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歌立马翻身去找她带过来的童话故事书,给女儿讲故事。
可是,故事讲了一个又一个,时间过去一分又一分,到后来经过漫长的一个小时后,向天歌有些受不了了,“这里所有的故事书都被妈妈讲了一遍,已经没有讲的了,你快点睡。”
“我不么,我要听故事!我要听故事么……”
小泰平边说边开始蹬腿,甚至手舞足蹈中,一次次打在向天歌的脸上。
向天歌早就累得眼皮打架,到后来直接失去耐性,一下翻坐起身,抓起小泰平便去打她的屁股,打到后者哇哇地哭泣。
泰阳闻声来敲房门,等听到向天歌允许他进入的声音后,他才进来,正面迎上向天歌崩溃的神情。
小泰平还在旁边哭闹,向天歌衣衫凌乱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道:“我快要疯了!过去她根本不是这样,我偶尔回去带她的时候她根本不会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呜呜呜……”
小的哭,大的也哭,整个场面已经囧得不能再囧。
小泰平一见泰阳进来,立刻伸长了手向他哭道:“呜呜呜……爸爸抱……”
泰阳将小泰平抱起,在怀里轻声宽慰了两句。
向天歌也不知道他跟女儿都说了些什么,只等她从崩溃的边缘挣扎过来时,女儿竟然已经在泰阳的怀里睡着了。
“泰平她从小跟外公外婆在一起生活,有些认床不肯睡觉很正常。”
泰阳抱着小泰平在床边来回轻轻地散步,待确定后者确实已经趴在自己的肩头睡着了以后,才将她重新交回给坐在床上的向天歌。
向天歌发丝凌乱,怔怔伸手去接。
等把女儿接到手上,看着她睡梦中还在轻轻的抽噎以及脸颊上未干的泪痕,立刻自责地抬手为她擦干眼角的泪痕,然后用自己的脸去蹭蹭女儿冰凉的小脸,满心的内疚,害自己也差点掉下泪来。
泰阳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带孩子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任务,过去有爸妈帮忙,现在你得靠你自己,所以才会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过去她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那是因为真正带她的人并不是你,你只是在她还比较懂事听话的时候,扮演了一个好妈妈角色,平常她淘气耍混的大部分时候,应对她的都是外公外婆。”
“可她昨天晚上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好好的。”
“孩子换了一个新的环境,还是与你一起,第一晚她肯定兴奋,可兴奋劲一过,立马就会耍混撒泼。”
向天歌又委屈又自责,豆大的泪珠突然滑落。
她抬手去拂自己的脸颊,努力令自己镇定下来,可是,越是这样她越难过,身心疲惫不说,还被一股重重的挫败感给打败了。
泰阳抬手拂开她颊边的碎发才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毕竟你也是第一次学做妈妈。”
她的眼睛红红的,“泰阳,我是不是太失败了?”
“你是指对一个孩子大呼小叫?”
“我跟自己说过我要当一个好妈妈,我在外面看见很多妈妈对自己的孩子大呼小叫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特别成功,因为我跟泰平在一起的每个时候我们都像是好朋友一样,我温柔体贴又知书达理,最重要的是我懂孩子……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这样的妈妈。可是,今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就控制不住自己。我觉得我都快要疯了,我已经几天都没睡好了……”
向天歌说着说着就有些情绪崩溃。
泰阳看在眼里,上前帮她把小泰平安顿好后,才转身出去。
他们的冷战还在继续,向天歌本来以为他不会再管自己了,可谁知道很快他又出现,递了杯热牛奶给她,叫她喝下去。
温热的牛奶杯熨帖着她的手心,从而温暖了她整颗疲惫的心。
泰阳这时候说道:“大多数时候你得靠你自己,因为你是一个妈妈、一个母亲。我会帮助你,在你须要我帮助的时候,但我永远都不可能替代你的位置。”
向天歌喝了口牛奶,点了下头。
泰阳才又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一切看上去并不没那么容易,不管你在杂志社做得多好、管多少人、有多成功,都很有可能搞不定一个孩子。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是每一个新手妈妈都可能会遇到的,你得学会宽恕你自己。”
向天歌深吸了口气,仰头将手里的牛奶一饮而尽。
到泰阳拿着杯子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她忽然叫住了他道:“刚才,就是泰平在你怀里睡着之前,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泰阳微微一顿,沉默了一下,才道:“我说‘妈妈很累,你得做个懂事听话的孩子,让她早点睡觉’,还有‘爸爸永远都会跟你在一起,保护你’。”
……
与小泰平相处的日子虽然算不上惊心动魄,但也是鸡飞狗跳、忙碌奔波的日子。
早上起来,向天歌抱着小泰平从房间里出来,泰阳也正好打开房门与他们打个照面。
向天歌将小泰平丢给泰阳,由泰阳带着去洗手间刷牙洗脸,自己则狂奔进厨房弄早餐。
早餐上桌,泰阳正好抱着小泰平过来,父女俩在餐桌上吃早餐的时候,向天歌再火速冲向洗手间刷牙洗脸。
等她梳洗完毕,出来的时候,泰阳已经带着吃完早餐的小泰平回房间换衣服,而向天歌坐下吃早餐。
小泰平换完衣服出来,向天歌正好几口吃完手里的东西,开始给小姑娘扎头发。
因为上班不方便带着女儿,几乎每天早上都是由泰阳将小泰平送到泰爸泰妈家去,再折返回来同向天歌一起去上班。有时候泰妈要带泰爸去复健,没那么方便的时候,泰阳则会主动将小泰平带去道馆,自己在场中教习的时候,就让小家伙在一旁的榻榻米上玩,待到天黑以后父女俩回家,由向天歌负责给女儿收拾洗澡,而泰阳则做晚餐。
如此忙忙碌碌的生活,因为有了相互的理解和支持,才能共渡难关,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再去提起与干涉对方的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