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应你。”
向天歌告别，打开门出去，临出门前被陈学飞叫住。
他说：“回去以后千万别跟泰阳说你来找过我，你知道的，男人有时候也会有嫉妒之心。”
向天歌没有说话，径自关门离去。
等到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陈学飞一个人的时候，他才默默抽了会儿烟，走到床头柜前打开抽屉。抽屉里赫然躺着一只牛皮纸袋，他把纸袋打开，默默抽出了一张纸。
那张纸的内容全是英文，翻译过来，就是加州某某医院的男性诊断报告。
报告单的末尾一排结论，翻译成中文就是“不育症”。
他捏紧了手里的报告，表情瞬间变得扭曲，眼里全都是疯狂。
去美国之前，他是做过身体检查的，一切正常。
可从美国回来以后，他就得了不育症。
……
与陈学飞的最后一次谈话似乎颇为顺利。
果然自那日之后，除了工作上的会面，他不再来打扰她的生活，只是与她约定，每周挑一两天，带女儿出来与他见见。不管大人之间有什么恩怨，都不应该影响到孩子。
血缘亲情，这是人之常情。
向天歌想，只要他暂时不要来破坏她与泰阳目前的生活，那么别的，总归是好商量。
……
“前三期‘真爱之旅’已经圆满结束，客服部这两天就能把反馈数据收集上来，到时候针对你们的意见，再结合摄影师的反馈，我们会对线路规划再做进一步调整。”
《真爱》的会议室里，向天歌带着小白等人坐在长桌的左边，而陈学飞则带着“天旅”的人坐在右边，通过幻灯片向在场各位展示两家合作后的数据。
散会以后陈学飞来找向天歌，说：“除了国内游外，我还想在年后开通美国的旅拍路线，毕竟我在那里待了整整五年，有一定的资源，也能设计出不错的路线。”
“美国旅拍的费用高昂，不是每一对新人都能承受得起。”
“所以我为《真爱》专门打造了三条路线，有价格低廉的国内路线和属于中端市场的东南亚路线，也有服务于高端市场的美国之行。”
“行，你出一份报价我再考虑考虑。”
陈学飞盯着向天歌看了一会儿，“你为什么不问问这几年我在美国是怎样生活的？”
“看得出来你过得不错，开了自己的公司，别人都说你很了不起。”
“那么你呢？你也这么认为吗？”
“当然，你很厉害，我为你的成功感到骄傲和高兴。”
陈学飞低头拔出一根香烟，将烟点燃后，才在弥漫的烟雾里悠悠吐出一句：“是吗，可我怎么就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学飞，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至少是曾经的你想要的。我爸爸从小就教我，做人不可以那么贪心，你不能什么都想要，人生是有取舍的。如果你什么都想要，那到头来就什么都得不到。人得学会顺其自然、安之若素，这样才会有好结果。”
他看着她，一口接一口地抽烟，“如果我当初没有丢下你一走了之，是不是今天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人生是没有如果的，如果真的可以重来，但要拿你现在的财富地位交换，你又愿意？”
陈学飞没有说话，向天歌起身准备从会议室里离开，他才悠悠吐出一句话：“要是……我愿意呢？”
向天歌在门边摇了摇头，“那就不是你了。”
……
既要维系小泰平与陈学飞之间的血缘亲情，又要避免泰阳会多想，着实令向天歌累到不行。
想直接跟泰阳摊牌，把自己的想法和决定都说出来，可还没等去张口，就在幼儿园门口，他们就与泰阳撞了个正着。
真有种婚内出轨被人抓了现行的窘迫，向天歌右手牵着小泰平的左手，而小泰平的右手牵着的则是陈学飞……
这场面任谁心里看了都不舒服，向天歌正准备说话，小泰平已经高声呼喊：“爸爸，你也是来坐叔叔的大奔的？”
泰阳上前揉了揉小泰平的发顶，才抬头对向天歌道：“我今天下课下得早。”
向天歌心跳加速，不知该从何说起，陈学飞已经彬彬有礼地道：“我答应女儿带她去吃牛排，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他用的是“女儿”而不是“泰平”，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泰阳自自然然看向向天歌的方向。
向天歌赶忙接道：“既然泰阳来了我们就回家吧！正好我妈做了饭等我们……”
“不么！我要去吃牛排！牛排牛排！啊啊啊——”
向天歌着急想拉小泰平走，谁知道这小东西却半点要配合的意思都没有。
泰阳见状只得开口：“既然泰平想去你们就去吧！我回家吃就行。”
“不么不么不么，爸爸也要一块儿，我要爸爸妈妈跟我在一起。”
小泰平闹起来所有大人都招架不住，泰阳只得跟他们一块儿上了停在路边的车子。
一上车小泰平就兴奋不已，不停地向泰阳介绍车内装饰，一会儿说这个好一会儿说那个好的，还有每次叔叔到幼儿园来接她，小朋友们都羡慕得要死。
车厢里的气氛凝重，谁都没敢先开口说话，到是坐在前座的陈学飞笑道：“是吗？现在的小孩子还懂那么多东西？”
小泰平见有人回应，立刻扑上前道：“这些都是大宝哥告诉我的，他是不是知道很多，很了不起？”
“上次我来接你的时候，站你旁边的那个小男孩就是大宝？”
“是啊是啊！他还说我跟你长得很像，你才是我的亲爸爸呢！嘻嘻嘻……”
“泰平……”向天歌赶忙拉了小泰平一把，将她重新拉回后座里。
陈学飞继续在前面开口：“那我要真是你的亲爸爸呢？”
“……”
“我要是你的亲爸爸，就每天给你买好吃的、买好玩的，还天天接送你。”
小泰平认真想了想后，忽然一把抱住泰阳的胳膊，转了转漂亮的大眼睛后，噘着小嘴道：“我才不呢！我有爸爸了，我要永远跟我爸爸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