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当宫恒傲听见心月被掳走的消息后,脸上瞬间出现了冰冷异常的肃杀之气。其实成亲之前,他们已经对司徒昊做了防范。可是谁想到司徒昊居然用了金蝉脱壳之计,耍开了那些人。然后又男扮女妆,趁乱混入,被她掳走了新娘。
黑暗中,心月感觉自己脸上痒痒得,似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她的脸上拂过。她缓缓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朦胧中看见一张放大的脸朝她越靠越近,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温热的双唇便已经贴了上来,她蓦的睁大眼睛,身体反射性的想要举起手去捶打那个人。
可是全身酸痛,她的双手好不容易举起的时候,却被那人紧紧的抓住了。接着他的吻带着炽热的感觉,不断的向她袭来。
这个吻很深,很浓。他仿佛带着久别重逢后的欣喜,有着深深的眷念,也有着浓浓的苦涩。还有强烈的惩罚的意味,辗转缠绵。
“月儿……”
心月怔怔的看着他,见他这么无耻,她便要重重的咬他一口,无奈全身无力,她这一口触到了他的舌头,在他的心里便成了邀约。
他的热情被一霎那间便被点开了,他加重力道,狠狠的搂着她,仿佛将她的身体、她的心,她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你放开我,我不是什么月儿。我叫莫言。”心月对着他大声的喊到,全身却已经瘫在那里,整个人都在颤抖着,那个嗜血般的男子又一次的与她相见了,而且还是带着这般毁灭般的方式把自己掳到他的身边。
她真得不想再见到他,自己所有悲伤的回忆,都有着他的回忆。那是她不堪回首的痛,她想忘记他,然后便忘记这段不堪回首的记忆。然而,他一次次的找上门来,她知道他所谓的爱,便是没有得到自己的这颗心,所以他才会一次次以爱的名义来控制她。
可是他忘记了,为了他的这份所谓的爱,却连累了别人。在别人的心中,他的那份爱并不被人认可。
他的呼吸粗重,嗜血般的双眸燃着汹汹的烈火,好像要把眼前的女子烧的一干二净,尸骨不存。
他的心情,游走在惊喜和愤怒之间,不停的交错,碰撞。
他能肯定他身边的这个人……便是她……
她的容颜和一年前并无多大的差别……
淡然的柳眉,秋水的眸子,熟悉的唇……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淡淡的体香……
那是种在小木屋,在王府,他们肌肤相贴时他思念和眷念的气息。许多个疯狂的夜晚里,他不停的向别的女人索求,他希望把一直萦绕在鼻间的那股淡淡的体香赶走,可是后来……他却又不停的去追去这股淡淡的香气……
他能肯定她便是他的那个小女人,即使她现在叫莫言。
“月儿……我知道你……你跟我说是你好吗?”司徒昊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深深地凝视着她,端详着她,仿佛要看见她的灵魂中,也仿佛要把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对不起,我真的叫莫言。”心月扬起头,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淡然的口气里有着些许的冷漠和疏离。也许宫恒傲说得没错,她现在叫莫言,这是她的身份。
“不!我不相信,你就是月儿!”司徒昊听着她的话,心中充满了苦涩。多少个醉酒的夜晚里,他捧着酒,倒在小木屋的床上,守着旁边那个早已空空的床位。他对自己说过,如果她能重新活过来,无论她做了怎样对不起他的事情,他都会原谅她。
就比如现在,他看到她时,他没有去问她当初为什么要逃离自己。也没有去质问她,为什么又和宫恒傲走在一起了。他闭上眼睛,对自己说,只有她能回到自己身边,她的背叛,她的欺骗,都变得遥远而不足挂齿了。
那一刻,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疼惜。他是真得想要跟她好好过下去。
“你混蛋,放我回家。我跟你说过了,我不是什么月儿,我叫莫言……莫言……”心月扯着嗓子喊到,这是第一次她敢向司徒昊这般的狂喊。眼泪不知为何,便从她的眼眶中滚落了下来。
司徒昊大手轻轻的放到她的脸上,小心的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珠。蓦的看见她眼眸中绝望,他的心跟着一紧,然后便用力的抱紧她。
“月儿……你回来好吗?我会……给你所有想要的,只要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司徒昊哽咽的话语让人闻之动容。他像一松手便会失去她似的紧紧的搂着她,将自己的下颚搁在她的肩上,呼气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贴着他的耳畔,诉说这自己的承诺。
“呜呜……我要回家……求你了……我要回家……”她任凭他这样抱着,嘴里却是不住的喊着想要回家,虽然那个也不是自己的家。
“月儿……不要离开我……”他温热的气息夹杂着对她深深的眷念一寸一寸的渗透她。
心月浑身忍不住的颤抖,拼命的想要挣扎着他的这份温柔……
仿佛感觉到身边人不住的颤抖,司徒昊抬头,温柔的说到:“试着不要再排斥我,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他的这份温柔让心月全身又蓦的冰冷起来,那种蚀骨的寒冷再一次的向她袭来。她无力的靠着,全身僵硬。
