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倏然浑身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他说得是真得还是……
不仅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宫家的其他人也是一脸惊愕的看着那个人,好在宫明月及时的反应过来,“你是说这扇子的主人?他没死?他人现在在哪里?”
那个人笑了笑,“这些在下就不便多说,还请少夫人马上和我动身进京,去了就知道了。”
“他是不是……在京城里……”心月的声音含着莫名的急切和激动,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宫恒傲还活在这世上的消息,她的心里有种失而复得得喜悦。
那人扫视了这些妇孺一眼,稍微放松了口气,说到,“是的。”
所有人都因为他这句话愣住了……
少爷没死?
老天保佑,少爷真得没死?
现场安静如坟墓,静悄悄得,这个时候,这个骑着马匹带来消息的人,成了他们视线里唯一的亮点。
宫夫人眼泪唰得一下滚了下来,宫恒傲死后所有的担心、恐惧、不舍……一股脑的涌上心头,眼泪如端线的珍珠一般滚滚而下,她泪眼朦胧得看着自己怀中的孙女,这个孩子脸上的那双桃花眼跟宫恒是那么得相像,她忍不住的去捏了捏小家伙粉嫩的脸,哇得一声哭道,“宝宝,你爹没死……”
小家伙被她一捏,也哇得一声哭了起来。辛酸的眼泪惹得宫家的其他人也纷纷得落泪,就连一项坚强的宫明月,也在偷偷的擦泪。
心月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泪眼朦胧,自从宫恒傲出事后,心里的恐慌、自责、悲伤、委屈……一齐涌上心头,好似被打翻的五味瓶,酸、甜、苦、辣,接踵而至。
她爱抚的摸了摸哭得哇哇叫的小家伙,回头跟宫夫人、宫明月,交待到,“姑姑,这些日子宫家的生意只能靠你了,孩子就麻烦婆婆多照顾些了。”
“你去吧,记得把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带回来。”宫夫人泪眼朦胧的说到。
“去吧,一路小心些。家里你就不用担心了。”宫明月凝视着她说到。
“好了,几位。时间不早了,尽快动身吧。”那人拱手到,现在日头正好过午,如果现在出船得话,在旸州城这片海域,正好是顺航,可以缩短不少的时间。
“谢谢这位大哥。”心月说到欠了个身,便马上回过头,附在宫明月的耳畔,把司徒昊的那件事情交待了一番。
“嗯。”宫明月微微点了点头,二十万俩银子换来司徒昊的承诺,倒是还划算。“那你这次上京,自己一个人小心些。”
“要把我那不争气的孩子带回来啊。”宫夫人紧紧咬着嘴唇嘱咐到。
“宝宝,你要乖点在家等你爹回来哦。”心月又是不舍得抱了下孩子,对宫夫人、宫明月的话一一的点头应允着。
孩子是不懂的父母的忧愁得。此刻小家伙在娘亲的怀里,咯咯得笑着,那双桃花眼却是满脸兴奋的盯着心月看着。
马车上,心月掀起窗帘。视线中,宫家门前站着的人,他们衣角翻飞,默然远望着。他们的脸上有着眼光的阴影,忧虑、喜悦,蔓延在眉梢上,绞着她的眸光。她放下窗帘,默默的坐着,
但愿一切平安,但愿这些自己所爱的人能够长命百岁。
用了三天的时间,他们终于到了京城。那个人把她带到一处豪华的府宅内。在后花园里,她终于见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他的脸上冷淡着,与周围的繁花似锦的景象十分相称。
还是一样的素雅,他的那双桃花眼还是一如既往的勾魂摄魄,他嘴角挂着的笑意,看不出半点的愁绪,只是他的脸上早已褪去了往日的那般放荡不羁,换而代之的是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他变了,虽然还是那般的风华绝代,可是身上却有了淡淡的疏离感,仿佛俩人只是各自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不经意的交集之后,便又踏上了各自的旅程。
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心月紧紧咬着自己的双唇,不让自己痛哭出声。此时此刻,她多门想冲上前去质问他,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回去,他难道不知道一家人都因为他的死讯,伤心成什么样子吗。
“恒……恒傲……”她慢慢的走了过去,哽咽的声音在整个后花园里回荡着。
宫恒傲呆愣了片刻,回过头,瞅了心月一眼,朝他笑了笑,便又回过身去,脸上恢复了冷淡。
宫恒傲的侍童小山连忙在旁边焦急的说到,“少爷,这个是少夫人啊。你可想起什么没有?”
