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后,宫恒傲就堂而皇之的在她这院子里住了下来。这邻居里里外外都知道她有个老公,而且都知道她惯老公惯得像个宝似得。
隔壁的李嫂曾今悄悄的把她拉到一边,用着同情的语气说到:“你不要尽想着你家相公,还是要为自己多考虑些啊。”
心月心里这是有话不能跟人说啊,她这哪里是惯他啊,还不是那妖孽男现在生着病啊,她不好赶啊。
日子这样过了大概半个月,心月就有了一个最大的困扰了。自从宫恒傲那个妖孽男住进她这院子后,她荷包里的钱花得像流水。如果再不找些事情做的话,恐怕这荷包里的钱都不够支撑三个月了。
她不能坐吃山空,于是她便想起自己以前的干的老伙计。她到店里买了丝线,先开始绣些东西。
“夫人,你绣的琼花真好看。”
“夫人,你这双手真好看。”
“夫人,我发现你人也挺好看的。”
“闭嘴!”心月最后实在恨得喊了一声。看见这个妖孽男她就来气,身子看着比她都好,怎么每次让大夫给他诊脉的时候,那些个大夫都说他体内有隐疾。
宫恒傲委屈的抿嘴,然后又坐回椅子上。这太阳晒得还是真的很享受啊。“夫人啊,是不是为夫我给你添麻烦了,所以你才这样吼我的。”
“嗯。你花的钱太多了。”心月抬头,很直接的回复过去。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问你啊,如果我给你付房租什么费的,你是否就不生我的气了。”宫恒傲红润嘴唇一嘟,嘴角微微上扬,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纯真。
“可以考虑,不过我不收那种钱的。”从第一次见面,宫恒傲就被一群官差追着,这种人估计也是犯了些事情的,要不然才不会这样的。
“放心,肯定是我的血汗钱啊。只是要到月末才会给你的。”宫恒傲抿嘴,然后则是闭上眼睛,很是惬意的睡了过去。
心月抬眉,只是笑笑,一看他这样就是没有诚意的,她也不指望他真能付给自己多少钱。
这天是农历正月十六,听隔壁的李嫂说,这天街市上有赶集得,心月估摸着想把她手上绣得这些拿到街市上去卖,先换点钱。所以她当天晚上昨天晚上就给宫恒傲准备了吃的。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手中的这些东西什么时候能卖掉。
“灶里有些菜,还有药我也给你煎好了。你到时记得吃哦。”她跟宫恒傲说完,便提着包袱,准备到集市上去了。
宫恒傲桃花眼一挑,看了她手中的包袱,然后麻利的从椅子中跳了下来。“夫人,你看我整天都在这院子里呆着,对我的病情也没有多大的好处,所以我想……”他抬眉,瞄了一眼心月,“我想跟你一起赶集去,正好可以当你的护花使者。”
心月抿嘴,额头有些许的汗水冒出,“呃。你还是呆在屋里吧。你现在还是被朝廷通缉着,再说你的病也不允许啊。”让他去,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心月果断的拒绝宫恒傲的要求。
“夫人,你看我这病是随时都有可能发作的,你说你不在,万一我发作了,怎么办?总不能靠这只阿黄吧。”宫恒傲轻笑下,风情万种的向她走来。
心月一看他向自己走来,身子一避,然后淡然的说到:“你要去随你,但是万一在街上被官差认出来了,别带上我啊。”
“不会的,如果我真的被抓进去了。我还要夫人你给我送饭呢,我怎么舍得供出你呢。”宫恒傲迅速的到里屋披了件外袍。俩人这才留下阿黄,锁好门后,离开了。
集市上,人山人海。俩人虽然混在人群中,但是因为这宫恒傲的妖孽相,还是引来了不少人围观驻足,心月抿抿嘴,尽量的和宫恒傲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街道的拐弯路口那里突然驶来一辆马车,而且这速度很快,众人纷纷避开一条道路来。只是人群中,还有一个挑着俩筐的杨梅的老奶奶,眼看这马车马上就到了,老奶奶还没有避开呢。
“快,快滚开!”车夫叫嚣着,手中的马鞭抽得更快了。
心月只觉得心里一热,脑中一空,马上冲了过去,把那老奶奶一把给推开了。可是她却被马车轮子上的木屑给割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找死!”车夫看了她一眼,又扬着马鞭从心月的身边掠过。
一直在后面的宫恒傲,马上赶了过来,他脸色一变,直接抓住心月的手,看到她手上那道长长的伤疤,马上在自己衣服上撕了一块布,给她的伤口包扎起来。
“姑娘,谢谢你啊。”那个老奶奶站起身来,看着她的伤口,嘴里却是愧疚不已啊。
心月咬咬牙,微微一笑,“没事的,不疼。”然后她又朝宫恒傲使了一个眼色,这地上掉了一地的杨梅。
宫恒傲会意,倒是真的蹲下身去,帮这老奶奶捡了些散落在地上的草莓。
周围的百姓看到这些散乱在地上的草莓,亦是很热情的帮着一起捡起来,老奶奶摸着袖子,嘴上直说着些感激的话。
人群不远处,司徒锦和南宫仇正带着几个侍卫往这里走来,看到前面围着一群人,南宫仇的好奇心又被调动起来了:“锦,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们要不要也过去看啊?”