司徒昊把她紧紧的抱住,他知道有可能是自己刚才那份急切让她害怕了……
所以他收住自己的那份急切,转而抱紧她。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可是,他也渐渐的感觉到了,他抱着她,可是她的身子却还是渐渐的僵冷下去。想到大婚之日,自己所触碰的那具冰冷的躯体。他的心再次的急躁起来,抓过她的手,帮她轻轻的摩挲着,希望他的身体能不再的那么僵硬下来。
隔着衣服,心月能感觉到他的那颗跳动的心,她僵着身体,眼中是茫然空洞的一片。
“咚咚!”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撞击声,然后整个世界好像忍不住的摇晃了起来。司徒昊微微一皱眉,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心月的胸腔里一阵翻滚,小腹又是一阵的绞痛。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的护住自己的小腹。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成一片,而她也仿佛被人扔进了没有出口的迷宫里,怎么也寻不到出路。
“呕……”胸膛内被一股力量猛推着,她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成亲之日,新娘是不能吃东西的,所以她吐了几下,便直接干呕了起来,小脸憋得通红,到后面便只吐出几滩黄水出来。
“月儿,你没事吧?”司徒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看她吐成这样,他以为是她晕船,所以才会这样的。他们现在正在开往京城的船上。
“呕……”心月刚起身想要挥手,不想胸腔内又一阵的排山倒海,她趴在床边直接的又干呕起来。
“月儿……”司徒昊看着她这般的难受,轻轻的放开她,便要起身,想要到外面命令人先暂停下船舶。只是他刚要起身,心月这里却又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后,便软软的倒在了床上。
“月儿,你怎么了?”司徒昊大惊,连忙的又回过身去,迅速的捞起她,把她紧紧的抱进怀里,急声的问到:“月儿,说话啊,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啊?”
心月捂着小腹,身子无意识的慢慢的蜷曲在他的怀里,整个身子不停的哆嗦起来。她咬着牙齿,刚才被憋红的脸色此刻渐渐泛白,整个人被痛苦折磨得痛不欲生。
“来人啊……快来人……人都死哪里去了?”司徒昊对着船舱口咆哮到,看到她这般的难受,他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份罪。
船舱口,逸风带着几个手下,迅速的进来了。这些人就属逸风懂一些医术的皮毛。他弯下身子,向司徒昊请示了一番,这才抓起她滑嫩的手臂,为她把起脉。
逸风的脸色越来越白,他抬头瞄了一眼司徒昊,慌忙的低眉,不敢再去看他。
“到底怎么了?”司徒昊焦虑的问到。
“……”逸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他回头向跟自己一起进来的几个手下递了个眼色,几人会意,便都下去了。
“说!到底怎么了?”司徒昊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霸气。
“她……她……怀孕了!”逸风现在不确定她的身份到底是哪个,但是他知道他这句话说出口,自己的王爷必定承受不住。
其实心月的肚子已经微微凸了出来,只是她穿着的是宽大的喜服,遮住了凸出来的曲线,所以司徒昊没有注意罢了。
司徒昊惊愕的看着怀中的女子,看着她清秀的脸上浮起的那痛苦的神情……他抱她的手微微的松开了。
这个女人,欺骗了自己一年,可是自己仍然发誓,只要她能回到自己的身边,他什么都可以不追究。
但是,现在,她居然怀着别人的孩子……
她和别的男人男欢女爱的时候,可想过遥远的京城里,有一个男人却为她的死而悲戚着。
“唔……”心月咬着嘴唇,嘲讽般的眼神锁住他,这个虚伪的男人,他不是说可以原谅她的一却吗,现在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他的眼睛里就容不下了。那么她还能相信他给那些如泡沫般美丽的谎言吗?
逸风看了他们俩人,便抬脚离开了。
船舱里除了心月偶尔几声痛苦的呻吟外,便是死一般的寂寞。司徒昊把已经涌到喉咙间的狠话又倏然的缩了回去,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问到:“这孩子是宫恒傲的吗?”
如何解释?
难道要告诉他,这孩子是锦的吗?
心月咬着牙齿,下意识的摇头。虽然这孩子流的是跟司徒昊同样的血脉,但是司徒昊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俩个的。而且现在整个宫府的人都认为这还是宫恒傲的,他们也是真心的对待她的。所以她不能为了刺激他,便说出实情。
“跟我说,是不是宫恒傲助你从宫中逃离出来的?”司徒昊想当然的认为这孩子便是宫恒傲的,他心里仿佛被人捅了一刀。早该想明白,这天下之间,能轻而易举的从皇宫里救出人的人,便只有宫家的人。
“不是他,那时我跟他不认识!”心月咬着牙齿,坚定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