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后来刘鑫和我说过,他说吴京太不会送礼物了,哪有在穿短袖的季节送棉衣的。”
我点点头,尽管不是很相信这个答案,但是又能怎么样呢?毕竟我没有充足的能证明他撒谎的证据。
“行了,行了,我们去布置现场吧,
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文颜说着,便拿起了电话,拨通一个号码,对着电话里的那个人说道:“喂,您好,是百货公司吗?我想要两张架子床,就是平常学生宿舍里的那种,还有柜子,不是,就是大学生宿舍的那个桌子,对,六十公分长的那种,这种桌子来一张,对,就这些,送到朝阳路一百四十号零点咖啡。好的,谢谢啊。”
文颜放下手机,抬头看了程楠一眼,随后说道:“还有什么吗?”
“大致上应该差不多了,就是还少了一些东西。”说了一句后,程楠想了想,有些难为情的说:“那些东西估计也要麻烦文医生帮忙买,你也知道我现在不是很方便以及我现在身上也没有多少钱……”
“停停停。”文颜根本不等程楠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挥了挥手说道:“你需要什么,告诉我,我去帮你买。”
文颜最不喜欢啰嗦的人,所以跟文颜说话还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好,说得多了她也不一定会听得进去,倒不如捡要点说,于她于自己都好,既不浪费口舌也清楚明白。
“台灯,书,脸盆,衣架,床单,被套……要知道,光有架子床是不行的,得要有生活用品,床单啊被褥啊都是必须要的,这样,我将要的东西都列在纸上好了,清楚明白,你看着也方便,也不容易搞混。”
说着他从外套兜里掏出一只钢笔和一本记事本,他将本子翻到空白的一页开始记,看着那本子有一半的纸页都写满了字,看样子应该是他随身携带的。
程楠罗列了满满一张纸,最后从本子上撕下这页纸递给文颜,文颜接过后匆匆看了一眼,却摇了摇头说:“不行啊,你这些东西不说个样式,我买回来了,和你寝室的区别过大怎么办?要知道,光是一个书桌就有上百种样式,更别说是衣架啊脸盆什么更普通寻常的东西了。”
等两人讨论完东西,布置好现场已经是八九点的事了,一想起,十点还有个病人要来,我不得不走,但又有点担心程楠,在不知道他是否安全的情况下,真的不敢让他和文颜待在一起。
“既然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我那儿还有个病人,现在得赶回去,对了,程楠,你要不要现在走?我可以捎你一程。”
当然,我可没有那么好心要捎他一程,只是想着,要是他真的是凶手,那把他留着文颜这会不会害了她。
“不用,陈医生,我等会能自己打车回去,你先走吧,我还想再看看密室。”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的确不好强行带走他,只能自己开着车走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直到第二天上午,我来找文颜时才发现了不对劲。
文颜的店是九点开门,九点,正是朝阳路最热闹繁华的时候。
可我到的时间是七点半,我是个习惯早起的人,文颜也是,按照以往的习惯文颜应该早就起来了,所以,我这个时间段去找她都是再合适不过的。
我像昨天一样,将车停在外边的停车场就徒步进了朝阳路,可出乎我意料的是,茶餐厅的大门是虚掩着的,但一楼的接待厅却空无一人。
我寻着木梯上楼,二楼的咖啡厅静得出奇,我顿时就有种不详的预感,虽说现在还没到营业时间,但也不至于如此冷清,一个人都没有。
我一边爬楼梯一边给文颜打电话,但是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那种感觉在我心底慢慢加重,我不是个百分百相信直觉的人,但这一刻,我没由来的相信,又没由来的排斥。
因为我了解文颜,也正是因为了解她所以才知道,她虽然是个宅女,但宅女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手机不离手。
文颜就是手机控的典型,哪怕是睡觉,都将手机放在枕头下面。
试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接不到电话呢?除非……她出事了!