司徒锦看了那围着人群一眼,轻点了头,便抬脚向人群这边走来了。
“谢谢大家了!”老奶奶还在不住的感谢着,心月弯腰,宫恒傲边护着她,边帮忙捡东西。
司徒锦站在人群的外围,也帮忙了捡了一些草莓,马上便有侍卫上来接过他手中的草莓,送到老奶奶那里。
“谢谢你啊,姑娘。”老奶奶拉着心月的手,很是感激的说着。
“不用了。”心月淡淡的抿嘴,便也抽出手来,淡然的离开。身后宫恒傲亦是抬脚紧跟着她。
人群散开,司徒锦随意的抬眉一看,却看到远远的有一抹身影,映入他的眼帘。脑中的气血一冒,那个背影跟自己记忆中那个淡然的身影是那么的吻合。
司徒锦抬脚,想要去追赶她。
“锦,怎么了?”南宫仇拉着他的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此刻,宫恒傲正很“好心”的要去拉心月的手,“夫人,怎么样?要不要去看大夫?”宫恒傲微微抿嘴,语气也不像往常那般的戏谑。
“不用了,没事。”心月抽回手,亦是头也不回的抬脚离开了。留下宫恒傲在后面跟着。
“锦,你的心情我能明白,但是心月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南宫仇拍拍司徒锦的肩膀,“那个女人的背影的确跟杜心月有些像,可是她不是啊。”
司徒锦迈出的脚步又木然的收回来,双眸却是一直盯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其实他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啊,她已经走了!
而且是他自己把她埋葬掉的。
可是,每当午夜时分,他的梦魇中却依旧有她的身影。
他觉得她没死。
可是,那新砌的坟墓,那冰凉的棺材却逼得他要承认。
生死俩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走吧。我们还要去宫家呢。”南宫仇轻轻的拉了他的衣袖,把他拉走。他知道如果再让司徒锦一人这么想着,恐怕到天黑了他也不会离开。
“嗯。”司徒锦应了一声,留恋般的再看了刚才那纤影消失的方向,这才跟着南宫仇走了。
树上白色的琼花,盈盈飘落下来,静寂的散落在司徒锦刚才站得那个地方。
再说心月这边,俩人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摊位。宫恒傲却还在喋喋不休的问着她的伤势。
“我跟你说了,真的没事了。”心月无力的白了他一个白眼,这妖孽男还真是缠人。
“姑娘,你这个怎么卖?”正好这个时候,有个四十多岁的大婶上前,拿着一块绣着牡丹花的丝帕,很是满意。
“这个牡丹是二十五文,还有这个月季是二十文。”心月指着这些绣品说到,其实这个价钱她也是有问过那种裁缝铺的。像她这样的普通的绣品,在裁缝铺里卖要四五十文的。
“太贵了。”那大婶有些不舍的放下那块丝帕,“隔壁裁缝铺里,这种只要十文钱的。”
“对不起啊,这个真的已经是最低了。”心月抱歉的对她笑了笑,十文钱,她这丝帕的成本恐怕都要五六文了。
“姑娘,我看你也是明白人。要不你退一步,我进一步,十二文怎么样?”大婶又是挑着看了几块丝帕,还是对那块绣着牡丹花特别满意。
“这个……”心月抿嘴,刚要说能不能再添些钱。那边宫恒傲便开始开口了,他桃花眼一挑,嘴角微微荡着笑,“这位姐姐,你看这牡丹花雍容华贵,跟你多么配啊。你要是去裁缝店里,能买到这么衬你身份的丝帕吗。再说了,我看您的穿着打扮,也不是一般的小家气的那种,如果这块丝帕的钱太低了,倒是有些不符合您的身份了。我看就这样把,三十文!”
宫恒傲说完,红润的嘴唇又微微轻启,露出里面洁白的牙齿。
“这小哥可真能说话。不过你说的,我爱听。三十就三十吧。我买了。”食色性也,大神在宫恒傲的美色和花言巧语下,直接投降,决定买下这丝帕。
心月坐在旁边,怔怔的看着宫恒傲,显然还没能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这个妖孽男还真……还真有些到鸭公馆做鸭鸭的潜质啊。就这样三言两语的便让女人心甘情愿的掏钱了。
“夫人,为夫做的不错吧。”宫恒傲双眸清澈,嘟着嘴,向是在等待心月的夸奖。
“嗯,还可以,很有做男宠的潜质。”心月抿嘴,很是真实的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她也不傻,如果要是正面肯定了他,这宫恒傲回家后肯定要上梁上掀瓦,折腾她一番不可。
谁知宫恒傲听她这样说,不生气反而更加的逼近她,“要做也是做夫人你一个的。”
心月听他这话,顿时觉得全身的鸡疙皮都被他给召唤出来了。她真的想不通,为什么遇到了这个妖孽男后,她就不能向以前那样的淡定了。
“夫人,我要去买点吃的,你这东西还是等着我回来后帮你卖吧。”宫恒傲慢悠悠的起身,双眸却是有意无意的扫了一遍这周围的店铺。
“你自己小心点,不要让官差认出你了。”心月低声的嘱咐了他一下。
宫恒傲听到她这话后,突然又回头,对着心月痴痴的笑着,“为夫可以认为,这是夫人在关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