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似乎好像大概明白了些什么。
《Mamour》的封面出错，肖琳那边之所以没有反应，是因为她真的同杜三少结婚了！
作为一名公众人物，肖琳的形象时刻与她的感情和婚姻生活挂钩，未婚夫的事情在这时候被人爆出，为了维护自身形象她不得不公开发表声明，与他断绝一切往来关系。
可是，私底下，杜家为了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能够合理合法地出生，势必会在公众的视线之外，逼着他们两人结婚。
所以，这就是肖琳不敢反应的原因。
哪怕她第一时间发现《Mamour》的封面错了，也不会在第一时间提醒。
登A版是错，因为明面儿上的所有证据都指向这两个人已经划清了界限。
登B版也是错，因为要不了多久，他们结婚的事情也会被爆出来，毕竟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区别不过就在于是早一点死还是晚一点死罢了。
联系不上肖琳，只能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走。
走到一半，她突然接到肖琳打来的电话，“是我。”
“……”
“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满世界的找我，本来我可以不用理你，可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说一声才好。”
“你已经结婚了，是吗？”
肖琳那边微微一顿，突然传来清浅的笑声，“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啊！向天歌。”
“他是怎么对你的？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为什么明明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可最后你还是要跟他在一起？！”
“我想你既然知道我已经结婚，那就应该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而和他结婚。我知道就算不用结婚，我也可以生下并养育这个孩子，但是，一个单身母亲在这世上要承受的东西太多了，更何况是作为公众人物的我呢？”
“跟一个完全不爱你，甚至从头到尾，都只把你当成生孩子的工具的男人在一起，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
“有！至少这世界看待离婚女人的目光，总比看待单身母亲的要和善得多！”
“你知道如果这件事情曝光，外面的人会怎么想？”
“这就是我今天打这个电话给你的原因。向天歌，我知道你认识这圈子里的很多人，也知道上次关于杜三的消息是他们放给你的，所以，我能不能求你，让他们暂时不要爆我的新闻，让我顺顺利利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再说？”
“我帮不了你，是你选择要跟那样的人渣在一起，那你就应该承担因为这件事情而产生的后果！”
肖琳的声音带了一丝哭音，“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承受了些什么？他虽然是个人渣，可他也是我孩子的爸爸，我能怎么样呢？”
“离开他，自己好好生活不行吗？”
“如果说，这件事只牵涉到我一个人，那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我还有我爸我妈，还有那么多的亲戚朋友……关于杜三的新闻，我还可以骗他们是别人乱说，等过段时间也许就没人会再记得了。可是，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未婚先孕，还要生下这个孩子，那我们全家都会崩溃。”
“你可以选择不要这个孩子！难道嫁入豪门对于你来说真就那么重要吗？你就不能把自己活成一个豪门吗？”
“把自己活成一个豪门？”电话那边传来轻笑的声音，“你这话说得轻松，可是做起来到底有多难，你明白吗？一个女人无论把自己的生活经营得再好，让自己生活得再有滋有味，到了别人的眼里，她都只会是一个还不结婚的神经病。所以，无论我的事业有多成功，也不管我挣再多的钱，到最后我都会嫁人，那我为什么不挑一个好的？”
“杜三少他吸毒和女票娼，这样还算是好的？”
“至少他肯跟我结婚，而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机会可以挑了。”
挂断肖琳的电话，向天歌只觉得心情沉重，好像这段时间所有的彷徨无措，都在这时候压向了她。
本来已经决定回家，可是到了楼道门口，她却突然转身，去露天停车场里，看着那辆二手捷达车。
她上车，系好安全带，硬着头皮坐进车里，试着发动了一下，居然还能开。
彼时西京的夜幕已经低垂，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径自便把车给开了出来。
捷达一步三抖，带着她走过了很长的一段路后，突然在高速的中段熄火，再点不燃。
车窗外，两边都是快速行使的汽车，且每一辆从她身边呼啸而过的汽车都在长按喇叭，只差一点就要撞上来。
向天歌的心跳加速，试着又去发动了几回，可就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正在紧张万分的关头，身后突然有车冲来，只差零点零一米的距离便要与她撞上，幸亏司机在发现她的车后迅速扭转方向盘。
耳边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响彻天际，向天歌真真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颤抖着小手掏出手机，第一个就想到给泰阳打。
可是，他那边没有人接，不管听筒里的待机铃音响了多久，就是没有人接。
总是在关键时刻便找不到人。
想想这辈子认识他许多年，他在她生命里缺席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哭又觉得不应该。
正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杨美丽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美、美丽我现在在高速上，车就坏在路的中间，想动都动不了……”
杨美丽大惊，“你在哪啊？又是开陈学飞给你买的那辆破车是吧！”
向天歌颤抖着声音报了自己回家的路线，却说不出自己现在所在的具体位置。
杨美丽正要叫她发定位，向天歌的电话突然“嘀嘀”了两声，接着整个屏幕都黑了。
向天歌再去摁开机，手机依然黑屏。
抬头去望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光影，听着耳边交织混乱的喇叭声，向天歌的大脑一片空白，好似过去那些能够压死她的瞬间、那些被她一直深藏在心底的难过，顷刻间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