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多多哭道：“所以，就连你也相信，网上说我的那些话是真的？”
“多多你是一个好姑娘……”
“我不要这种‘好’！我不要你发的好人卡，我不要！”
黄多多忽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因为长时间的不曾进食，她整个人都显得苍白无力，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一样。
泰阳上前去扶她，却叫她紧紧抓住手臂道：“我知道你跟她是假结婚，你们都约定好了的，只要五年时间期限一到你们就会离婚，我会等你的！也许等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喜欢上我了，我只求你在那之前不要将我驱逐好不好？”
“我同你说过的，多多，我这个人的心就只有那么小，它装进一个向天歌，就没有办法再装进另一个人了。”
“我不要那么多的位置！只要一点点，哪怕一点点也好！”黄多多着急祈求，“我只要你分我一点点就好……”
“我的胸口有道枪伤，是在云南当兵的时候留下的。到云南的第一年，作为新兵我没有探亲假，等到第二年终于可以回家的时候，就在湄公河金三角地区，发生了一起自杀式袭击事件。被袭击的对象是当地的派出所，有小孩身上绑着炸药，在工作时间冲进了办公大楼。”
“……”
“你不是问过我‘现在当兵不是不打仗吗’？这个世界上的有些战斗，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时候比真实的战场更加残酷。”
“然后呢？”
“就在这件事情发生没有多久，当地的缉毒部门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急须要一名经过专业训练，但又不会因为太过训练有素而被对方察觉的生面孔，去打入敌人内部。”
黄多多的心跳开始加速。
泰阳却仿佛云淡风轻一般地勾了一下唇角。
这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曾经像烙印一样篆刻在他骨髓上的东西，总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向任何人提起，也不愿去提起，可没想到最终被以这样的方式，说给了别人听。
“所以，你就是这个‘生面孔’？”
“嗯。”
“那你胸口的伤……”
“我是被从部队借调过去的，当时的安排是做暂时性补充，也主要在外围活动，只是没想到我越陷越深，到最后真就进入了他们内部。于是三年以后又三年，期间我一次都没有回过家，也没有办法回家。就在快要到第七年的时候，因为一次行动，我的身份被暴露。有更高层级的卧底试图保护我，可我的胸口还是挨了一枪，落进了湄公河里。”
“那后来怎么样了？”
“我很幸运，被附近经过的渔船给救下，再然后，在组织的保护下住进了医院。”泰阳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顿，才微笑看着黄多多道：“你知道我一进医院就陷入昏迷了吗？那粒穿透进我胸膛的子弹，距离我的心脏只有1毫米的距离。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大脑长时间的缺氧，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我醒不过来，也以为我这辈子就那样的时候，我最终还是挣扎着醒了过来，而且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回家’。”
“……”
“我跟向天歌从小就认识，小的时候别人叫我‘太阳’，叫她都是‘向日葵’。我曾经纠结于心底的一些事情，在经历过枪伤以及昏迷之后，好像都已经没那么重要。所以，收拾打包好所有东西，曾经的老领导送我去火车站并给我买了一张返程的车票。我七年没有跟她见面，甚至是没有通话没有写信，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甚至也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
说到这里的时候，泰阳有些自嘲地笑。
黄多多痛苦地闭上双眼，所以，他跟她说这些的意思，就是想告诉她，他的生与死，都和另一个女人有关吗？
泰阳接着道：“我让我妈去告诉她我即将回来的消息，让她到火车站来等我接我。就在出火车站的时候，我本来以为经过七年的时光，很多东西应该变了，我可能已经不再认识她。可是当她站在出站口的地方冲我招手，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够了！”黄多多泪流满面，早就无法再听下去了。
“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七年前我离开西京是因为她，七年后我能坚持到回来也是因为她。我曾经试图把她从我的身边推开，可到最后我依然不顾一切地为了她回来。我生也好死也罢，全部都是为她。除此之外，我再也没办法爱上别人了。”
“可是你爱的她她也爱你吗？！在你差点被子弹贯穿胸膛的时候她在哪啊？！”黄多多失控轻吼。
“多多你还小，不明白成年人之间的感情。”
“我只知道如果是我的话，当初就不会让你离开！”
“所以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兜兜转转一大圈以后，她仍然是我的。”
“泰阳，不是她就不行吗？难道就不能是我吗？”
泰阳适时起身，抬手帮黄多多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发，“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离开以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管网上的人怎么说，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不相信我？网上说我的那些事全都不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在乎的只是，她不会因此受到伤害罢了。”
泰阳说完了即刻转身，也不管身后的黄多多多大声叫他，他径自拉开病房的门出去，与青皮打了个照面。
青皮三两步追上前来，“泰哥，泰哥！多多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还被网络暴力攻击，你看见她刚才的样子了吗？她已经好多天都吃不进东西了！身体虚弱到在道馆门前晕倒，她是真的爱你，你能不能……”
“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吗，”泰阳回身，“黄石已经查到散布谣言的人是谁？”
“真的真的，以前跟我混得特别好的一小弟，现在就在西京给黄石当司机，是他正在开车的时候，亲耳听黄石坐在车上跟别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