心里又些高兴又有些担心。
见他停住脚步,心月连忙上前,趁着黑夜,纤手轻轻的扶在他的胳膊上,把他扶到自己的床上。“你先在床上躺着,我去点下灯。”
她又复的走到桌子边,把烛灯给点燃了。然后径直的走到厨柜那里,把上次司徒昊送给她擦伤口的药膏给找了出来。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司徒锦的嘴角微微上扬了,有了些笑意。这个热心的小女人真应该打小屁股,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帮忙的。
不过好在她帮助的对象是自己,这让他有些高兴。
心月刚跑回司徒锦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了。便听到一阵喧哗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她握着手中的药膏,知道是府里的哨位来了。
“总管大人,小人刚才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刺客进了杜姑娘住的小院里。”门外一个侍卫的声音有些模糊的飘了进来。
“什么?还不快去禀告王爷。这杜姑娘要是出事了,我们这里的哪个人,脑袋都不能保。”管家王伯想起司徒昊对心月的宠爱,牙齿忍不住的打颤。“还有你们,快把这个小院给包围起来,大家见机行事,一定要注意杜姑娘的安全。”
王府前院。
司徒昊坐在正中,旁边则是王府内的宠妾分排着做下去。
管家王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望了主台上一眼,这才装作急急忙忙的样子,凑到司徒昊的耳边,小心翼翼的把刺客的事情给禀报了。
“什么!”司徒昊的脸瞬间僵在那里,眉头紧皱。冷冷的看了管家一眼,便起身离开了主位。匆匆得往后院而去。
王伯再次擦了擦额头上汗滴,跟在他的后面伺候着,心里却在想自己这颗脑袋恐怕是保不住了。
台上的丝竹管弦之乐随着司徒昊的离开而戛然而止。一干侍妾疑惑的看着一脸沉重而去的司徒昊,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也纷纷跟在司徒昊的后面向后院走去。
后院房间里
司徒锦听着越来越厚重的脚步声,嘴角紧抿,从脚步声他可以听出,源源不断的人正被派往这里。他想如果再不走,恐怕来不及了。到时还会连累起救自己的这个小女人。
他正要破窗而出,衣袖却被人拉住。瞬间只觉得自己脸上一凉,本来用于遮盖自己面庞的黑布也被一道的拉开了。他不解的看着拉开他脸上黑布的女人。
“是你!真的是你!锦,怎么会是你!你怎么来的!”心月看着面前那张熟悉不过的脸,嘴里没有逻辑的问着一些话。
“下次再聊!我先走了。”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司徒锦心里怕给她多添些麻烦,所以抬脚便要离开。
“等等,你现在受了伤,出去只能自投罗网。”心月蹙眉看着他,心里却有种收获了意外的甜蜜心情。“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或许你能够逃出去。”
当众人到了后院,司徒昊看见一众人已经把整个小院围得水泄不通。
早有领头侍卫来向他报告情况了。司徒昊看着紧闭的门扉,心里一阵慌张。他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本来他是想让她脱离司徒锦存在的生活,才把她接回府里,让她享受到自己的宠爱。可是没想到三番两次的她却因为自己惹上了麻烦。
后来跟过来的一众侍妾,心里则是一阵喜悦。虽然现在情况还不明,但是她们巴不得里面真的藏了一个刺客,最好这个刺客等下会一不小心的一刀刺进那狐狸精的身子里。
只是众人在外面围了许久,却一直没有听到屋里面的声音。这让司徒昊有些烦躁。
他走到门口,轻轻的叩响房门。然后侧耳凝听着屋里的声音。可是并未听到什么声音。
他握紧手腕,加重了敲门的力道。可是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心里突然有一阵不安的情绪划过,然后司徒昊“啪啦”的用力踹开房门。清冷的月光通过敞开的房门倾斜到屋里。
司徒昊扫视了屋子一圈,目光最后定格在地上躺着的那一抹娇小的影子。
他抬脚迅速的走过去,蹲下身,慌忙的抱起她,往床上送去。
外面的那些侍卫因为那毕竟是姑娘的闺房,所以暂时都只能待在屋外候着。听到司徒昊唤御医,有几个奴才连忙的退下。
“月儿,醒醒……醒醒……”用手捂了下她的额头,再对照自己的额头捂了一下,发现此刻心月的额头还是有些凉。
“王爷……”心月这才幽幽的转醒,因为她此刻正躺在床头,正好可以看见房梁上的司徒锦。她微微一笑,对他绽放了一抹灿烂的微笑。
而坐在床前的司徒昊看见她一醒来,就一反常态,居然展出一抹难得的微笑。此刻屋里又没有人,那么这抹微笑肯定给他的了。他心下顿时大爽,说出的话里,多了几分疼惜:“月儿,你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刚才我想起身吹烛的时候,突然全身没有力气,所以才会晕倒的。”心月咬着嘴唇,眼神却不敢往司徒锦那里多看。深怕司徒昊察觉到什么。
“小草呢?她怎么不伺候你?”司徒昊起身想要让小草端盆热水给她敷脸,只是刚要抬脚,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人拉着。
他回头一看,心月此刻正拉着他的衣角,好似有什么话要和他说似的。
“怎么了?”
“王爷,我晚上不想在这间房屋里睡了。”
司徒昊微微一愣神,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听懂,也不敢多猜测。
“为什么?”
“这个地方比较冷僻。”心月淡淡的说出来,眼角有意无意的瞥向房梁上的司徒锦。希望他能听懂她话里的话。她不想呆在王府里。
“那你……”司徒昊一时倒是捉摸不定为什么下午还对他冷淡无比的人,此刻好像换了一个人似得。
“随便去哪,反正就是不想呆在这里。听着你们在前院听戏,我在这里……”心月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司徒昊大手一捞,直接抱到怀里了。
如果他没有想错,她说她哪里都可以去,那么她应该也不会介意晚上和自己共处一室吧。司徒昊看着怀里的人,嘴角微微上扬。
心月在司徒昊的怀里,抬头向司徒锦做了眼神,示意他等人走后,他马上就离开。
本来她有想要让司徒锦假装劫持自己,然后逼迫司徒昊放人,可是司徒锦的这个嗓音,话说多了,恐怕会让有心人听出些什么。
所以她才假装晕倒,然后让司徒昊把她带离这个房间。只要司徒昊一走,他属下的这里也会撤掉,自然司徒锦逃生的机会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