想到这里,我脊背一凉,加快了脚步,我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如此迫切的想要见到文颜。
走到六楼拐弯角的时候,我隐隐闻见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心里猛地一沉,难道真的是凶手来了?
我快步走上去,却发现程楠坐在楼道上,满脸惊恐的神色,仿佛受了万分恐吓似的。
可能是我沉重错乱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那双清澈的,和秦路之如出一辙的眼睛里满是惊慌,那是种发自心底的无助感,不像是装的。
说实话,在那一刻,我真的迷茫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
“你,没事吧?”我停下脚步,这样问他。
“陈医生,文医生她,死了。”简单清楚的九个字让我如雷轰顶,终于,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可是,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十个小时前,她还好好的,明明还给我打电话,明明还让我带她去看深圳的海,怎么一眨眼就变了呢?
程楠抱着头,继续说道:“昨天文医生对我说,你今晚就睡在这里,不用急着去想,慢慢回忆一下,记住,细节很重要。
说完,她递给我一瓶水,心事重重的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与这个再熟悉不过的环境,我陷入了抓破头皮的沉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有些睡意。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今天,五点四十分,一阵刺耳的闹铃声将我吵醒。
我睡眼惺忪的睁开了双眼,一个让我完全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在我对面的床上,不知是谁躺在那里,脖子上鲜血斑斑,客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怎么会这样?
我揪着头发,完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此情此景,仿佛与刘鑫被杀的案件一模一样,我不敢上前,老远的打量了一眼,这不是文医生吗?
因为床上躺着的人不仅身高和文医生差不多,就连衣服,也是文医生昨天穿的那套。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刚一有人愿意帮我,却再次陷入到了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案件中。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口,胜利街上已经有人开始做生意了,不少热气腾腾的东西从那家老字号的包子店端出,最后被客人接走。
尽管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可我心里却想着,昨天晚上,文医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又跟当时刘鑫被杀的时候一样,我毫无察觉?
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跑!不管警察现在是不是在怀疑刘鑫案究竟会不会另有隐情,但这些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在我身上,即便警察有心怀疑案件另有隐情,怕是也不容易了。
不过,就在我急忙跑去开门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让我倍感无奈的事情。
这居然又是一次密室杀人案,这次,我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锁头是反锁的。
密室,又是密室!
愤怒之下,我一拳砸在门上,指骨间剧烈的疼痛也同时传了上来,不过,剧烈的疼痛倒是让我冷静了一下,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能慌,一旦慌了就没人可以为我证明了。
我知道,陈医生你是我的医生,也是我的侦探,可是,当自己的朋友死在犯罪嫌疑人的房间里,而且整个房间还没有第三个人出现过的痕迹,相信你也不会选择相信我的。”
他最后一句话仿佛有所预料一般,的确,文颜死在这,我是绝不相信凶手另有其人的,按照程楠说的,门是反锁的,以及我现在看到的完好无缺的窗,这不是推测,我几乎已经确定他就是凶手了。
尽管心里这样想,可万万不能表现在脸上,我也说不准凶手会不会再做出什么事。
“明白,你接着说。”
程楠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上次的案件之所以被警方怀疑,完全是因为我自己报了案,而且也是自己将门打开,破坏了密室的构造,但这次不一样,我完全可以在逃跑前将这个密室破解了。
想到破解密室,我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文医生,不过,此时,文医生已经死在那里了,说实话,在这一刻,抛去心里的恐惧和紧张,我还真的挺替文医生不值的。
就为了帮我,耗尽心思的布置了这么一个模拟案发现场,结果布置完的第二天,就死在了自己亲手布置的模拟现场中。
值不值得,也许只有文医生自己知道。”
等等?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只是个案发现场啊,为什么闹钟会在五点四十准时响起?
我记得昨天我走的时候文颜只是将东西按照程楠记忆中的样子摆放,并没有人调闹钟啊?
五点四十,这个时间未免也太巧了一点吧?
难道事实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