宫恒傲微微弯腰,纤细莹润的手指摘下了一朵红色的牡丹,放在鼻端,闭上眼,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小山的话。
“恒傲……”浓浓的酸楚涌向她的心头,她怔怔的看着宫恒傲,回想起那时他们俩人相处时的情况,那时他看向她的眼睛不是这般的冷漠。只是今天的他……看来看去,从他的脸上却没有找到一丝的思念和惊喜。
“恒傲……你真得是他吗?”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人会不会只是长得跟他相似,而不是他本人。对面的宫恒傲放下手中的花,抬脚,缓缓的在花丛间流连着。
“少夫人,少爷他失忆了。如今只记得他十岁前的事情,其他得他根本想不起来。”小山急得连忙抓耳挠腮。
心月惊愕的瞪大了眼,“失忆?怎么会这样?十岁前的记忆?那么在他的记忆中岂不是没有自己和孩子的一丁点记忆。”
小山见她脸上的悲伤神情,连忙开解到:“少夫人,大夫看过了。说是多见见熟悉的人,说不定就能恢复记忆来。”
她咬着嘴唇,跟在宫恒傲身后站定,轻声的呼唤着,“恒傲……”
宫恒傲隐藏在花丛中的手僵了一下,这才带着疑惑的眼神回过头来,“你……真得是我妻子吗?我怎么会有像你长得这般平凡的妻子呢?”他的语气疏离而且还带着淡淡的嘲讽。
她一僵,心顿是如同刀绞,原本以为他不在这个世上了。所以她只把他深深的埋在心底,只有在自己最无助、最苦闷的时候,她才会默念着他的名字。如果她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也是这一生让他最为心痛的人,宫恒傲、司徒锦俩人应该是同样得。
相爱不能相守,相守而不能相知,世间恐怕没有比这个更痛苦的事情了吧?
只要一想去往日,往昔的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仿佛一却都只是在昨日,而转眼之间,梦已醒,人已去,楼已空。
昨日已去,死者为生者让路,而她却纠缠与往日,沉沦其中而不能自拔。
看着自家少夫人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山脸上着急的上前劝到,“少夫人,少爷这病一定能治好得。现在你可不能伤心啊,咱们还是想着怎么样能治好他的病。”
他顿了顿,瞅了宫恒傲一眼,便斗胆的上前扯了扯心月的袖子,把她带到一边,小声的说到,“少夫人,你不知道啊。我们出去的那些日子里,少爷每天念叨得都是你和小小姐,平常你回得信,他睡觉前都要重新拿出来再看。少爷对你,是真心得。可是后来我们遇到暴风雨,少爷昏迷前,叫着得还是你的名字。”
小山说到这里,眼泪婆娑起来。
自家的少爷这么爱少夫人,做下人的真希望,老天帮帮他们俩一把。别再为难他们了。
心月的眼泪再次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再次缓缓地上前,颤抖的手轻轻的触碰了他的后背,心头一颤,滚烫的眼泪却已经流了出来。
无奈,宫恒傲那双桃花眼一挑,微微蹙眉,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并不承认眼前这个不是绝色的女子是自己的妻子。
“恒傲……你真得不记得我了吗?”心月“主动”的扑进宫恒傲的怀里,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的两侧,“你真得是个没良心得,我是失忆了。你肯定是腻烦我们母女俩了,在这京城里又有相好得了,所以才故意这样说得……”
宫恒傲的手僵在半空中,过了许久都没有去回应她的“热情”,而他的脸上冷淡中好似还带着一丝得不悦。
微风轻轻地吹过来,花园的草丛中,却有一双鹰眼般锐利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他们。见到他们夫妻相聚,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中似乎多了些许的疑惑。
他扫了扫身上的衣服,这才大步的走到他们的面前。扯着公鸭般的嗓音对着宫恒傲问到,“宫少爷,这位想必就是你的妻子吧。”
宫恒傲一用力,把心月推开,向那人行礼到,“张兄。”
心月微微失神,抬眼看过去,来人穿着一身鲜艳的衣裳,五官极为的柔媚,最重要的是他并没有一般男子的所谓的喉结。她眼睛眨眨,望向宫恒傲。不知道他们俩人是怎样认识的。
小山连忙行礼,并转头向心月介绍到,“少夫人,张公子是我们的恩公,当日我们的船遇到海难,正好被张公子所救。”
“奴家多谢张公子的搭救之恩。”心月听完了小山的话,眉头微微一蹙,眼眸中掠过一道疑惑的神情,所以她连忙弯腰低下头,敛去脸上的神情。
“少夫人言重了!”张公子挥挥手,一脸笑意的望向心月。心月亦是回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但是她知道,面前的这个张公子虽然此刻笑得一脸灿烂,但是他的那抹笑并没有深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