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墨南灏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她一直在说,是她连累了我之类的,还说,她妹妹进宫之后,我若是为难,便屈服于她妹妹也未尝不可。”莞水仙有些伤感的笑了笑道:“可能是因为她妹妹进宫的事,对她打击太大了吧。”
“倾城就是这样,你不要太挂怀了。”墨南灏说道。
“是啊,我怎么会真生她的气呢?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罢了。倾城这个人总是喜欢患得患失,不过想来也是,她从小经历了那么多,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去信任一个人呢?”莞水仙轻声说着,与其说是因为倾城对自己的态度而感伤,倒不如说,是为了倾城的境遇而心疼。
“是啊。”墨南灏点了点头道:“不过还好,有你陪在她身边,我也就放心多了。”
“那你呢?”莞水仙忽然问道。
“什么?”墨南灏不知道莞水仙说的是什么,收敛了笑容,眉头微微皱着问道。
“今天的选秀,你还是没有纳福晋吧?”莞水仙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墨南灏又笑了,问道。
莞水仙却没回答墨南灏的问题,眯起眼睛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倾城,你是因为她,才没有纳福晋的呢?”
墨南灏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回答莞水仙这个问题,只好哑然的笑笑,望着山下茂盛的花花草草。
良久,墨南灏才问道:“是倾城告诉你的么?”
“当然不是。”莞水仙笑了下:“倾城的脾气,你比我清楚的多,她是断然不会说这些的。可今日既是殿选,若是你真的纳了福晋,倾城的样子我简直想象不出会有多糟糕。她今日会如此,怕是也和殿选有些关系吧。倾城是一个太过于敏感脆弱的人,你既是爱她,就应该让她知道。”
“知道了,又有什么益处呢?”墨南灏摇了摇头:“我曾经问过她,仇恨对她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么?我当时在想,如果她愿意放下仇恨,那么我一定要纳她为福晋,权利也好地位也罢,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可是她丝毫没有犹豫,就做了决定,她说,她的仇恨太浓太深,只怕是永远都放不下了。也许就在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在她的心里,只有仇恨,而我能为她做的,也只是复仇罢了。”
“倾城早晚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心意的,只是,我希望那一天不要太晚。”莞水仙说着,便站起身来道:“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我要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墨南灏点点头,似是和莞水仙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默契。
告别了墨南灏,莞水仙匆匆回到了礼贤宫。房间里的灯还亮着,莞水仙推开门,闵倾城正在灯下踱步着,见自己终于回来,闵倾城连忙上前道:“水仙,你去哪里了?你怎么才回来?”
莞水仙的气早就消了,却还有些不悦,便笑笑道:“没什么,只是随便走走。”
“水仙。”闵倾城却忽然拉住莞水仙的手腕道:“水仙,今日之事是我不好,许是我今天心情低落,你莫要记恨我。”
莞水仙听到倾城这么说,便笑了:“我哪里会记恨你?今日之事,我也有不对之处,明明知道你心情不佳,却硬要认真起来。不过,以后可是莫要说这样的话了。快睡吧,明日还要迎接那位新福晋呢。”
提到新福晋,闵倾城的脸色又黯淡下来,眼里也多了一丝落寞。
“好了,莫要想太多,她来了我们正好将她一网打尽,倒是省了不少力气呢,快睡吧。”莞水仙宽慰道。
“嗯。”闵倾城强笑着点点头,吹熄了蜡烛。
黑暗里,莞水仙微微侧过头去,朦胧的月光从不清晰的窗棂射进来,只能隐隐看清闵倾城的轮廓。莞水仙永远忘不了刚刚闵倾城握着自己手腕的力度,也就是在那一瞬间,莞水仙才终于意识到,闵倾城究竟有多么的依赖自己。
是谁说过,一个人的外表有多坚强,内心就有多脆弱呢?
第二天一早,礼贤宫上下便都收拾停当,除了秋菊和闵倾城在房间里服侍七福晋之外,其他的宫女都站在两旁,迎接着新福晋。
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马车才摇摇晃晃的驶到礼贤宫门口,一个带着金钗、穿着锦衣的女子,在下人们的簇拥下,缓缓走进了门,不过寥寥几步,便已是如花微颤,如柳依风,十分好看。可若是目光上移,落在这位新福晋的脸上,却比起她的身段逊色了许多,虽也算得上容貌上佳,可距离倾国倾城,倒是还有着不少的距离。
闵嫣然站在门口,众下人们便礼貌的服下身道:“礼贤宫奴婢见过新福晋,新福晋万福金安。”
闵嫣然丝毫没有让这些下人起来的意思,相反,却似乎极为享受这种朝拜,昂首挺胸的走进院子中间,这才懒洋洋的说道:“都起来吧。”
“谢福晋。”
“怎么?这都已经是日上三竿,却还是不见你们福晋,还真是让我有些意外呢?相传这七王府的福晋为人懒散,看来,还真是名不虚传啊。”闵嫣然故意将话说的十分大声,确保七福晋在屋里也可以听到,看这副做派,似乎是一个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跋扈女子,可闵倾城却清楚的知道,闵嫣然绝不是那种心无城府的娇惯小姐。
七福晋听闵嫣然口出狂言,自是气急败坏,连忙让秋菊和闵倾城搀扶着自己走出门去:“呦,是妹妹来了啊。姐姐等的实在疲累,还以为妹妹不来了呢。”
“姐姐可是在责怪妹妹?若不是刚刚爷偏要和妹妹温存一下,妹妹又怎会晚了?还请姐姐莫要见怪了。”闵嫣然嘴里说着,眼神却落在闵倾城身上。
“难道妹妹的意思是,都是七爷的不是了?”七福晋抓住闵嫣然言语的漏洞不放道。
“瞧姐姐说的,都是妹妹不懂事。”闵嫣然缓缓走上前,眼神凌厉。